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試探
“離開你是我做不到的。”
東陵宇望着慕小小深情道。
“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習慣就好了。”
東陵宇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神色正常的背起慕小小接着道：“若是天天這般的雞皮疙瘩，那它也很忙的。”
“說不過你，走，趕緊回家。”
慕小小雖然嘴上說著不喜歡，可是心裏卻是喜滋滋的。
畢竟一個那麼冷酷的人，現在為了自己變成了這樣，也算是間接的說明了自己的魅力夠大。
東陵宇也不啰嗦，腳下的步子飛快，他的功夫自然是頂尖的，所以此時行路也是比旁人快的多。
腳步一提，沒多久，便到了將軍府。
“姐姐，你終於回來啦！”
落兒是在院子裏幫他們準備食材的，此時看到慕小小回來，也顧不得手裏剛剛摸了菜和肉的，興奮的迎了過來。
“落兒，你真的來了啊！”
慕小小一聽到落兒的聲音，整個人立馬就從東陵宇的身上跳了下來。
她原本是有些困的，所以一路回來，便在東陵宇的背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她經常會犯困，想來是天天跟着打仗，腦細胞死了太多，所以才會有這反應吧！
落兒的聲音一落，她便清醒了，興奮的撲向落兒。
許久不見，她倒是有些想了。
只不過落兒本就是個思考周慮的孩子，所以即便是現在這麼開心的時刻，還是刻意的往後退了退，同她疏遠開來。
慕小小原本開心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道：“怎麼，你不想我啊！”
“別髒了你身上。”
落兒指了指身上剛剛洗菜弄上的泥土，道。
“這怕什麼，你看看我身上。”
慕小小同她指了指剛才染上的血跡，道
不過倒還真是沒有往上湊了，畢竟兩個人身上都不幹凈，而她們又是愛乾淨的人。
“我去洗洗，一會也過來幫你。”
慕小小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她身上的血跡是明柳的，只是她怎麼能夠告訴她呢！
所以即便是她換了乾淨衣服也會弄髒，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再換一件。
她不想讓落兒看到自己喜歡人的血跡。
“好。”
落兒哪裏有想那麼多，畢竟誰都不喜歡身上沾染了血跡。
看她的樣子，應該也不像是受傷了。
所以這血跡自然是別人的。
聽身邊的人說，他們這次是跟北漠的軍師打，而那個軍師就是明柳，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只是她此時才見到慕小小，不好問太多。
所以即便是臉上都寫滿了擔憂，卻還是二話沒說的就讓慕小小去換衣服。
只是這些表情，都落在了慕小小的眼裏。
“他沒事。”
“恩？”
落兒原本是一門心思的放在明柳的身上，卻是沒想到慕小小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一時有些反應過來。
就是這一嗯，慕小小卻也間接的看出了她的心思。
恐怕這就是所謂的身在曹營心在漢吧！
人明明在身邊站着，可是她卻覺得她已經失了魂魄。
“明柳他沒事，只是受了傷，你要不要去照顧他？”
慕小小也沒有打算瞞她，畢竟這些事情，她早晚都要做決定的。
雖說這剛見面，就讓她走，有些捨不得，可是畢竟這是她的人生，不能因為自己捨不得，就讓她像個囚犯一般困在這裏，若是老了，定然是後悔的。
“我不去。。”
落兒眸子動了動。
卻是給了慕小小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雖然她很想他，可是她卻也是聰慧的人兒。
明柳現在做的所有事情，她心裏似是明鏡一般。
明明東陵才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可是現在卻背叛了生他養他的東陵，投向了敵人的懷抱，若是往嚴重了說，那便是不忠不義不孝。
即便她喜歡他，她也知道，自己喜歡的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只是雖然話這樣說，她心裏卻是擔心的很，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傷的嚴重嗎？”
“死不了。”
慕小小想了想，其實他算是很重了，只是以他現在的傷，只能說是死不了，畢竟她也不知道那邊的大夫是到了什麼程度了。
若是好一些的大夫，恐怕就好的快一些，若是遇上了那種學醫不精的，恐怕要吃好多苦頭的。
但是唯一的特性，便是沒有那麼容易便死了。
畢竟她已經給他做了應急處理的，只要沒有失血過多，這般不是傷在要害的位置，自然是死不了的。
而且他心裏的恨意太濃，沒有報仇，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喪命的。
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慕小小之前才會那麼放心大膽的離開。
落兒看慕小小說的輕鬆，心裏卻依舊是擔心的，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催促着慕小小道：“姐姐趕緊去洗，待會做好了便可以吃了。”
“好。”
慕小小看着落兒，微暗的眸子，心裏有些替她擔心，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回道。
“你留在這幫忙吧！”
慕小小沖東陵宇道。
其實這裏不需要他堂堂九五之尊做事，只是她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
落兒的到來，讓慕小小看到了一絲曙光。
或許，只有她才能夠救他。
輕車熟路的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院子裏落葉繽紛，看樣子今日是沒有掃過。
打仗也沒有什麼講究，所以此時慕小小看也沒看，便進了屋，換了身衣裳。
同時拿出來的，還有一封信。
“小風。”
衝著空氣喚了一聲，隨即便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其實她很久沒有看見過小風了，上次墨清過來的時候，東陵宇順口跟她提過一句，說有事情就找小風就好了。
她這才知道，小風小雨還是跟在她身邊的，這也是她之前要走，卻一直想要跟沐風說好了，才走的原因。
即便將軍府的人不攔，但是小風小雨之後應該會有不同的意見。
到時候她路上走的不順利，反而沒什麼用。
若是沐風同意了，她便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主母有什麼吩咐？”
慕小小壓根不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的，只知道他就好似是憑空出現了一般。
“你還真在，去趕緊把這個交到明柳手裏，不要讓你家主子知道。”
慕小小將手裏的信，遞了過去，特意交代了一句。
其實她一點都沒有把握，東陵明柳對落兒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之前那麼毅然決然的就離開了，若說對落兒有意，她有些不信的。
可是現在也就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若是他能夠回頭是岸，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只是她一點把握都沒有，所以還是暫時不要告訴東陵宇了，免得到時候他更失望。
“是。”
小風雖然不知道手裏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她吩咐的事情，自然是會盡心儘力的去做。
主子對她的在乎，他是知道的，雖然送給四皇子，這有些耐人尋味。
但是他相信主母是不會做對不起主子的事情。
更何況，若是她真的想要做對不起主子的事情，又不會用上他了。
這點他看的比誰都清楚。
慕小小也知道他是聰明人，有的事情即便是自己不說，他也能夠想得到的，所以也不怕他去告狀，很放心的揮揮手，讓他離開。
目送着小風離開以後，慕小小若無其事的進了後院，看着東陵宇如大爺一般的坐在一旁，看着落兒她們忙活，一點都沒有幫忙的意思。
很自覺道：“東陵宇，我要烤肉，過來看看，你要吃哪一塊。。”
“都好。”
東陵宇見慕小小來了，立馬起了身，走到了慕小小的身邊，只是一點都沒有幫她挑肉的意思，反而是隨手拿了一塊。
“一塊少了，再拿一塊吧！”
“好，多吃點。”
東陵宇又順手拿了一塊，可是還不待他轉身，卻又聽了慕小小道：“算了，還是拿一塊吧！多了吃不完。”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現在的話越來越多了。”
曾經的慕小小是一個多怕麻煩的人，現在卻一點都不嫌麻煩了，烤肉不說，就連拿塊肉，都要糾結好半天。
“你是嫌我啰嗦了？”
慕小小一聽，隨手奪過肉有些生氣道。
居然嫌她啰嗦，要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還不是因為他，他還好意思說。
今天烤的肉，他別想吃。
終於理解了以前那些人，為什麼變成了黃臉婆以後，天天嘮叨抱怨，都是被人逼的。
那是他們來時的那個山林，清晨白霜驟降，在晨光之下，泛着絲絲晶瑩，玲瓏剔透，美麗的彷彿人間仙境，而這仙境中，立着一個白衣仙子，眉眼彎彎的看着前方。
想起當時她的玩笑話，只是捨不得這一絲景象，便嚷嚷着說要畫下來，可是自己的畫工不好，再加上來到這裏后，戰亂不斷，便將這些事情都放在腦後了。
可是卻未想到他竟然將這一切都記在心裏，竟然抽時間畫好了。
心裏暖暖的，抱着畫兒，心裏樂開了花，想起沐風還在面前，忍不住道：“他去哪了，我要去找他。”
沐風是東陵宇的貼身侍衛，所以他去哪裏，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現在他在這裏，定然是開始了他的計劃。
心裏忍不住着急了一些，急匆匆的將身上的衣服系好，便往外走去。
只是還不待走出院門，便被沐風上前攔下：“主子希望您在這裏好好休息，他那邊完成了自然會來找您。”
沐風聲音里雖然是尊敬，可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尊敬的樣子，不管慕小小走到哪裏，他便攔到哪裏。
幾番下來，慕小小終究是鬥不過身手敏捷的沐風，畢竟人家是練家子，別說快跟不上，就連她這力氣也跟不上。
只是幾個回合，便有些氣喘吁吁的，可是反觀沐風，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硬的不行，自然只能來軟的了。
“你可知道他派你來保護我的目的？”
“知道。”
沐風眼裏黯然，這一次就連主子都料不到明柳會用什麼樣的法子來對付他們，所以才會想要將慕小小放在這裏保護起來。
他又何嘗不知道，此次去絕澗的兇險。
可是他卻不能讓主子有後顧之憂，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護好慕小小。
“你不知道，這次北漠是打算要來個魚死網破的，若是他們孤注一擲，即便是我們有絕澗這個底牌，也不見得會贏得了，這絕澗對她們來說是個劣勢，對我們來說，也不見得是個好事，所以這次我們也是鋌而走險。”
慕小小說的急切，想要讓沐風明白，此時東陵宇之所以將他留在這裏，是打算自己獨自面對風險，接着道：“他不讓我去，說明情況並不好，而這個法子是我想的，我定然能夠讓他化險為夷的，所以你不能攔我。”
慕小小知道雖然沐風在乎東陵宇，所以以他的性命來說服，百年多了一絲成功的概率。
即便他一直都是很尊重自己的，可是她卻也知道，在他心裏，自己不過是一個拖東陵宇後腿的人，若不是東陵宇護着，以沐風的心思，恐怕早就不想容她了。
當然這些慕小小看透了，卻也不想戳破，反倒還有一絲絲的開心，畢竟他是真心的替東陵宇好。
在乎一個人，會感激他身邊所有對他好的人，就好像東陵宇連帶着對阿素都好了一些一樣。
沐風不得不承認，慕小小說的有道理，可是胳膊依舊未收回，沉聲道：“既然是要保護你，自然不會讓您胡來。”
沐風本就是一板一眼的人，此時也別想違背東陵宇的命令，眼裏暗了一下便道。
慕小小一聽，繼續道：“你在這保護我，跟你去絕澗保護我沒區別。”
“您就別為難屬下了。”
沐風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沖慕小小示意，讓她回房。
“你真的想讓我回房？”
慕小小反問道，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絲猶豫，便知道這並不是他的本意，所以帶着一絲希望問道。
“是。”
沐風聲音乾脆，同之前變了不少道。
慕小小有些失望，她知道若是不搞定沐風，她是去不了絕澗的，別說是逃過了他，也逃不過將軍府那麼多雙眼睛。
再說他明知道自己的目標是絕澗，不管她有多快，他都能夠想方法將她捉回來。
與其在路上浪費時間，還不如花時間同他周旋一番。
只要能夠說服他，不愁沒機會去絕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