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花菇受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勢。
她不是一個輕易怕疼的人,可就在方才,穆長風讓她真真切切體驗了一回眾人口中所謂的‘疼’。
要如何形容這感覺呢?
並非是令她難以忍受的痛楚,但有伴隨着令人羞.恥的顫.栗與酸.脹。
兩個人已經坦誠相待,花菇第一次看到穆長風的身子,他表面紈絝,卻又時而呆愣,但不成想胸膛卻是有好幾道刀疤。
花菇是過來人,一眼就能根據刀疤判斷出他此前受過多重的傷。
她張了張嘴,想問一下穆長風的傷是怎麼回事,但下一刻這人不知突然中了什麼邪,突然將她掰了過去,換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姿勢……
她好像翻看避火圖時瞧見過一眼。
“穆長風!”這人是個老手啊!
花菇太不習慣這樣的親密,她好歹也是一位將軍,被男子這般對待,強大的.羞.恥.感.襲上心頭。
此時,已沉迷溫柔鄉而不可自拔的新郎官魅惑一笑,“娘子,你喊我?”
花菇不知該與他如何解釋,“你不能這樣!”
穆長風委屈了,“娘子,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了這一日,你我已是夫妻,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如何不能這樣了?”
他不依,動作更是放肆。
花菇突然意識到,穆長風方才可能是在手下留情,她終於明白庄嬤嬤今日意味深長的眼神,和皇後娘娘賜給她的那瓶藥膏子究竟是何用意。
但姿勢不是她能夠接受的。
“穆、穆長風,你到底放不放開?!”
她的聲音被.撞.散了。
穆長風此刻只顧及他自己,完全忘情其中,他又是頭一次開.葷,難免失控了些。
花菇被折騰的夠嗆,等到一切歸為平靜,她以為總算是熬過去了,但總覺得顏面無存,羞憤異常,真想向皇上主動請纓,獨自一人調去邊陲吃沙子。
花菇的手在床上摸索着衣裳,就這時,穆長風突然抓住了她的雙腕,將它們抵在了她頭頂,這人一臉不知饜足的樣子,“娘子,時辰還早呢。”
花菇,“……!!!”
門外守着的丫鬟又聽見了古怪的聲音傳出,好像有人在床榻上打了起來,而且動靜鬧的很大。
接近着就是少夫人的聲音,“穆長風!你自己找死!”
“啊——不是!娘子!手下留情!不能打臉!”
眾婢女,“……”嘖,少夫人不愧是女中豪傑,這才進門第一天就開始.調.教.世子爺了。
屋內,穆長風任由花菇打了幾下,他這人依舊嬉皮笑臉,長夜漫漫,接下來他當然不能委屈了自己。
可花菇也不是好惹的,被穆長風壓了一會,她氣不過那樣的姿勢,腰.身一用力,一個翻轉,將穆長風.壓.在了.身.下。
‘委曲求全’是不存在的,‘有仇必報’才是她的本性。
穆長風的臉更紅了,相比起花菇的羞.憤,他卻是毫不反抗,他雙手揪緊了軟枕,這種事好像是應該‘禮尚往來’,不過他可能高估了自己的毅力,不一會就徹底繳械投降了。
穆長風紅着臉,眼神是懵的,“……”
花菇也有些難為情,但事已至此,她方才也對穆長風做出了那事,她與穆長風已無任何區別。
花菇緩緩下來,藉著幔帳外的光線,摸索到了自己的衣裳,長袖一揮,稍微遮擋了一下就下榻去了凈房,獨留穆長風一人回味良久……
人人都道,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乃人生極樂,他今日總算是明白其中真諦了。穆長風也悄然下榻,隨後也跟去凈房……
***
翌日天還未亮。
另一波守門的丫鬟又聽見屋內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雖然動靜不像昨晚那般激烈,也不像傳言中的哭啼與喘.氣聲,但也令人一聽就耳紅。
庄嬤嬤已經睡了一宿,沒想到她再度來到婚房時,裏面還有動靜……
這到底是一宿未歇?還是世子爺又重整旗鼓?
庄嬤嬤裝作什麼也不知,也一句不多問,知對守夜的婢女道:“去通知后廚,讓廚娘給世子與少夫人多準備一些吃食,越補越好。”
哎,說到底,武將就是不一樣啊。
若能日日如此,穆家還擔心子嗣凋零么?
庄嬤嬤笑出一臉慈愛,彷彿不久之後,她就能繼續照顧小世子與小郡主了。
***
花菇眼底略有暗青,穆長風亦然,但兩人的精神氣還算好。晨省時,國公爺與國公夫人出手闊綽,給兩位新人封了大紅包。
國公夫人是婆母,還特意給花菇戴上了沉甸甸的大金鐲子,笑着道:“花菇,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穆家人了。”
花菇被這抹笑容晃的眼花,更覺得手腕沉重,也不知這鐲子幾時能摘下來,着實礙着她的事了。
國公爺也笑道:“一會你二人要入宮給皇后與娘娘請安,三日後咱們一家子就啟程回西南了,這幾日該交代的軍務定要交代好,萬不能辜負了皇上信任。”
花菇身兼五軍左將軍一職,雖是即將離開京城,但頭銜還在。
穆長風應下,“是,父親,吃過早茶,兒子就帶娘子入宮。”
花菇換上了女裝,她穿着一身水紅色刻絲小襖,披着平綉盤花四合如意雲肩,盤雲髻上插着一隻累絲珠釵,身段高挑曼妙。
雖說對新婦而言,花菇的這一身打扮稍顯清寡,但她勝在眉目英氣秀麗,即便不是.頂.尖.的美人,可氣度絕佳,只一眼就能叫人記住,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閨中婦人。
國公夫婦二人對這個兒媳那是相當的滿意,吃飯期間,不住的給她夾菜。
“花菇啊,你多吃些,前陣子在前線打戰,身子骨多多少少沒有料理好,趁着嚴冬趕緊補補,來年生個大胖小子。”
“咱們穆家不拘禮數,你不必拘禮,就像是在尋常百姓家中一樣過日子。”
花菇第一次吃撐了,公婆的盛情難卻,她又不懂拒絕,給她夾多少,她便吃多少。
直至上了入宮的馬車,花菇還在因為吃的太飽而犯困。
然而,這一幕落入了穆長風眼中卻平添了其他意味,他清了清嗓子,道:“花花,今晚咱們誰也不要招惹誰了,好生睡個覺。”
花菇聞言,忍不住怒嗔他。
到底是誰招惹了誰?!
虧得皇後娘娘給她的藥膏子管用,不然今日入宮就該.難.堪.了。
***
穆溫煙的月份漸大,帝王索性就搬到了未央宮,每日下朝後就過來拉着穆溫煙四處逛御花園。
穆溫煙骨架小,身子纖細,縱使帝王勤於‘疏通’,也節制了她的吃食,但月份大了之後,她的身子骨還是有些吃不消。
好在兄長與花菇大婚之事,令得穆溫煙心情甚好,這陣子精神頭還不錯。
“阿兄與嫂子就快要入宮了吧?”穆溫煙問道。
玳瑁給她系了一件紅刻絲鑲灰鼠皮的斗篷,如實答話,“回娘娘,算着時辰,世子與少夫人是該入宮了呢,皇上讓奴婢先伺.候您用早膳,皇上他一會就過來。”
穆溫煙點頭,她正要轉過身去外間,卻是突然之間怔在原地,一動也未動。
“娘娘?”玳瑁也嚇到了。
穆溫煙忍着第一輪陣痛,吐了口濁氣,道:“去、去叫皇上,本宮要生了!”
有了頭一胎的經驗,穆溫煙這一痛就知道是開始發作了。
玳瑁立刻對外面大喊,“快來人,喊皇上、喊太醫、喊穩婆!娘娘要生了!”
這廂,蕭昱謹的眼皮跳的厲害,李德海一路小跑到了帝王跟前,“皇上,皇後娘娘發作了。”
蕭昱謹幾乎立刻起身,這一幕甚是眼熟,在場大臣已經是見怪不怪,上次娘娘生皇太子那日,皇上也是這般不顧儀態狂奔了出去。
***
“煙兒!”
蕭昱謹來時,高挺的鼻樑溢出薄汗,外面天寒地凍,他身上還帶着嚴冬寒意。
穆溫煙知道機會來了,趁着自己還有力氣與帝王周旋,她又發揮了失智時候的哭功,當著帝王的面就紅了眼眶,“皇上,我就要不行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行么?”
蕭昱謹不想聽見這種話,帶着墨香的指尖抵住了穆溫煙的唇,“不準胡說!朕就這裏,朕也不准你有事!”
穆溫煙的眼淚根本止不住,這陣子被帝王獨寵着,性子愈發驕縱,越活越回去了,“皇上,女子生產本是九死一生,你又何故裝作不知?看在我給你生育孩子的份上,那些字據都毀了吧,成么?”
那可是實打實的證據,穆溫煙即便曾經當真.浪.盪.過,但也只有她和蕭昱謹知道,可字據實在太惹眼,也太過‘證據確鑿’,每每蕭昱謹故意提及,她總覺得這輩子會一直活在字據的陰影之下。
帝王手一僵,倒也沒有猶豫,吩咐道:“來人,去國庫將那隻檀木匣子取出來!”
穆溫煙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在嘀咕:他太狠了!竟然真的藏在了國庫!
這廂,產房外,穆長風與花菇也在着急的等待着。
穆長風已經不是第一次當娘舅,但依舊緊張,他捏住了花菇的手,“娘子,我急。”
花菇,“……”
雖然……但是……
其實,她也很急。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花菇寬慰了一句,“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兩位皇嗣一定能安然降生。”
她以為穆長風會就此閉嘴,安安靜靜的等待着皇後生產不好么?
這時,這人又道:“娘子,虧得有你在身邊,不然我當真難以承受。”
這人都二十大幾了,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花菇的手被他牽着,怪不好意思的,幸好人人都留意着產房,沒有察覺到她與穆長風的小動作。
一穿着藍色太監服飾的宦官一路狂奔到了產房,他手裏捧着一隻錦盒,但並未踏足產房。
而產房外早有婢女等待已久,見到那隻錦盒,又當即抱着進入產房。
蕭昱謹打開了錦盒,二話不說,當著穆溫煙的面將字據撕碎,帝王做好這一切,抱起了穆溫煙的上半身,讓她躺在自己懷裏,“煙兒,這下你該放心了吧?現在什麼也別想,好好給朕把孩子生下來。”
瞄了一眼撕成碎片的字據,穆溫煙又長長吐了口濁氣,彷彿從今往後又能挺直了腰桿重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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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煙:本宮終於又能揚眉吐氣了。
字據君:這就……領盒飯了?嚶嚶嚶~
穆長風:我太慌了,不久之後我家娘子也要生孩子了。
花菇:→_→孩子在哪兒呢?我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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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今天的短小君奉上,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