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蕭邵
蕭邵清清淡淡一句話,叫人摸不着他的真實想法,他殺氣太盛,雖無意針對任何人,卻還是叫人喘不上氣。
“這……確是小女。”柳毅的手中佈滿了汗水。
柳夭夭聞言也是滿臉黑線,她知道這具身體營養不良,但好歹委婉一點,小豆丁可還行,難道她不要面子的嗎?
心中吐槽歸吐槽,柳夭夭可不敢將真實想法表露半分。
“臣女柳夭夭,見過逍遙王。”
柳夭夭仍趴在椅子上,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周身狼狽卻不損半分風華。
“你不怕本王?”蕭邵的扇子勾起她的下巴。
柳夭夭配合著他的動作,輕笑道:“王爺是夭夭未來夫君,俗話說夫妻本為一體,夭夭為何要怕王爺?”
說也奇怪,只第一眼,柳夭夭便對蕭邵有了些許好感。
也許是因為他並不隱藏自己的鋒銳,並將之發揮到極致。
蕭邵盯着柳夭夭的眼睛,似乎在斟酌話中真偽。
兩人對視着,在旁人眼裏,倒多了幾分曖昧。
倒是柳嫣兒雖被惡名昭彰的蕭邵嚇了一跳,見到了痴戀的三皇子蕭晉,一行清淚緩緩而下,滿是委屈的看着他,“三皇子,您要為嫣兒做主。”
“嫣兒,不得放肆。”柳毅呵斥道。
就算兩人有婚約,那也還未成婚,便是外人,哪有告狀做主之理?
“不知柳二姑娘要三皇子如何做主?做誰的主?”蕭邵轉身笑吟吟的看着兩人。
柳夭夭鬆了口氣,蕭邵此人氣勢太盛,若不是他先移開目光,只怕她也堅持不了多久。
“逍遙王,你便是柳……姐姐的未來夫君,姐姐尚未出閣,也輪不到你來相護。您可能不知道,姐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壞事。”
柳嫣兒對打板子的府丁示意繼續,府丁卻是一直低着頭,不敢再逾越半分。
氣得柳嫣兒將手中的帕子都揉皺了,這群無用的軟腳蝦。
“未出閣便不能相護,柳二姑娘尚未出閣,又為何拿三皇子來壓本王?”蕭邵漫不經心把玩着扇子。
一句話似真似假,一雙桃花眼漫不經心盯着蕭晉。
蕭晉一激靈,那雙眸子裏分明都是殺意,他強烈懷疑如果說錯話,蕭邵的扇子就會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雖然有些不滿,但他仍連忙撇清關係,“逍遙王,本王素來對你是敬佩不已,不過是跟着來看看熱鬧,婦道人家沒見識,說話如何能信?”
心上人那些話變成了刀子扎在柳嫣兒的心口,一刀一刀剜她的心,鈍痛不已。
柳嫣兒越想越咽不下氣,含着眼淚負氣的說:“我是沒見識,但滿京城已沸沸揚揚,誰不知道蕭邵不過是將死的廢人。”
“那有沒有人告訴你,蕭邵是一個瘋子?”蕭邵依然是笑吟吟的模樣。
柳嫣兒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原因嘛,自然是她脖子上的那把黑扇,她想起傳聞中蕭邵的武器便是一把黑扇,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爹爹,三皇子,救我……”柳嫣兒已然帶上了哭腔。
兩人卻是知道蕭邵的惡劣脾性,越是有人求情,他越興奮,越是要計較到底,故而都不敢開口求情。
蕭邵扇子一揮,削掉了柳嫣耳旁的一縷頭髮,柳嫣兒驚嚇過度,竟是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無趣。”還以為是什麼硬骨頭呢,卻也不過如此,蕭邵看着蕭晉,嗤笑一聲,“三皇子,你聽說過嗎?”
蕭晉半摟着柳嫣兒,小心翼翼將面前的扇子挪開,陪着笑臉道:“逍遙王說笑了,本王未曾聽到這種傳言,若有人如此造謠,本王必定為逍遙王討回公道。”
此時柳夭夭已經在杏仁的幫助下站了起來,衣服背後清晰可見點點血跡。
杏仁見蕭邵靠近,想都不想就要擋在柳夭夭面前,柳夭夭一把抓住杏仁。
這將她護在身後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蕭邵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嘀咕了一聲,“是個忠心的。”
“你呢?”他站在柳夭夭的面前,收了笑容。
柳夭夭卻是輕笑一聲,“瘋子又如何?不瘋魔不成活,夭夭今日見到王爺,很開心,僅此而已。”
便是瘋子,也是她自己招惹來的。
柳夭夭早就算到打了柳嫣兒,白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她初來乍到,身體虛弱,雙拳難敵四手。
又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與蕭邵是未婚夫妻,權衡之下,親自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去了寧國公府。
她原本只是碰碰運氣,並無十分把握,沒想到蕭邵竟真的親自前來。
“聰明的小豆丁。”蕭邵收了扇子,又恢復成那慵懶的模樣。
沒人知道兩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三皇子低垂着眼眸,難道兩人竟是早就相識?這丫頭之前被自己吸引皆是做戲?還是她不得不與逍遙王虛與委蛇?
柳夭夭一見三皇子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由得有些噁心。
在她看來,三皇子就是一個渣男花孔雀,是個女的都覺得難逃他的魅力,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
蕭邵攏了攏大衣的領子,這天是越發冷了,還是趕緊處理完,早些回去躺着好。
眼見蕭邵旁若無人抬腿就要往柳夭夭的房間裏走,柳夭夭連忙攔住了他,“等等,裏面不堪見客,可否勞煩王爺稍等片刻?”
“麻煩。”話雖如此,他卻沒有拒絕,這房子確實破落了些。
柳夭夭很快就收拾了一處乾淨的位置出來,蕭邵也不在意,施施然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支撐着腦袋,竟是有些昏昏欲睡。
半響后,蕭邵饒有興趣看着擋在門口不願意離去的柳毅,看得柳毅整個人冷汗津津,這才屈尊開口:“柳將軍何時拜了守門神為師?”
柳夭夭露出一絲笑意,這人說話像極了猝了毒的刀子,殺傷力十足。
柳毅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柳夭夭懷疑他被氣得高血壓都要犯了。
蕭邵可不管那麼多,繼續譏諷的說:“沒眼力勁兒還要眼睛作甚?不如挖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