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圈套
“我又不能當葯吃。”
慕小小心疼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這個樣子的他,真的像是初喜歡女子的毛頭小子。
“我早就說過,你就是我的葯。”
東陵宇聽慕小小如此說,一本正經的提醒她道。
早在之前,他就說過,她是他的葯,不過那個時候是治他睡不着覺的毛病,現在嘛!
這藥效越發的強大了,竟然可以止疼了。
東陵宇自己想着都覺得不可思議。
“胡說。”
慕小小手上的動作沒停,嘴裏否認着,心裏卻跟吃了蜜一樣甜。
“我從不對你胡說。”
彷彿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一般,東陵宇卻毫不含糊的強調,他可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覺得他是是滿口胡說的浪蕩子。
這不好的形象一旦形成,怕是沒得救了。
“好了,好了,越發的嘴甜了,趕緊的將傷口包好了,去準備準備。”
慕小小幫他攏了攏衣服,催促道。|
雖然喜歡現在跟他相處的時間,可是卻也知道現在的時間很寶貴,畢竟外患在即,他們多耽誤一絲時間,失敗就多一分。
她從不是如此不知輕重的人兒。
兩個人相繼出了屋子,找到了蒙將軍和趙將軍,大致方向已經敲定了,他們也已經傳達下去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細節部分,只需要繼續完善就可以了。
北漠軍營。
“現在不適合進攻。”
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竟生生的駁了太子的顏面,可是聽者卻沒有半絲的不悅,反而耐心的道。
“顧公子此話怎講,探子來報,東陵皇上失蹤了,群龍無首,現在不攻,更待何時?”
太子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前幾日若不是他給他諫言,讓他攻打這贇縣,想來這贇縣還不再自己的口袋裏。
想來他倒是塊好玉,讓他在糧營里埋沒了,便讓他跟在了身邊。
“這榆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必須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夠進攻,否則走到了別人的地方,成功的幾率就越發的小了。”
顧公子便是這明柳,雖然年紀小小,可是這心思城府,卻是比旁人深的多,就連這太子,身份何等尊貴,此時也依舊不得不給他些面子。
即便是此時打了他的臉,卻還是很有耐心的聽他說著原因,只是心裏卻還是有些不認同,只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平日裏他雖然性子火爆,可是對於軍師他一向都是禮遇有加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門客,趕着給他出謀劃策。
而明柳展露頭角之前,便也是那門客之間的一員。
“公子這個大可放心,本太子已經研究多日,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對付這個地方。”
太子一聽,他擔心的是這個問題,爽朗一笑道。
“他有高牆,我有雲梯,他有利箭,我有草把,他有堅固的城門,我有撞牆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自然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太子得意的補充道。
現在士兵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他這個主帥,便是這陣東風。
“便是如此,那便試試吧!”
明柳心知此行不是那麼的順利,卻也找不出來反駁的理由,而且他看的出來,太子是鐵了心的要去,即便他極力阻止,太子也不一定會聽他的,他能給的,就只有建議,而建議,剛才已經給他了。
“那是自然,不光要試,那是必勝無疑。”
太子一聽既然軍師都同意了,自然是沒有問題了,心情也爽朗許多,彷彿自己做的被別人認可,便比任何事情都要開心。
大軍隨着太子的一聲令下,便馬不停蹄的往榆關走去。
贇縣離榆關並沒有多遠的路程,所以不到半日的光景,便到了城門口。
只是出乎意料的,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聽到了喜訊,順利的攻下了榆關城門,雲梯,草把,撞牆木,一樣都沒有用上,這榆關好攻的出乎意料。
太子一聽到好消息,興奮的便要策馬進城,卻被明柳一把拉住,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子且不進去,等人探了一番虛實再說。”
看着如此衝動的太子,明柳眼裏閃過一絲嫌棄,這麼明顯的圈套,他竟然都看不出來,當真是不知道怎麼坐上這位置的。
“有什麼好探的,定然是現在榆關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所以才會這麼拱手讓人,好東西自然是要自己親自檢驗的嘛!就這般讓別人去,不是什麼樂趣都沒有了嗎?”
太子哪裏管他的什麼建議,他只知道短短几天時間,他就得了東陵兩座城池,這戰績肯定是可以超過他姐姐的,誰讓她每次都壓過自己一頭,搞得大家都覺得她很厲害似的。
其實他白如烈只是不想做而已,若是想做,定然比他姐姐做的好。
本着要證明自己的目的,太子越發的覺得這場仗是只能贏不能輸了。
“大家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都沖啊!!”
太子此時哪裏還記的明柳交代的話,整個人都已經燃了起來,恨不得馬上就能夠拿到這榆關,到時候他們北漠士兵,就能夠長驅直入,直搗京城。
想到那麼一天,看整個北漠還有誰敢瞧不起他。
“太子。”
明柳與太子乘馬,只是一前一後而已,此時太子在前面熱情的發號施令。
他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今日要攔住他。
這明擺着是一個陷阱,可是他卻還是偏偏的要往裏跳,他傻,可是自己不傻。
他死毫不足惜,可是自己的復仇計劃卻要受到影響了,這般來看,他必須要阻止他自尋死路才是。
“您不可進去。”
雖然在太子身後,可是拉了一把韁繩,很快便趕上了太子,同他肩並肩往前行駛道。
“為何?”
太子馬速沒有絲毫的放緩,可見其想打勝仗的心是有多麼強烈。
明柳為了遷就他,也放了韁繩,讓馬兒跑的快了些,這才跟上太子的腳步。
“今日天象由陰驟晴,這榆關這麼好破,也沒有什麼大事,想必不用您親自出征,讓他們替您打了這個勝仗回來,也無不可。”
明柳隨手指了天象道。
稚嫩的聲音討論天象,原本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可是現在太子看來,卻是異常的讓人舒服。
“既然是勝仗,自然是要自己打了,才威風,若是光他們去,到時候輸了算誰的?”
太子顯然是聽不進去明柳的話,此時卻是毫不留情的反駁道。
打勝仗,自然是親身經歷的才夠爽,不然那就是別人的功勛,這點他在太子之位那麼多年,見得多了。
“太子,實話不瞞您說,這仗打不得。”
明柳原本是沒打算同他說明白,畢竟他也只是推斷出來的太子信不信都是另說,現在卻是不說不行。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送死,就這麼一道城門,能將人的生死阻隔在裏面,到時候即便是太子想脫身也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公子,別仗着我敬你,便這般的危言聳聽,現在這仗的勝面可都是在我們這裏呢!”
太子有些慍怒,現在到嘴的肥肉都在面前吊著了,他居然告訴自己不能打。
“若是太子執意不聽,我也沒辦法,看來以後您要另請高明了。”
明柳也是有性子的人,對於不聽自己話的人,即便是能夠勝利的事情,也會變得沒有勝利的機會。
“公子嚴重了,若不是當初你諫言,怕是這贇縣也不是我們的,既然公子說打不得,那我們就不打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太子沖身後人揮揮手,示意鳴金收兵。
明柳被這突然的轉變,弄得有些受寵若驚,倒是沒想到,平日裏易燥易怒的太子,今日竟這般好說話。
想來當初給他的法子,他還記得那恩情,所以今日才會隨了他。
“承蒙太子相信,臣定然挖空心思幫您參考。”
明柳承受着太子那莫名的目光,衝著他道。
而城內,已經做好萬事準備的東陵宇同慕小小她們,已經站在防壘上,靜靜的等着大軍進圈套了。
可是就在激動人心的時刻,卻有了變動,慕小小用望遠鏡看到大批的部隊正在準備後退,激動的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們準備撤了。”
“不是都攻下城門了嗎?”
沐風在一旁有些疑惑,雖然說為了更逼真,他們都跟對方做了那麼久的戲了,最後還是不得已,到了時間,才趕緊躲了起來。
只是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撤兵了。
“他們應該是察覺到這是個陷阱了。”
慕小小將手裏的望遠鏡遞給了東陵宇,示意他看看。
東陵宇看着已經在下山的大部隊,嘴角微勾,道:“既然他們知道是陷阱,就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跳下來。”
他們早先安排的,既然想讓魚上鉤,就要給他足夠有誘惑力的誘餌,而這個誘餌,慕小小也早就想好了。
找了一個北漠人,扮成了一個探子模樣,讓他把消息悄悄的遞給太子一個人。
做好一切,幾人便又在等,果不其然,半個時辰以後,太子還是不顧明柳的反對,依舊回了頭,進了榆關。
看到此處的慕小小,頓時對明柳充滿了同情。
想這世界上最苦的事情,便是一心為他人好,卻被人當做驢肝肺的感覺了。
雖然在高高的防壘台上,壓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看到兩人面紅耳赤的表情,也能夠猜出來是為什麼事情。
“既然太子您執意要去,就把這個東西帶上,萬一有了事情,便發了訊息,我派人去找您。”
明柳將手裏的信號筒遞了過去,既然沒辦法阻止他,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了他的性命。
來日方長,定然是不介意這些的。
他是被保護的太好了,所以未曾真正的吃過虧,若是等以後吃的虧多了,他便會知道,他這般做的道理了。
那個時候的他,才會對自己言聽計從,自己才會慢慢的有地位起來,現在這般,即便是他想讓他按照自己的意思來,也是沒有絲毫可能的。
“放心,這個東西用不上的,公子且看着,我不光是要把這榆關拿下,還有一個秘密大禮,到時候就知道了。”
太子自然是聽了丞相留下來的寶藏,就藏在榆關了,這才會不管不顧的一定要親自去了這榆關。
丞相的貪婪,即便是他遠在北漠,卻也是有所耳聞的,既然名聲這麼大,所貪的銀子,自然是多不勝數的,他們北漠常年戰爭,自然是需要銀子補充國庫的。
“不管您用不用得上,先帶着吧!”
明柳不管不顧的,便將東西遞了過去。
他倒是也希望用不上,可是卻也同時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帶着就帶着。”
拗不過明柳的堅持,太子便接下了,隨手放在了袖兜里,他白如烈向來都是風風光光的,又何須用這麼掉檔次的玩意。
信號一發,便是意味着他輸了,他今日的這一仗,怎麼著都不會輸得。
所以此時太子看着明柳這般緊張的樣子,倒是覺得不過是是孩子沒有見過世面而已。
東西帶着,倒也能安了他的心。
現在想來,倒是有些懷疑他挑人的眼光了,這小毛孩,即便那日是誤打誤撞得的勝利,現在這般,好似是沒有用了。
乳臭未乾的年紀,什麼世面也都沒有見過,所以他的話,倒是也不能全信了,看來這場戰爭回去以後,他還是得挑新人了。
這般想着,已經策馬前行了,城門很高,可是此時卻大開着,彷彿是在列隊迎接着他們的到來一般。
太子騎在高頭大馬上,遠遠看去,好不威風。
“大難臨頭,卻不自知,真是蠢貨。“
明柳看着遠去的太子,忍不住咒罵道。
若不是自己沒有一絲大權,又何須這般受窩囊氣。
進了城門,太子便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對勁,沖身旁的人吩咐道:“你去看看,怎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找你說,即便是人逃荒,也還會有那麼幾個人的,現在這般乾淨,倒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