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原來他怕這個
這段時間我一直有意避着他,這下突然見到,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可他脖子上依稀可見的咬痕還是一下將我拉回了現實。
再聯想到今天在學校無意聽說的事,心虛的我自然不想跟他起什麼正面衝突。
“同學,麻煩讓一下。”我低着頭想從他身邊繞過。
“呵,”我好像聽到了一聲嗤笑,緊跟着我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抓住向後拉了下,一道低沉的質問聲在耳邊響起,“不認識我?”
“沒有。”我不敢抬眼看他。
他的眼神上下打量我,“那你一直避着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作勢就要將他抓着我胳膊的手甩開。
雖說現在是放學時間,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可偶爾還是會有幾個學生路過。
若被他們看到我跟鄭新光糾纏不清,到時候再抽絲剝繭發現鄭新光脖子上的傷跟我有關,那我以後在學校的日子絕不會好過。
說不定真會如陳月如所說,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目前,我還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鄭新光突然上手掐着我的下巴,“在我面前裝什麼?”
“你幹什麼!”
我被他這個舉動嚇到,瞪大眼睛看他。
他的目光變得危險,露出幾分嘲弄的意味:“還能幹什麼?當然就是教訓一下不聽話的人……”
話音剛落,他就扯着我的手想把我往教室帶,我剛想掙扎離開就被他接下來的話給嚇回去了,“你如果想被更多的人看到,那你就儘管掙紮好了,反正我不怕。”
我環顧四周,找不到脫身的機會,加上鄭新光一直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着我……
無奈,也就只能順着他的意思,隨他進了教室,他這才滿意,“算你識時務。”
教室里空無一人,靜的可怕。
很快,我被鄭新光逼到牆角,我警惕地看着他,眸中滿是戒備,“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沒招惹你吧?”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懶懶散散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坐下,暼了我一眼,“李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是你求我。”
我眼神雖有閃躲,卻還是點了點頭。
“我幫了你,你還一直躲着我,怎麼著,利用完我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用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神色還算平和,方才小聲道,“我沒躲着你。”
“呵,”聽了我的話,鄭新光突然起身走到我面前,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咬痕,“看到了嗎?”
“你知道因為你這一口,我被多少人笑話?你倒好,過河拆橋,你媽給你吃熊心豹子膽了?”
大腦飛速運轉,在他要吃人的目光下,我輕輕的吸了口氣:“我只是害怕給你添麻煩……”
“是嗎?”鄭新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當然了,你之前不是特意警告要我和你保持距離嗎,我這樣......”
我尚未說完的話被鄭新光直接打斷,他目光冷冷地望着我:“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跟我裝傻?”
顯然,他想聽的不是這個,但我要怎麼解釋我的處境?在學校,到處是他的愛慕者,在家又有我媽盯着我。
想不好怎麼開口的我,索性閉了嘴,反正讓他說幾句,我也不會死。
就這樣,教室里徹底安靜下來,隱約可以聽見走廊里還有同學三三兩兩成群結隊討論的聲音,我的思緒也開始走神。
就算我躲着他,對他也沒什麼影響吧,幹嘛要一副我犯了滔天大罪的樣子。
突然——
“李娟!”一聲怒吼,整個教室好像都抖了一下。
思緒被打斷,我也被嚇了一跳,猛地回神:“啊?”
剛一出聲,就聽到外面傳來門響的“咯吱”聲,我心裏猛地一噔,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連忙蹲到桌子空裏。
他雖然蹲下了,但語氣並不怎麼好,眉頭豎起:“幹嘛?”
我放低音量,“你這麼出名,萬一有人看見我們誤會了怎麼辦?”
興許是我的緊張讓他生不些不忍,他發了頓牢騷,卻站起身子,出去看了眼,“還真是夠膽小的,沒人,是風聲。”
我暗暗鬆了口氣,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也正是因為這麼一個小插曲,我突然覺得這樣和他僵持下去也挺沒意思的,索性主動提到,“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以後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和平共處好不好?”
他突然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陰陽怪氣的諷刺出聲,“你媽倒是想讓我跟你和平相處,好跟我爸結婚,但是……你們配嗎?”
我愣愣的看着他,完全沒想到在他眼裏我就是我媽的一個工具人。連和平相處,都有目的。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鄭新光被我看的渾身不自在,語氣間也多了些不悅,“看着我幹嘛?本來就是……”
是,他說的沒錯。
我垂下臉不再看他,當初我媽帶着我搬進鄭新光家裏的時候就說過,家裏有個男人比什麼都強。
我媽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顯。
可是我心裏就是委屈,想到這麼多年來村裡人對我指指點點的日子,一股鼻酸涌了上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心裏更是火燒火燒的疼。
“你哭什麼啊?”
在我眼淚出來的那刻,鄭新光原本兇巴巴的臉就已經垮了,“我也沒說你什麼啊!”
可這麼長時間壓在心裏的委屈與不甘偏偏在此刻全部爆發出來,我蹲下身子將腦袋埋在腿間,當著他的面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又願意莫名其妙的多一個后爹呢?可多年前的那場洪水早已經把屬於我的那個家沖的支離破散。
鄭新光僵在原地,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一次次憋了回去。
從小到大,他都是跟父親一起生活。
男孩子家本就皮一些,再加上他很小就沒了母親,所以鄭叔叔對他的包容度也多許多的,便養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李娟,我……”
他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是我不會說話,你別哭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