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訪北地 第一章 青龍紋身
天和十三年冬,曉國都城下了一場大雨。
一個帶有一絲痞氣,扎着辮子,舌頭頂着自己的右嘴的少年郎正趴在一個桌子上打着哈欠,打算小憩一會。
因為感覺自己在這三年半的時間裏是迷迷糊糊地過去的,整天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真是倒霉鹽罐子裏生蛆--倒霉透了。”他心裏埋怨道。
他始終忘記不了三年半前的事情,宛如一道深深的傷疤燒灼着他的心。
他有六個叔和三個兄弟。他父親排名老大,叫蕭敬鵬。但蕭敬寒已經有三年半時間沒見到自己父親了,也不知道父親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但他更是搞不懂的是,他的六叔薛鼬子,居然把神玄之地大小事務全都歸師叔管理。
師叔一個算卦的,怎麼會安安心心搞這些事情,也就頂多和大師兄鬼混在一塊。
薛鼬子在這三年半時間,說啥出門有任務。可在蕭敬寒眼裏,想必是又去什麼地方遊山玩水了吧。
而大師兄不是被師叔整天纏着,就是忙裏忙外,替師父日理萬機。二師兄則和師父一樣,沒了蹤跡,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而自己三個弟弟,一個喜歡箭術。一個體質好,天賦高,但唯一對一個叫做曹曉仇的人感到厭惡。一個則痴迷於打鐵,靠給別人打造武器為業。
自己身為錦衣衛的一員,接過許多巡查緝捕的工作,但對錦衣衛這方面唯一好奇的便是上一任青龍使者不知道是誰。
因為白虎,朱雀,玄武三個使者都已經知曉,可偏偏上一任青龍使者的身份秘密依舊像是秘密一樣保守着。
青龍,被眾人稱之為龍王,卻帶有兇惡之兆。
為什麼呢?因為青龍在三年半前和魔界以及孫氏家族一起侵略過皇宮。皇宮硝煙戰火,黑煙彌散着。
皇宮的修行者們和士兵們紛紛大戰龍王,但最終都無功而亡。最後白光一閃,五個大人降落人間。經過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打鬥后,皇宮總算風平浪靜。長安城也恢復光明。
而那五個大人,境界無人能敵,因為他們處於最高境界永恆於世。
他父親和他同輩的兄弟以及他自己的名字都是他爺爺親自取的。
就是因為他爺爺想要炫耀自己是個文化人,就提筆寫下“一隻大鵬鳥,在寒冷的季節生活着,再怎麼受凍挨餓,也終究有一天展翅高飛。”
這個時候,蕭敬寒旁邊突然出現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人走到他的面前,撐着傘,一起擋雨。
他朦朦朧朧地抬頭瞅了他一眼,發現是白虎使者徐超,便啥也沒說,向他打了個噓的手勢,打個困,便趴在桌上睡去了。
這地方在軍政情報處門口,是錦衣衛收集情報的軍事機構。
隨即聽到“啪”的一聲,徐超猛地擊打着桌子,“蕭敬寒!醒醒!接聖旨了!”
蕭敬寒直接受到了驚嚇,嚇得一激靈,瞬間坐直了身子,轉頭看向徐超,“嚷嚷啥呢!”
“我要是再不來,你都要被淋濕成落湯雞了。”徐超嘆了口氣,抬眼望向天空,“這雨都要下大了,偏偏這個時候接聖旨。”
“接聖旨?”蕭敬寒雙眉一蹙,一股好奇心湧上心頭,疑惑地看向徐超,“什麼聖旨!”
“上一代青龍使者死了!”徐超低着頭黯然道,“你得接任。”
“我連上一任青龍使者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我來接任?”蕭敬寒站起身來不解道,“上一任青龍使者至今都是保密着,現在輪到我,必然是公開了。”
這是一段嚴肅莊重的對話,傘像是被宛如鞭子一樣被大雨抽打着。
最後,蕭敬寒拿起桌上的錦衣衛朴刀,對徐超說了兩個字,“走吧。”
一個個帶着黑色盔甲的錦衣衛們正等待着蕭敬寒來接聖旨。儀錶十分嚴肅,全程靜候,只有附近地鳥叫聲。
這時候,李公公正拿着聖旨,隨時等候着蕭敬寒的到來。
沒過多久,蕭敬寒和徐超就大步流星地沿着樓梯方向走上去。整個步伐十分豪邁不羈。
他走在李公公面前,單膝下跪,準備接旨。
隨後聽到李公公讀到“蕭敬寒為青龍使者,準備接受青龍紋身的洗禮”的時候,蕭敬寒便突然露出愕然的神態,抿了抿舌頭,在公公說完后,便接下了聖旨。
“敢問公公,上任青龍使者是誰,他怎麼死的?”蕭敬寒站起身來,看向李公公,眼神充滿着渴望和好奇,但隱約也能感受到一股痞氣。
“這怎麼可能會告訴你。還有,青龍紋身的雕刻就代表你將要駕奴青龍的力量。如果你駕馭不了,可是會出人命的。”李公公沉思了一會,乾咳了兩聲道。
蕭敬寒此時正在思考着這個問題,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公公推進錦衣衛某房間,在他正轉身看向他時候,突然被他打暈,強行按在桌子上,脫來盔甲和衣服。
隨後李公公在他後背雕刻青龍紋身。但這青龍紋身甚是特別,沒有龍首,只有龍身和龍尾。
等過了許久,蕭敬寒醒來后,撫摸着自己酸脹的脖子,眼神帶有難受之意。隨後他站起身來,看見自己的衣服盔甲被扔在旁邊的椅子上,才反應過來。
於是他想要看看自己那酸痛的背,但沒鏡子,看不見,便不由衷地嘆了口氣。
四周更是一個人影都沒有,顯得甚是冷清。
“這下,四個人就湊齊了。”門外的李公公對着錦衣衛們陰陽怪氣地說道,隨後向眾錦衣衛行禮告辭,“老奴就先告辭了”。
等到李公公離開后,一個叫徐貴的錦衣衛對徐超問道,“徐超,上一任青龍使者都不知道是誰,現在怎麼會讓蕭敬寒來接任?”
“蕭敬寒接任青龍使者這件事情,來自於國師八蛇大人和墨騎首領連虎對陛下的覲見。至於原因,你剛剛即使問了李公公,也無濟於事。”徐超嘆了口氣道。
“我也是白虎使者,四大使者已經湊齊了,就別想那麼多了吧。”徐超繼續說道,隨後嘆了口氣,朝外頭離開。
蕭敬寒蹙了蹙眉頭,便站起身來,拿起衣服和盔甲和帽子后,隨手拿起房間內一把多餘的傘,推開門。
他蹙着眉頭勉強向錦衣衛們打了個招呼,顯得十分難受,緩緩地向門外走去,走向大街。
“我對鬼神半信半疑,但比其更加恐怖的是人心。人性的貪婪和慾望往往就在無意中拾起,就像上了癮一樣,在靈魂中作祟,很難戒掉。”——蕭敬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