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力的恐嚇
其實,巴利亞德很反感這樣的事情,“能放下武器好好談嗎?那邊的射手,別瞄着我了。”
雖然這只是第二次,但是,感覺是真的差勁。
巴利亞德第一次被人傳送到暗影島和戰爭學院以外的地方,就是在蓋倫他們面前,差點就挨了一記腦殘劈,之後還被蓋倫各種虐待。
而現在,德萊厄斯用了某個海克斯科技把巴利亞德傳送到了抵抗軍的軍營里,而且,還不是其他的地方——是軍營里士兵們訓練的場所。
試問,兩軍交戰在即,自家軍營的訓練場上空出現了一個傳送門,還掉了一個人下來,這些士兵是什麼個反應?
反應快的士兵已經在巴利亞德落地的時候把手中的劍、矛投出,要不是亡者的板甲確實足夠結實,巴利亞德可就要被這些東西穿透了。
用恕瑞瑪的古老冶鍊技術製作的武器,就算是擁有了堅韌之軀,在不具備無畏意志的情況下,也是會受傷的。這些武器算是強盛的恕瑞瑪帝國的一點點“記憶”。
而且,其中大多數都是黃金武器!對於所有探索過恕瑞瑪的冒險家來說,黃金永遠都意味着危險而不是財富。
恕瑞瑪,符文之地最古老的帝國之一,其全盛時期不僅將整個恕瑞瑪大陸收入囊中,更是佔領了大半瓦羅蘭,哪怕這個帝國在一夜間崩滅,也無法掩蓋其在恕瑞瑪人心中的地位。
輝煌的太陽無時無刻不在向恕瑞瑪人闡述當初恕瑞瑪帝國的榮光,以至於在恕瑞瑪帝國潰散之後的數千年,恕瑞瑪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城邦敢於生起統一大陸的野心。
古老先知留下來的預言以及詛咒或許是一個原因,但是不相信這些事物的城邦並不少——更多的是因為澤拉斯,這個從帝王之墓中脫身的背叛者,自命為皇帝,任何有着征服恕瑞瑪的想法的人都不得不面對這個飛升者……竊賊。
巴利亞德不知道崔法利議會是如何解決澤拉斯的,但是諾克薩斯能夠征服恕瑞瑪未免沒有這一層“感激”的原因。諾克薩斯解決了恕瑞瑪最大的背叛者,讓恕瑞瑪人無能為力的背叛者。
但是呢,“感激”是會消退的,帝國的鐵血統治對於恕瑞瑪人來說,彷彿回到了古恕瑞瑪的時代,甚至更加嚴重,恕瑞瑪近乎所有人都是諾克薩斯的奴隸。
哪怕澤拉斯的皇帝之名並沒有得到恕瑞瑪的認可,但是阿茲爾進行飛升儀式的當天,就賜予了所有奴隸自由,偉大的古恕瑞瑪拒絕了奴隸制。
即便這個法令還來不及實行,遺留下來的貴族們也反抗着這個法令,但是恕瑞瑪最後一任皇帝的臨終遺言早已深入人心,那場災難中,並不是沒有倖存者。
況且阿茲爾為了讓自己的法令能夠在他飛升的那一刻向全國通告,早早的就向各地官員下達了指令,不知曉國都詳情的這些官員,哪怕是對這個法令不滿,也不敢違背帝國皇帝的指令,一個帝國飛升者皇帝。
所以,恕瑞瑪奴隸制的崩解是勢不可擋的,當諾克薩斯的嚴刑峻法籠罩在恕瑞瑪人身上時,壓迫已然施加,不滿亦在暗中滋生。當凱特琳高舉着讓恕瑞瑪重新獨立的大旗時,這些恕瑞瑪人拿出了一件件古恕瑞瑪的兵器追隨着那面旗幟。
他們手中的古恕瑞瑪兵器基本上是一個恕瑞瑪家庭中最引以為傲的東西了。這是傳家之寶,也是恕瑞瑪帝國刻在恕瑞瑪人民心頭的榮光。
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讓恕瑞瑪的古董們同意自己的子孫拿着這些“太陽再度升起前的最後一縷光輝”去戰鬥的,驅逐諾克薩斯軍人和官員,乃至於佔領祖安——這個曾經的恕瑞瑪的北境貿易站,都可能只是一場對太陽的祭禮。
阿茲爾還沒有復活嗎?這可真是糟透了。象徵不朽光輝的神袛也被異變拖住了,就這個時間段來說,阿茲爾應該在數年前就已經復活了。
但阿茲爾的復活來源於太陽的恩賜,那位神袛抽不出身的話,自然沒有餘力去理睬阿茲爾。
“……看來,不打是不行的了。”巴利亞德用破敗王者之刃砍斷了一根有着黃金箭頭的箭矢,“說真的,你們一定是那群什麼都吃的恕瑞瑪強盜團吧?這麼有力的箭矢,可不是飽受飢荒煎熬的恕瑞瑪人能夠射出來的。”
什麼都吃,自然也包括人……
“殺了他!”
“別以為我怕你們啊!”其實是真的怕,巴利亞德可比這些尚未成為超凡者的恕瑞瑪人更清楚他們手中古恕瑞瑪兵器的威力。
黃金光澤之下隱藏着的是什麼,就算是卡爾恐怕都難以根據他從那無數亡魂的記憶分辨出來,或許是某種詛咒,或許是某個強大的魔法,也有可能是具有針對性傷害的特效。
古恕瑞瑪雖然富庶,但也沒法讓所有人都用得上被太陽圓盤賜福過的黃金武器的,這些恕瑞瑪人手中的武器多半是從某些古戰場,比如說艾卡西亞。
恕瑞瑪與虛空的戰爭爆發后,通過太陽圓盤賜福武器的行為從未終止過,即便在阿茲爾的飛升儀式時,賜福武器的行為也在繼續。
說是這一類武器無法對超凡者造成嚴重傷害的話,巴利亞德可是一點都不信。
“再過來!我可就動手了!看看這個!破敗王者之刃!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敢和我動手,小心蝕魂夜全家性命不保!”
巴利亞德會被英勇之心把晉級的道路堵得死死的,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麼一說,那些已經把弓弦拉滿的戰士也都放下了長弓,蝕魂夜,誰都知道那一天有多麼恐怖,無數的靈魂被來自暗影島的黑霧拖走,即便是太陽的光輝都無法庇佑他們。
就在士兵們手足無措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巴利亞德?你怎麼在這裏?德萊厄斯讓你來的?”
訓練場的騷動已經被蓋倫他們知曉了,蓋倫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這裏,卻沒有想到,引起騷動的卻是那個懦夫。
“這倒是,我們能聊聊嗎?把凱特琳和俄洛伊一起叫着也沒有關係。”如果是暗影島的其他存在,遇到俄洛伊一定會頭疼,她是一個敢於直面蝕魂夜並與之戰鬥的女瘋子。
“來吧,我也確實有些問題要問你。”蓋倫的劍握得沒有之前那麼緊了。
……
“你說,將要毀滅符文之地的異變發生在弗雷爾卓德?而不是德萊厄斯的陰謀?”凱特琳沒有立刻相信巴利亞德的話,即便是蓋倫也是有着一些懷疑的。
然而,卻又另一個人相信了巴利亞德,那就是俄洛伊,“既然您這樣說,我選擇相信您。”
“俄洛伊?為什麼?”凱特琳覺得自己是出現了錯覺,當初信誓旦旦地告訴她諾克薩斯可能會毀滅符文之地的人可不就是俄洛伊嗎?
也就是因為相信了能夠和娜迦卡波洛絲對話的俄洛伊,凱特琳才會在恕瑞瑪大陸上奔波,尋求着、聯合著能夠抵抗諾克薩斯的力量。而現在,俄洛伊卻相信了一個仍處于堅韌之軀的德萊厄斯的探子!
“我身負神的明眼,有幸得見真意。”俄洛伊向巴利亞德行禮了,在原來的世界線里,她也是唯一一個會向巴利亞德行禮的半神。
“也用不着這麼正式,把我當做一般人就可以,俄洛伊。”果然,只要是俄洛伊就能夠看出那些東西。娜迦卡波洛絲的真者,直指靈魂的慧眼,有着看穿萬物本質的偉力。
“您的意志!我們,何時出發?”雖然有些對不起凱特琳,但是俄洛伊打算跟着巴利亞德一起去解決弗雷爾卓德的異變。
“蓋倫老大,一起嗎?德萊厄斯可是很期待能夠再次和你在戰場上碰面的。”兩層意思,原來的世界線中,因為戰爭學院的設立和正義之地被用來解決糾紛,德萊厄斯已經很久沒有和蓋倫大戰了。
而這裏,德萊厄斯成為帝國皇帝許久了,蓋倫也背離了諾克薩斯許久了,蓋倫都記不起他們上一次並肩作戰是什麼時日了。
“……我需要時間考慮。”蓋倫拿着自己的符文大劍離開了,德萊厄斯想要和他重逢,他又何嘗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
“凱特琳,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這也是保衛皮爾特沃夫的戰鬥。”看出了巴利亞德試圖拉攏戰力,以提高自己一方的勝算,俄洛伊又把主意打在了被她一不小心坑了的凱特琳身上。
“我需要一個解釋,娜迦卡波洛絲不應該會告知你錯誤的消息。”凱特琳還是在懷疑着巴利亞德,她擔心俄洛伊是不是中了什麼蠱惑魔法,可是一想到娜迦卡波洛絲的偉力,她就又覺得自己是多疑了。
一位神靈的偉力,凱特琳是有些了解的。曾經一度成為了符文之地的文化中心、貿易中心的皮爾特沃夫,沒有對那個沒落的祖安動手,而是形成雙生城邦,可不是沒有原因的。
可就算是這樣,不問個明白,凱特琳就不會放心,這是一個警官的職業習慣。
“我已經聯繫不上我侍奉的神靈已經很久了,娜迦卡波洛絲,上一次與我通話時,只給我留下了符文之地的運動正在被停止的驚悚,我一直都在尋找導致這種事情發生的原因。”
異變,這麼恐怖的嗎?俄洛伊的話讓巴利亞德覺得這一次行動,估計是沒指望了。娜迦卡波洛絲可是符文之地位格最高的神靈之一,即便是太陽都無法與其相比,卻也在異變之下沉寂了,這樣的新手測試也敢說不難?
“諾克薩斯只是最有可能的原因而已,弗雷爾卓德太遙遠了,沒有具體的方向我也只能一個大陸一個大陸慢慢的尋找。希望能夠在符文之地徹底破滅之前,找到災難的根源。”
“符文之地的情況,已經這麼糟了嗎?”凱特琳經常詢問俄洛伊異變的真實情況,卻一直沒有得到真正的回答,她一直以為俄洛伊只是還沒有得到那位神靈說出實情的許可,卻沒想到,俄洛伊居然不知道實情!
“可是我們走了,那些恕瑞瑪戰士怎麼辦?我們不能把他們丟在這裏!”
“那些戰士,我有處理的辦法。”俄洛伊知道恕瑞瑪人民一直在等待的是什麼,想要讓這些抵抗軍就此解散,並不是難事。
“你不會是要停止他們吧?將他們淹沒?”就像娜迦卡波洛絲並不是一個愛好和平的神靈,侍奉祂的真者自然也不是什麼愛好和平的人。
“當然不會。要讓他們停止的話,這位暗影島的君主更有資格去做,您說是吧?陛下。”俄洛伊的態度,讓凱特琳對巴利亞德的身份有了許多猜測,暗影島的死者們一直都被娜迦卡波洛絲厭棄,俄洛伊也在為此而戰。
可是,俄洛伊卻對這個暗影島的君主如此恭敬,凱特琳實在是不解,俄洛伊可是一直站在抵抗蝕魂夜的最前線,就算是暗影島的三巨頭都在面前,俄洛伊都會一個人衝上去的,更別說是一個實力如此低下的暗影島君主。
神袛的化身?凱特琳搖了搖頭,都沒有哪個神袛的真身值得讓娜迦卡波洛絲的真者低頭,何況化身。
“他們會在應該停止的時候停止,現在,他們的天命還在另外的地方等待着。”雖然俄洛伊能夠給他許多幫助,但是他不是萬不得已,是不會出現在俄洛伊面前的。
要偽裝成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透、然後什麼都不想透露的樣子,實在是不好辦,每一次被俄洛伊詢問時,他都得編造一些不明不白又似乎有着這裏的話語。
而這些話語的結果無非是兩個字——費腦。不僅要理解俄洛伊的想法,還要能夠用自己的話轉述出來,對巴利亞德來說,這比挨打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