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很傻很天真
“呼——”當安寧坐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爺爺時,儘管他的嘴唇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卻仍是叫她心安,只要爺爺在,一切都好。
“祥嫂,我們出去說吧,別打擾到爺爺休息。”瞧了半晌,安寧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轉過頭來,小聲對一旁的祥嫂道。
祥嫂點點頭,也不是不明事理,只靜靜的轉了身,隨了出來。
方才,經祥嫂一番敘說,安寧才知道,她青丘山一行,一睡竟是已過了三日,張桓回來后,也向村裡人說明了情況,後來村民又結伴尋了她幾次,終是未果。
並且,這幾日裏,桃源村中的變化更是天翻地覆,打安伯出現異狀的頭一天算,村中生病的人是越發的多,便是守在安寧門口的三十幾號村民,也大都害了病,只是相較起來,卻算是輕一些的。
三天。
安寧不得不承認,饒是她再佯裝淡定,當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中卻仍是“咯噔”一下子,七十二小時,她這是上輩子沒睡過覺么?!
再加上她一個人在青丘山中,所經歷的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便是安寧自己,腳心也有些冷風直冒。
沒有科學依據的玄幻,是系統漏洞,或者是,她真的和神仙扯上什麼關聯?此時,便是安寧自己,也有些不敢確定了。
“寧兒,方才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一出裏屋,見安寧沒什麼動靜兒,祥嫂卻已是按捺不住,問道。
聞言,安寧忍不住眉毛微微一挑,方才的事兒——誅殺血狸,無論是不是封建迷信,她都覺得,會不會太不靠譜?!
殺一個狐狸,村子裏就不死人了?安寧無語,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對不起,祥嫂,我不能答應。”安寧一字一句,說的堅定,至於……她心中的想法,現在卻仍有些理不清的地方,一時間,她也不好說出來。
“寧兒,你便是這樣冷血嗎?”聽見安寧拒絕,祥嫂登時變了臉色,方才的“和顏悅色”也不復存在,“你不要忘了,你離開的這幾日,安伯是誰照顧的!”
安寧心下一動,有些無名火起,便是沒有她的存在,鄉里之間互相照應,怕也該是人之常情吧?!
“恕寧兒無能為力。”安寧答的斬釘截鐵。
“安寧!”叫安寧這樣一口回絕,祥嫂當下便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立即黑下臉,“哼,你以為你長大了,我們便不能奈你何么?虧你卻是忘了本,想當年,便是你的生辰,都是我定下的!”
一句句的數落,在安寧聽起來,卻有些好笑,長大?現在的她才七歲,倒真是個“成熟”的年齡。
至於忘本,安寧更是不屑,她的本,她的根,跟本不在什麼桃源村,便是直到現在,她在夢中依舊能常常見到熟悉的場景——bt的一家子圍在一起吃火鍋,“搞怪”的爺爺拚命的往她的料里添辣椒,卻總是治不住她這個“辣妹子”!
至於生辰,安寧心想,若不是爺爺為他定下“臘月初六”,卻有什麼關係,她清楚的記着,自己的陰曆生日,是六月初六。這樣的日子,若真單單是由祥嫂為她定下,安寧笑笑,不要也罷!
瞧着安寧“不卑不亢”的態度,唇角竟溢着淡淡的笑意,祥嫂更是一陣火大:“鄉親們,打今兒起,我們便圍了這屋子,安寧若是要出去,就非要留下一手仙術不可,我倒要看看,她能硬撐到什麼時候!”
仙術?
安寧心中苦澀,她若真是“小神仙”,只怕早就“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什麼亂七八糟的三味真火一頓亂燒了。
又怎會任眾人欺凌到如此地步?!
“寧兒……”
安寧方要還口的時候,卻聽見安伯一聲低喚,也顧不得家中聚集的“暴虐村民”,以及領着頭兒的母老虎,一溜煙兒的,便往裏屋跑去。
“爺爺,你怎麼樣?”見爺爺已經睜開雙眼,安寧趕緊坐在他的身旁,一把握住他伸過來的手,關切道。
“咳咳……”見了安寧,安伯開口心切,正嗆了一口風,便劇烈的咳嗽起來,待順了順氣,才緩緩道,“寧兒,爺爺沒什麼,你不要和他們硬碰硬。”
安寧心中一暖,爺爺總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默默保護着她,如今爺爺卧病在床,這也是保護她的唯一方式了吧?
想到這兒,安寧重重的點了點頭,祥嫂等人現在已經處於“瘋魔”狀態,真要是鬥起來,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人叫狗咬了,總不能再咬回去。
“爺爺,你先好生歇着,寧兒一會兒出去,定會找到救你的法子!”眼見着爺爺痛苦,安寧心中也不好受。
“傻孩子,爺爺熬的過去的,你千萬不要衝動,如今的情勢,你哪裏能出的去?”安伯苦笑了一下,語氣中儘是無奈,搖搖頭向窗外使了個眼色。
安寧順着安伯的眼神望去,果不其然,僅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屋外已是圍了個水泄不通,看來是她小覷了祥嫂的“魅力”,也將村子裏的人想的太過純樸善良,如此一來,真的是她很傻、很天真。
不過,這點小意思想要難道安寧,真當她坐牢?!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吃軟不吃硬,安寧偏就不信這個邪!
“爺爺,等到晚上,我一定有辦法。”安寧將爺爺拉到身旁小聲的說,人敬我一尺,我讓人一丈,既然村中“刁民”如此待她,也休怪她使出上三濫、下三濫。
小鬼當家的本事她沒有,但是自己弄個什麼辣椒水,撒撒石灰粉的這種勾當,安寧卻是一定搞的定的。
“寧兒,”瞧着安寧嘟着小嘴,腹黑的神情,安伯不禁一笑,只是隨即的話卻有幾分滄桑的味道,“就算你不走,爺爺也會想法子讓你走,你不像爺爺,你還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該只困在小小的桃源村……”
聽着前半句,安寧還不覺得什麼,可是聽到後來,卻越來越不是滋味,才醒悟過來:“爺爺,你是叫我丟下你一個人跑,是也不是?”
安伯鼻子一酸,只是將頭別了過去,雖沒有說話,但看着他的神情,安寧卻是心下瞭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