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爾虞我詐

帶着對過去太多的思戀，不勝酒力的仲謀昏昏然睡去，早晨起床，感覺頭甚為疼痛。可能是昨天的酒喝得過多，下次可一定注意，在心裏反覆告誡着自己，仲謀急匆匆下樓。

吃完早餐，坐車趕往公司。

密密層層的上班族擠在公共汽車裏，讓人連個站腳的地都沒有。吊在車內，仲謀清晰看見，左邊姑娘身後的坤包內有隻賊手在不斷“探索”，沒有吭聲，趁車輛顛簸，特意發力擠動。皺皺眉，姑娘用鄙視的目光瞟了小夥子一眼，賊手馬上收回，若無其事轉頭，當沒看見一般。

不經意間，賊手又伸過來，再次發力，同時朝姑娘努努嘴，收好坤包，挪到面前，感激的眼神投向仲謀。

下車，來到公司，申總早已等候多時，不一會，周總工程師也隨後趕到，三人圍着辦公桌進行簡短交流。申總鑒於公司目前所處的困境，要求仲謀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小七”的背景，還有林老闆的真實處境，以便開展後續的追債工作。

再次來到七峰鎮，在街上轉悠，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入手，順着街道邊走邊考慮。無意中，又來到以前施工期間經常聚餐的小飯館門前，老闆娘迎出來，絲毫都沒有介意仲謀和朋友曾經一頓吃掉她準備一天的米飯，依然熱情似火。

走進店內，隨便點個菜，飯桌前坐下。忙完全部工作，老闆娘坐在門前的椅子上休息，仲謀邊吃邊隨口打聽“小七”的事情。沒想到，這問話倒把話匣子給打開了，兩人有一搭無一搭開始閑聊。

老闆娘話很多，語速也快，聽老闆娘的意思，她老公是‘小七’的遠房表哥，所以對‘小七’很了解，仲謀洗耳恭聽。

“‘小七’小時候是個潑皮，長大後街頭霸王，任副鎮長的伯父想法設法將他送到部隊，三年混完后，回來還是個混球，伯父沒有辦法，只好求他大哥。

大哥出面領頭，家裏面所有親戚有錢的出錢、無錢的出力，以自己出租車公司的經營牌照作抵押，通過關係，從銀行裏面貸到款，用貸來的款先支付買土地的部分費用。

再拿獲得的土地使用權繼續向銀行貸款，在工程的所有招標中，只限定外省公司（方便掐着玩），中標的公司墊資開建后，他慢慢像擠牙膏般支付到期進度款，能夠拖就拖，可以賴便賴。

接着憑房子的房產權再次貸款，現在就由混球變成了一個大老闆！”

說話間，老闆娘提示仲謀：“看，‘七爺’的車過來了！”

放下碗筷，走出店門，街上有車隊慢慢駛過，可不，領頭的車廂後座上坐着熟悉的“阿斗”，左右陪伴有兩位千嬌百媚的秘書。

認真再看，秘書已不是上次的秘書，車也不是往日的普桑，乖乖，是奧迪。兩個星期不到，鳥槍都已然換炮，仲謀心裏的羨慕喲，切，神州大地，處處都是牛人！

飯後，在街上漫無目的閑逛，突然，被人拍拍肩膀，“老闆，到哪裏去呀？”

回頭瞅瞅，是施工期間共事的林老闆屬下小工頭。

“在忙什麼？沒事的話，到我那裏去坐坐？”小工頭繼續搭話。

“好，好！”

正想找人打聽林老闆的具體狀況，沒想到瞌睡倒遇到了枕頭，穿過街道，兩人前後來到街頭僻靜處的一棟樓房前。

上三樓房間，開門，進房坐下，虔誠的工頭現場表演“功夫茶”的炮製技巧，“沐浴”、“觀音入宮”、“懸壺高沖”、“春風拂面”、“關公巡城”、“韓信點兵”，動作一氣呵成，直看得仲謀眼花繚亂。

端起一杯，遞過來，仲謀客氣地接過，卻來了個牛飲，小夥子雖屬陸羽故人，但對茶道卻一竅不通。工頭邊笑邊搖頭，再遞上一杯，學乖了的仲謀照葫蘆畫瓢，慢慢品啜甘霖。

“你們和‘小七’的訴訟官司現在進展如何？”仲謀主動詢問。

“唉，一言難盡！”

由於施工期間關係相處非常融洽，工頭也沒把仲謀當外人，毫不隱瞞，竹筒倒豆子，將所知道的全部和盤托出：“‘小七’真不是個東西，吃人都不吐骨頭。從進場施工算起，僅土建公司就一連換了五家，沒有任何一家能夠全身而退，充其量也就是虧多虧少的差別。

而且，“小七”的公司現在全面推進知識化、專業化，聽說，他最近高薪聘請5名律師，還有多達40人的顧問團，裏面各行各業的人員都有，傾力對付手中我們這些待宰的肥羊。

據傳聞，他的目標很明確，只要‘姚明’進來，絕對讓他變成‘潘長江’出去，如果寶馬開進來，則只能推自行車走，寧可錯宰一千，也不可放過任何一家，我們這次可慘了！”

我的上帝，這不一個活脫脫的“阿瞞”重現江湖嗎？眨眼功夫，難道“阿斗”就變成了“阿瞞”？

看來，還是社會主義好，能夠迅速地改變人！

“阿斗”呀“阿斗”，你可真的是比“竇娥”都還要冤，要怪，當然也只能怪趙雲將軍和你家劉老爺子，一個不該救你，一個不該把你生在三國年代喲？

“怎麼，你不相信？”工頭見仲謀一臉似信非信的表情，聲音漸漸大起來，站起身，推開窗戶。

“你來看看，這路上停着的中央空調和鍋爐是前個星期才從湖南運來的，現在正在打官司。我今天到鎮法庭打聽我們公司再次開庭的事，這兩家供貨商與‘小七’的合同訴訟案正在開庭，聽說明天還有四宗訴訟案同時開庭，我們的案子還不知道要排到哪一天？唉！”

放下茶杯，站起身，仲謀走近窗戶邊。

可不，眼前一長溜的車隊停在本來就不寬敞的街面上，嶄新的機器設備全部在秋風中靜靜地躺着，任憑雨打風吹。

“你要還不相信，可以現在就去鎮法庭，打聽一下不就明白了？”

沒有吭聲，仲謀回頭重新坐下。

“喝茶，喝茶，不要談這些讓人喪氣的事情。”工頭又遞過來茶杯。

慢慢品着茶，仲謀的思想機器開始高速運轉。

聽工頭這話，不太像是在撒謊，難道這真的是“小七”的陰謀？要是真的，公司可就慘了。

不行，還得再多打聽打聽。

“你是從哪裏打聽到的這些消息？可靠不？”仲謀看似漫不經心問道。

“怎麼，還在懷疑？最後進場的土建公司老闆是我老鄉，他跟林老闆也算很好的朋友，這單裝修工程也是他介紹的。消息是最近我反覆追問，他才勉強告訴我的，撒他母！”工頭憤憤罵起來。

“那他不是在坑你們嗎？”

“偶系丫塔陪，蒼百···”工頭越來越氣憤，連“鳥”語也冒出來。

仲謀一句都沒聽懂，但估計也不是好話，應該是在反覆“問候”他老鄉的母親。

“他絕對收了‘小七’的好處，才把我們給騙來的，真他媽不是個人！”停頓片刻后，換回了閩版普通話。

“那你估計官司的結果會如何？”

“看來沒多大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了，鎮法庭內外都是‘小七’的人，我們哪能討得到好果子吃？唉···！”長長的嘆氣聲從工頭的嘴裏吐出來。

心慢慢涼了，林老闆都要不來錢，這以後的追債可咋辦喲？

告別工頭，仍不死心的仲謀徑直朝鎮法庭走去。

法庭里還真如工頭所說，進出的人群來來往往，好不容易等到值班的法庭人員身邊沒人的空擋，趕緊湊過去。

“你好，請問福建雅利達公司的合同訴訟案啥時候開庭？”

“不是剛問過了嗎？怎麼沒玩沒了？等着就行了，開庭會通知你們的！”法庭人員一臉不耐煩回答。

心徹底涼下來，完了，林老闆肯定會完蛋！

武漢生意人的性格仲謀可是一清二楚，“利”字當頭，翻臉跟翻書一樣快，有利益才是朋友，沒利益，哼，不踩死你就得多默念幾遍“阿彌陀佛”，當然，在胸口多劃幾個十字也一樣，耶穌也會保佑。

不合時宜的秋雨，又開始向人間傾訴往日的衷腸，淅淅瀝瀝，沒完沒了。路旁的芭蕉葉耷拉着，默默在忍受，偶爾凄風刮過，抬起頭，似乎在問蒼天：“老天爺呀，這，何時才是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