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孤身犯險

心急火燎趕到八一路，夜也緩緩拉下了巨大的帷幕。夜空中，五顏六色的繁星點綴着浩瀚蒼穹，高樓頂端航空防撞燈變幻出不同的色彩，刺向深邃長空，引導紅眼航班奔赴漫漫的旅程。

街面，一天的夜生活才剛剛上演。吆三的，喝四的，猛侃的，閑聊的人群，圍聚在路邊大排檔內，愜意享受着多彩多姿的人生。

穿過喧嚷的街角，順着路燈，仲謀在路肩行人路上流星般快步奔跑。上坡后，“帥府飯店”四個隸書大字的招牌赫然出現，刀、戟、斧、鉞森然林立其下，門口兩側停車場裏，汽車井然有序，進出的人員源源不斷。

深吸一口氣，讓緊張的情緒稍微平緩些，隨手整理好衣服，仲謀走進飯店大堂。

大廳內，兩對情侶在悄然私語，北面樓梯旁站着兩位談生意模樣的中年人，櫃枱邊，五六個大嬸級別的婦女和大堂服務員談論着開房事宜，一切看似很平靜。

左轉身，仲謀沿樓梯直上三樓，“您好，請問您需要幫助嗎？”樓道旁站立的服務小姐嚇人一跳。

“沒事，我來看看朋友，請問318在哪邊？”（故意報錯房號，以免授人以柄）

“順右走，前面不遠就到！”小姑娘做個向右的手勢，同時彎腰，笑顏如花。

“謝謝！”，一直走到樓道的盡頭，仲謀轉過身，以標準的軍人步幅往回走，待來到317室房門前，略停住腳步，抬頭瞥瞥，房門寂然關閉，沒逗留，人快速下樓。

坦然踱步出門，在大招牌底座旁觀望片刻，走出停車場，悄悄來到飯店右圍牆邊的小徑上。偷偷查看四周，小逕行人稀少，瞅瞅圍牆頂端嵌滿的玻璃碎片，仲謀頗有些犯難。

東張西望，不遠處有個被人遺棄的破舊厚紙箱，欣喜萬分。裝出欣賞風景的痴樣，待對面的路人走過，趕緊拾起，前後左右窺視，此時，小徑人跡杳無。

將紙箱小心鋪好在圍牆上，退後幾步，急速衝刺，左腳虛踩牆中央，雙手順勢扒牆，使出嫻熟的“力臂撐”，借身體向上慣性力和兩臂撐力，人單腿站上高牆，看準牆內地下的落腳點，仲謀跳下圍牆。

也沒顧腳下，迅速闖過竹林，衝著閃爍着燈光的主樓跑過去。站在主樓背面的下方，仲謀沒有絲毫遲疑，快速走到樓房的最北端，往回以習慣的步幅行走，待到默定相同的步數（樓道北端盡頭到317室的步數），小夥子停住。

抬頭看看樓房正上方的三樓窗戶，窗戶亦然緊鎖，伸手使勁拽拽面前陶質的下水管道，感覺還較為結實。

躊躇少頃，小夥子將衣角打個結，紮緊，脫下皮鞋和襪子，人向上輕輕稍縱，雙手緊緊抓住管道，光腳踩在管道和牆壁之間的固定扣環處，傾盡全力往下頓頓，管道還是紋絲不動。放下心來的仲謀似猴子一般，順着下水管道噌噌噌地直接爬到三樓窗戶旁。

踹口氣，小心把左腳挪到窗檯下沿伸出的檐頭上，手還是死死抓住管道，慢慢將身體矮下，細緻察看。

左邊窗戶，窗帘遮蔽的室內，燈還朦朧亮着，右邊窗戶里卻漆黑一團，賭賭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仲謀對着左邊窗戶縫隙小聲呼喚：“譚君，譚君，你在哪裏？”

徐徐的夜風，溫順滑過，安慰着膽顫心驚懸在半空中的小夥子，等待少許，仲謀稍微提高嗓音，再次小聲呼喊。

良頃，左邊窗戶被拉開，一顆熟悉的腦袋伸出來，是丫頭，遽然見到外面黑影，譚君花容失色，“啊···”

沒等丫頭叫下去，仲謀趕緊小聲提醒：“是我，譚君，不要怕！”

“哥，是你呀，嚇我一大跳！”認出掛在窗外的蜘蛛俠，丫頭拍拍胸口。

“究竟怎麼回事？”極其小聲詢問。

“你先救我出去，回頭我再解釋！”丫頭驚惶滿臉。

“快說說現在具體情況？”仲謀沒時間詰問，懸在半空中的滋味真真非常難受。

“這是個套房，我住在裏間，外面有三個警察守着，不過，你趕來的空隙里，我仔細觀察過，他們現在都在睡覺，一夜一天都沒休息，應該會睡得很死！”急促的語氣，跟前次一般。

“好，等會我到房門前輕敲三下，你就開門！”無瑕刨根問底，先救人要緊。

“好，哥，我等你，可千萬不要丟下我？”譚君楚楚可憐的眼神，凄婉地望着眼前看似無所不能的小夥子。

“你等着！”仲謀小心謹慎倒退着爬下樓。

穿好鞋襪，順原路返回，站在圍牆下，思忖少時，仲謀毅然朝飯店走去。身處險境而孤立無援的小女人，如果此時不救，誰還會來救她？救一次是救，也不在乎多這一次，自己一身清白，無須顧慮太多。

再次整理好衣裝，大咧咧來到三樓，樓層的服務員依然笑臉迎客，顧自走到317室的門前。

“篤“、”篤”、“篤”，輕輕敲門，房門被迅速拉開，慌慌張張的丫頭探出頭。

“快走！”仲謀拽過小手拉起就要離開。

“等等，我還有東西要拿？”丫頭還在牽挂她的錢財。

“走！”強行拉着譚君，倆人急速下樓。

站在圍牆旁，怦怦直跳的心臟總算平緩些，“先走，有事回去再說？”仲謀只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不，哥，我還有錢押在大堂接待員那，你去幫我取回來？”倔犟的譚君不肯挪步。

“算了，不就幾百塊錢，萬一回去讓警察發現，我可吃不了要兜着走？”仲謀可不想再冒險。

“不，那是我的血汗錢，必須帶走！”丫頭誓不讓步。

僵持少頃，“行，我去辦退房手續，把開房收據給我，你就在這瞅着，一旦發現不對勁，你先回漢陽，警察拿我是沒有辦法的！”遞過鑰匙和零錢，小夥子看看眼前的擰丫頭，真無可奈何。

櫃枱旁，遞上單據，瞥着接待小姐手上拿起的話筒，內心惶惶不安，心臟急劇跳動。

可能警察事先已警示，電話肯定打往317房間，擺個隨時開溜的姿勢，仲謀度秒如年。

電話始終無人接聽，接待員才磨磨蹭蹭結算房錢，接過退回的多餘押金，小夥子一刻也沒敢停留，裝出慵懶的模樣，慢慢走出飯店門外，見無人注意，側身急速向圍牆奔跑。

“哥，我是被*的，姐妹們非要我出頭聯繫上家進‘貨’，剛到武漢被她們直接帶去飯店，還沒等到上家，就被警察包圍，真不是我不想來找你？”

漢陽拖拉機廠宿舍，緊張的丫頭向小夥子反覆辯解。

“你姐妹們呢？”，男人的臉漸漸變得鐵青。

“她們全部被警察帶走，只留下我當誘餌，不過，我發過暗號，上家肯定不會來，一夜一天還不熬死這些臭條子？”，語氣似乎還很得意。

“你有種，把我的話竟然當···”仲謀氣得話也說不下去。

“哥，我錯了，我真的不敢了，以後我絕對再也不沾毒品！”丫頭可憐兮兮盯着盛怒中的男人。

“走，現在就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硬起心腸，仲謀攆人出門，再不狠心，哪天栽在警察手裏都會不明不白？

“撲通”，丫頭突然跪下來，聲淚俱下：“哥，你讓我去哪裏？在武漢，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你就是我最親的男人，我還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