第六十三章 新的抉擇(求推薦票!)
劍——
這可是兇器。
韓雲兮小心翼翼的將那柄劍插入為普通材質鑄造的劍鞘中,而後將其放入錦盒。
畢竟,她已經決意為了那個人,選擇過另一種生活。
少女出了自己的卧房,而後去了繡房,看着一匝又一匝顏色各異、質地不同的線圈,先是蹙了蹙眉,深呼了一口氣后,坐定在綉架前。
一道臃腫的身影在窗外輕輕滑過,裙底是黑藍色的。看着那雙瘦小白皙的手指被戳了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小小洞,房媽媽那叫一個心疼。
“哎——我的心肝兒,誰讓你自己搗鼓這些玩意兒了。”房媽媽忍不住推開房門進來,見着韓雲兮伸出慘兮兮的左手食指,趕忙小心翼翼的捧起,用素娟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來。
房媽媽一邊將韓雲兮攬着懷裏,一邊心疼的看着韓雲兮的手指。
韓雲兮仔細的端詳着那張上了年紀早已經皺紋橫生的面容,就是眼前這個人,一直把她當個心肝寶貝。韓雲兮依戀在乾脆爬在房媽媽懷裏,臉上泛着一圈又一圈的紅暈。
看着韓雲兮白裏透紅的耳背,還有眼角帶着的溫柔笑意,房媽媽自然會意了。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房媽媽,怎麼突然這麼說?”韓雲兮有些詫異。她怎麼突然說這種話,難不成,我在想什麼她都知道。
房媽媽抽了抽嘴角,而後拿起綉架上的那塊藍色魚紋,上面分明有着兩隻比翼鳥的輪廓。而後悠悠道,“竟然是比翼鳥,還不是鴛鴦那般俗氣的玩意兒。”
韓雲兮驚叫,兩條原先努力併攏而使她像個淑女一般的腿自然騰起在空中,“房媽媽,你說真的嗎,你竟然能看出來這是兩隻比翼鳥而不是兩隻雞?”
“我雖然上了年紀,可也還不至於老眼昏花,這這麼長的兩條翅膀,可不就是比翼鳥嗎?”
“連房媽媽你都能認出來的東西,我想他定然也能認出來。”韓雲兮將綉布捂在自己胸口,待日後做成香囊,贈予他,也算有了正式的定情信物。
房媽媽看着韓雲兮又自言自語,眼中流露着滿滿的憐愛,“你啊,真是一點也不害臊。”
“既是兩情相悅,何須害臊?”韓雲兮心虛,但還是振振有詞,“再說了,這不也就是只有在房媽媽面前才敢稍稍放肆一下嗎?”韓雲兮又為自己解釋着。
“啊哈哈哈哈哈——”房媽媽笑的合不攏嘴。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繼續縫着那兩隻比翼鳥,自然沒人注意到門外多了一個青色身影。
韓靜打理好了雲閣里的一應事務,剛欲找小姐好好說說心裏話,不巧便遇見這一幕。
小姐少不更事,這也可以理解?可是房媽媽,那可是看人比狐狸還精,一顆心比夜明珠還要明的人,竟然在知道這件事情后沒有絲毫懷疑,甚至還很高興。
黎啟臣,那可是不出意外會成為未來宰相的人。他必要回盛京,那小姐呢。
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們怕是早已經忘記,自己是為什麼有家不住,來雲夢寄居了!?
想到此處,韓靜自然越發生氣。都怪她,應該一開始就把那個小火苗給掐斷。可是,直到現在,她也沒鬧明白,黎啟臣為什麼心喜他們家小姐韓雲兮。
論才貌,小姐和盛京城裏的那些小姐比起來,當真算不上第一流;唯有論家世,小姐是諫議大夫的獨女,而且盛京城中人人都知道,韓家幾個少爺都視韓雲兮這個唯一的妹妹如掌上明珠。
想到此處,韓靜不免有些揪心,也對一向一臉謙和,總是帶着笑意的黎啟臣感到反胃。
小姐就是太過天真,根本不知道朝中權力之爭水有多深,黎啟臣那樣的人,如何會對小姐真心以待。
是啊,若不是韓聿清提醒她,她自己又豈能參悟這一點。
可是現在,木已成舟,她該如何是好?
就在韓靜困惑的時候,通傳的小廝跑了過來。
“掌事姐姐,大少爺已經回來了。”
韓雲兮這才注意到外邊有人,還是韓靜,她什麼時候來的,為何不進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稟明小姐。”韓靜正說著,韓雲兮已經走了出來。
她受人之託,自然是要將信交付給韓聿清。
見到韓雲兮手裏拿着信,韓靜突然間似是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主動道,“既然只是信,那便由我去送好了。”
看着韓雲兮還有幾分遲疑,韓靜又道,“小姐怕是現在還不能出去亂走動呢。”
房媽媽沒說什麼,只是在心裏埋怨,到底是自己的家裏好,這人家小年輕兩情相悅的事情,大老爺和大夫人摻和什麼,居然還禁她們小姐的足。
“好了,小姐,那就讓靜兒去送吧。”房媽媽做主道。
“好。”韓雲兮心知韓靜分明是借故找韓聿清,但是她沒有任何阻止她的理由。
看着韓靜穿着青衣,快步往外面的迴廊走,韓雲兮不由得又想起那件事。
韓雲兮迴旋轉身,裙裾下擺畫了一道完美的弧形,似是閑聊,“沒想到,與我一同長大的靜兒,竟然比我要高上幾分。”
“靜兒本就比你大上三歲,而且,她十歲那年剛入府時,就已經出落的要比同齡女子高几分了。”其他的,房媽媽欲言又止。靜兒,心思太重,總是擱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不過,她待雲兮好,所以房媽媽也一向對她溫和寬厚有加。
韓雲兮笑嘻嘻答道,“原來靜兒要比我大三歲……”
比我大三歲,十歲入府。那她入府的時候,她才七歲,所以她才對她年幼時的事情很為陌生。
在這副軀體的記憶的最開始,韓靜一出場,就已經扮演起了一個姐姐的角色。
在那漫長的禁足日子裏,她是唯一肯放棄大年夜和那些小孩子一起出去看燈逛廟會的機會,而陪着她一起透過閣樓看一整夜雪的人。
“這個世界上上,除了親人之外,也就只有靜兒和房媽媽待我最親最真。”那是原主的記憶告訴她的。
這樣的情誼,讓韓雲兮覺得,懷疑她的所作所為,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