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 國公府一窩亂
鄭氏認為後半輩子全靠這唯一的兒子,因此一直很溺愛,並不希望兒子對她心生不滿,趕緊解釋道:“讓兒,你大嫂說得有道理,嬤嬤的死,疑點重重,冤枉了誰都不好,只要用心去查,不怕找不到兇手,只要找到了證據,還怕兇手不認罪嗎?”
鄭氏換了比較溫和的語氣,邵讓心裏也舒服了一些。
他斜睨了柳夭夭一眼,“是不是只要有證據,不管兇手什麼身份,都可以由我來做主?”
柳夭夭聞言低頭嗤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邵讓很是不滿,嚷嚷道:“你這笑是什麼意思?恥笑我嗎?”
柳夭夭擺了擺手,否認道:“本郡主不是這個意思,二公子不要誤會,只是兇手不明,婆母可能是兇手,二公子也可能是兇手,本郡主也有嫌疑,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可能是兇手……”
邵讓皺了皺眉頭,“那又如何?”
“世上焉有讓小偷看管銀庫的道理?”
柳夭夭微微一笑,優雅端起一盞茶,說了好些話,竟是有點渴了。
明姨娘最先笑出了聲,戲謔的上下打量着邵讓,對上他威脅的目光,端的是一臉無辜。
鄭氏一手用力抓着桌子的邊緣,忍住了怒火,“讓兒的品行端正,郡主這話過了些。”
柳夭夭訝異的看着鄭氏,“本郡主自然知道惡語傷人六月寒的道理,本郡主也如二公子一般開了個玩笑而已。”
這話一出,鄭氏便知道柳夭夭還記恨着邵讓指認她是兇手一事。
可邵讓懷疑在先,他們也不能當眾太過明顯雙標,因此,鄭氏只能在心裏偷偷記上一筆。
哪知邵讓說話根本不過腦子,“本少爺處置一個奴才,多的是毀屍滅跡的手段,你是在看不起我?”
“哦?”柳夭夭拉長了聲音,“二少爺經常對奴才毀屍滅跡?”
鄭氏看苗頭不對,連忙插話道:“讓兒不是這個意思,郡主別想太多。”
柳夭夭微微一笑,狀似自言自語,卻用了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或許本郡主還想得有點少。”
鄭氏忍耐的說道:“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查出兇手,其他無關的事情暫且不提了。”
“那夫人覺得此事該由誰負責?”明姨娘接著說道:“妾身認為郡主說的有道理,任何人都可能是兇手,因此,這件事不能只交給一個人去辦,您覺得呢?”
鄭氏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話都被你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
這便是指責明姨娘越俎代庖了,明姨娘往門外看了一眼,連忙跪下,哀求道:“夫人,妾身不是有意冒犯,還請夫人恕罪。”
“你……”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從門外走來,伸手將明姨娘扶了起來,“鄭氏,你又在為難明兒?”
鄭氏狠狠剜了明姨娘一眼,生硬的說道:“難道在國公爺的心中,我就是那種人嗎?”
原來這位就是蕭邵的父親寧國公本人。
觀他面相,與邵讓有三分相似,至於蕭邵……應該隨了母親的長相。
明姨娘拉了拉寧國公袖子,輕聲道:“國公爺,夫人沒有為難我,都是我不好,多說了兩句話,這才……”
“多說兩句話就責怪你,還說不是為難?”寧國公顯然不相信明姨娘所說,心疼的看着她,“明兒就是太善良了。”
柳夭夭一點也不想看中年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她心塞的看着嬤嬤的屍體,還有人記得躺在地上的嬤嬤嗎?
至於邵讓,自從寧國公來了之後,他一直縮着腦袋,一副不想摻和的姿態。
鄭氏冷笑了一聲,“反正在您心裏,早就定了我的罪,今天新媳婦兒來敬茶,您要是不信的話,就問問郡主我到底有沒有為難這個女人?”
鄭氏說完之後,就扭頭不看寧國公處。
寧國公這才看到一旁的柳夭夭,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這就是雲安郡主吧?讓郡主見笑了。”
柳夭夭連忙回了一禮,淡聲道:“您客氣了。”
“蕭邵呢?怎麼讓郡主一個人前來?”
柳夭夭連忙說道:“王爺身體不適,正卧床休養,待他日身體大好,再來補上。”
寧國公皺了皺眉頭,抱怨道:“整日病殃殃的,真是隨了他早死的娘。”
柳夭夭聞言有些不舒服,只是人在屋檐下,只得尷尬的笑了笑。
“這又是怎麼回事?”寧國公總算看到了嬤嬤的屍體,十分不悅,“怎麼這般晦氣?”
邵讓總算有了說話的時機,還不忘內涵一把柳夭夭,“晦氣的人進了府,就帶來了晦氣。”
寧國公顯然也聽過關於天煞孤星的傳聞,嘀咕了一聲,“真是絕配。”
柳夭夭的耳力不錯,一字不漏全都聽入耳中,瞬間對寧國公的印象大打折扣。
“國公爺,我們正在商量此事呢,您看嬤嬤被害一事該如何處理?”明姨娘將話題拉回了最初。“不過是一個嬤嬤,給她家裏人一些銀子,帶回去埋了吧。”
寧國公顯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爹,不能這麼草率,說不定嬤嬤之死會牽扯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鄭氏也顧不上跟寧國公鬥氣了,“讓兒都這般大了,也該學着做事了,不如把這件事交給他去查,權當歷練。”
“國公爺,人家也想打發打發時間。”
寧國公對明姨娘的撒嬌一向沒有抵抗力,一時陷入了兩難。
柳夭夭的餘光看到杏仁在外面探頭,連忙起身說道:“術業有專攻,找兇手的事情我不擅長,也幫不上什麼忙,王爺醒來找不到人就麻煩了,各位失陪了。”
寧國公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那你就回去好好照顧蕭邵吧。”
柳夭夭行禮告退,最終也沒敬上一杯新媳婦兒茶。
杏仁看到她們出來,焦急的說道:“郡主,你快回去看看吧,王爺醒來找不到您,砸了半個房間了。”
柳夭夭將信將疑,狐疑的說道:“你說的人真的是那個冷靜自持的蕭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