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房差點被燒毀
1983年2月12日,中央電視台首播春節晚會,柏家13口人,兩個電視,晚上,在雨荷張羅下,老老爺子、老爺子、大丑在下溝看家,其他人都去了柏海家,邊看電視邊包餃子。
10口人太擠了,柏雪有她姐家的鑰匙,便開了門,點上了爐子,和柏雲及兩個侄子在水昜的小屋裏看電視了。
柏雪過了年,毛歲16了,念初二,正值豆蔻年華,成了含苞欲放的少女;志國比柏雲還大一歲,毛歲13了,在大石橋小學念五年級;柏雲12歲,在西四小學念四年級;志軍11歲,在站前小學念三年級;這四個孩子便佔領了水昜家,天天守着電視看。
再說四平這頭,初三一大早,水蓮和丈夫就回來了。她也很支持水昜去一趟偉山家,代表水家給水仙的事定下來。
在全社會的呼籲下,計劃生育條例修改了,女方改為23周歲了,男方仍是25周歲。水仙過完年就23歲了,偉山比她大兩歲,都到了結婚的歲數。
水靜清跟水昜說:“如果偉山家沒房子,可以在水家的小房裏結婚。”他也相中了偉山的勤快。
水昜備了糕點和酒,隨偉少去他家。他家從鐵西天橋下去往陸軍207醫院的路向北走,在北山坡上的二道林子住,屬於郊區了。房子不少,有五間磚平房,院雖不大,前庭也有6米,後面還有3米。
偉山的爺爺、奶奶還健在,和水昜的父親歲數相差無幾。他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初三這天,兩個姐姐都回家過年來了,一家人都在。
偉山的大姐夫長得特象東方歌舞團的歌唱演員牟炫甫,至今水昜都管他叫老牟,實際上人家姓鄭。
趕上了飯時,水昜被老“牟”強行按在桌前,沒想到開內燃機車的司機,手勁也那麼大,因為他原來是蒸汽車司機,並且當過小燒。
偉山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淳樸,老實厚道的鐵路工人,只會說一句話,你多吃點,很象水昜的岳父;他母親則能說會道,還會陰陽之術,一見水昜就說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大有財,耳大有福,顴骨高拱,有官相;他二姐夫也是鐵路工人,是機務段的,和他父親一樣,一副笑臉,話語不多,每逢敬酒,自己先喝。
水昜代表父親說了水家的意願,偉山家很爽快,定了今年五一就成親,十月份便讓偉山接班。妹妹的事談完了,水昜把話題轉到了自己的事上。
“老牟”大包大攬地說:“我經常給各個段的頭頭捎貨,關係多,我給你找人,鐵道兩側50米的土地都是鐵路的,兩間房能佔多大地場,小事一樁。咱們以後就是實在親戚了,我小舅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等着聽信吧!”
偉山二姐夫說:“鐵路就屬房產段的事難辦,你可得悠着點。”
偉山父親也說:“先打聽打聽,能辦我們一定儘力辦,你也不能指着這一條路,蓋房子是大事,別耽誤了。”
偉山媽說:“看你的面相,應該是住官房的命,看你印堂發亮,前途似錦,住上官房應該不久了。”
“你別總神神叨叨的,啥叫住官房,過去說住官房是進監獄。”偉山爺爺說話了。
“爺,你記錯了,進監獄那叫住班房,我老丈母娘真有仙,他說我能開上不冒煙的火車,我這不是開上了嗎?老“牟”替岳母圓場道。
水昜也知道這不是一件輕而昜舉就能辦到的事,起碼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便說道:“借嬸的吉言,我敬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兩位姐夫一杯,麻煩大姐夫多多勞神,事成之後,水昜必當重謝!”
從偉山家回來,水昜向父親彙報了出使的結果,一家人便商量起五一籌辦水仙婚禮的事了。
嘮完水仙的事,又轉到了水波的事上,他也25周歲了,連個對象都沒有。他卻對他爸說:“你都有大孫子了,還着啥急,我媳婦還在老丈母娘腿肚子裏轉筋呢。”
水靜清斥責他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正告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不願聽老爺子叨叨便出去了。其實他心裏有數,見嫂子那麼漂亮,也想找一個漂亮的,只是沒見到相中的罷了。
他不光會開車,還研究地圖,用他的話說,司機開車走四方,圈子大,視野廣,啥樣人都能碰上,只是時機沒到,時機一到,立刻就搞。
吃完晚飯,姐姐姐夫回去了,水昜跟父親嘮起了偉山媽說的話。水靜清告訴他,過去有一種人專門從事看風水,批八字的行業,也是入流的。
他說,這中九流是:一流舉子,二流醫,三流風鑒,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客,七當八商九西席。他說:“這裏的西席就是老師,我早跟你說過《昜經》,你當現在當老師了,應該研究一下《昜經》了,那是堪風水和批八字的源頭。”
初四,水昜沒事,便去了四平天橋的舊書攤,沒有看到《易經》,卻買到了一本《批八字》,回到父親家便給自己查了一下。果真象李樹寬說的,他的八字裏有壬、癸、辛三奇。但是書中說了,這三個天幹得年、月、日或月、日、時順排才成,他是時、日、月倒排的,不算。
初五,水昜回家了,再不回去也不行了,那小亮淘得厲害,專門鑽犄角旯旮,把所有東西都翻出來了。不回來,他爺爺想他,呆長了,就煩他了。
回到家,一進胡筒,柏莉就聞到了一股燒布的味道,水昜一看自家小房的門窗縫往外冒煙,跑過去,也顧不上開門了,一腳把門踹開,被煙嗆了出來。他一邊喊失火了,一邊去柏海屋裏舀水,左鄰右舍都端着水過來了,先把廊里的爐子澆滅了,進屋又把炕上的被澆透了,打開窗戶,煙才漸漸散去。
一查看,摞在炕頭的兩床疊得四四方方的被褥,被炕頭裂開的磚縫噴上來的火舌掏了一個大洞,一直掏到第三層,如果再晚發現,掏穿第四層就壞了,牆上是紙,馬上就會燒到棚,這個小房也就會燒落架了。
忙乎完了,天也黑了,柏雪卻沒影了。原來她知道她姐今天會回來,便把爐子生着了,用的是她嫂子弄回來的大同煤。生完爐子她就鎖了門出去玩了,見這邊救火,她便嚇得貓了起來。
各家都找了,也不見她的蹤影,這大冷的天,水昜怕她凍壞了,本來,一到冬天,她和柏雲的手背就凍得腫起來。最後在苞米秸稈堆里找到了她。
她不敢回家,水昜便把她領回家說:“我命里就一個丙火,還被辛金合化成水了,這把火燒得好,叫火燒旺運。”
他這麼說是為了不讓其他人責罵她,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樣子,水昜又說:“她也是為我們好,怕我們回來后屋子冷,誰也別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