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詭話

我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紅衣女鬼，又看了看手裏的頭顱，“我只是想問問你，他怎麼死了？外面有輛車，我不會開。”紅衣女鬼噗嗤一聲樂了，藍色的臉也變成了雪白色，“你是我這二十多年來見過最有趣的人，也不知你是傻還是沒心沒肺，這些給了一般人早就嚇死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些有什麼好怕的，何況你這麼好看，又怎麼會嚇死人呢？”紅衣女鬼打了個響指，光頭消失不見了，“油嘴滑舌的，男人不管有沒有本事，果然都沒一個好東西。”紅衣女鬼飛身而來，緊貼着我，拍着我手裏小李的頭顱，“難道你就不想聽聽我為什麼要殺他嗎？”我搖了搖頭，“我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回去。”

她緊緊地盯着我，眼睛眨了眨，“這事兒，還要從二十三年前說起。那時，我不是現在這樣，那時的我是我們當地的天之驕女，他們都以我為榜樣。”說著拉起我的手往二樓走，邊走邊說：“那時的我就住在這毓秀樓裏面，和我一起住的還有另外五個女生，我們六個女孩處的和親姐妹一樣。直到有一天……”說到這兒，她停了下來。

指着天花板，面色兇狠了起來，“那天，他欺負了我。第二天，他依舊衣冠楚楚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反倒我成了全校的笑柄，說我想得獎學金，專門陷害他。我的那些所謂的好姐妹也一個個冷嘲熱諷我，甚至還罵我。我那時候就好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都離的我遠遠的，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的。你體驗過那種讓人戳着脊梁骨的日子嗎？”說著她閉上了雙眼，流下了兩行血淚。

接着她帶我進了一個破舊的房間，盤張高低床，她指着其中一張，“那時，我就睡在這裏，放了假我也不敢回家，我不敢面對家人。結果，學校的三個保安就趁着晚上，到了我的宿舍，他們酒氣熏天，對我動手動腳，我當時大叫救命，我確信有人聽見了，可沒人管我，他們帶頭的一個人打了我一個嘴巴，我被打愣了，他們也欺負我……”說到這兒，從我手上搶過小李的頭，像捏麵糰一樣把小李本來就不大的頭顱捏的更小。

“這就是你不願意投胎，還在這裏攝魂殺人的原因？”我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轉頭一看，居然是蕭傑。蕭傑靠着門框，看着我和女鬼。女鬼頭髮飛舞了起來，面容猙獰，“你是什麼人？”蕭傑眉頭一皺，“好大的怨氣，你要是覺得自己冤，為什麼不和閻王說，而是寧願在這裏做厲鬼，殺害這些無辜的人？”女鬼手一揮，屋裏的空氣瞬間降了下去，“無辜的人？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我要讓他們通通去死。”蕭傑向前走了兩步，“無辜不無辜另說，你殺了他們，那他們的魂魄在哪裏？”

女鬼蒼白的雙手變成黑色的利爪揮向蕭傑，蕭傑的藍色瞳孔變成了血紅色，厲聲呵斥，“大膽。”只兩個字，女鬼好像被一隻無形又巨大的手給一下子按在地上，頭重重磕在地上，蕭傑走到女鬼面前，“說吧！他們的魂魄在哪？”

這時，房間的窗戶好像被風給吹開了，一把黑色錐子刺入紅衣女鬼體內。就像扎破了一個紅色的氣球，砰地一聲，地上只剩下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和那把錐子，但很快錐子也化作黑煙消失了，只剩下了地上那一雙詭異的紅色高跟鞋。

蕭傑撿起高跟鞋，“你應該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吧？”說著他抬頭看着我，又換了一張臉孔，“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搖了搖頭，“我真的忘了，我知道的昨晚已經和你說過了。”

蕭傑走到我面前，“你沒有靈魂，沒有靈魂的生物是不可能活在這個世界的，你到底是誰？”我看着他的臉，“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證實，但現在我要回去上班了。”說完我繞過他，直接向外走去。

宿舍外面漆黑一片，我順着亮光走，居然直接出了大門口。雨已經停了，我直接朝大門崗走去。

剛到大門崗，發現巡邏車就停在大門崗的停車處，我進去以後，一個老點的保安走了過來，“怎麼才回來？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搖了搖頭，“沒有。”他居然也不問問我為什麼沒和小李一起回來，不只他沒問，所有人都沒問，似乎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不過既然他們不問，我也正好就懶得解釋了。

坐在休息室看了一會兒電視，晚上都是一些很老的電視劇和電視購物節目，不過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新鮮的，而且我已經開始學這裏的文字了。

不知不覺，隨着外面的鳥鳴聲，天居然都亮了，大門裏人來人往的又多了起來。我吃了早飯，范隊問我昨晚怎麼樣，適應的了嗎？我點了點頭，他顯得很高興，對我說白天如果不困可以出去逛逛，或者去圖書館看看書，上上網。

上網？啥意思？不明白。范隊讓今天白班的保安小趙帶我去學習學習，他今天正好在圖書館值班。

小趙大名叫趙軍，從小不好好學習，就愛打遊戲，熱衷於上網，平時也不好好上班，一有時間就是泡網吧，打手游和胖子關係最好。我和他進了圖書館一層大廳，他給了我一張卡，拿着這張卡可以進入圖書館任何一個房間。圖書館有四層，頂層是機房，分為八個區域，六個區域的電腦只能連接校園內部網，另外兩個可以連接外網，電腦都是那種老式的大屁股，網速也十分的慢。因為智能機的普及，校園寬帶加上現在運營商的不限流量，所以很少有人來四層。

管理四層機房的是一個快退休的老師，不過他經常不在，因為學校到處有監控，而且這裏也沒啥好偷的，都是些快報廢的電子垃圾，就這樣每天還會有專門的校園保潔來清掃衛生。

我坐到電腦前，小趙問我，“是會一點？還是一點都不會？”我搖了搖頭，“只在電視上見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的。”

小趙有點得意加賣弄的給我介紹電腦由什麼組成（沒那麼高升的介紹，就是說顯示器，主機，鼠標，鍵盤，多說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個是開機鍵，哪個是重啟鍵，所有電腦主機都一樣，按那個最大的就行。開了機，電腦出現了畫面，我看着鍵盤上根本不認識的字，問他這是幹嘛的？他反問我認識字母嗎？我搖了搖頭，他一拍腦門，問我認識字嗎？我點了點頭，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給你一本書，你自己看去，現在教你個好玩的。”說完他用鼠標點了兩下，屏幕一黑，再亮的時候出現一個精美的畫面，他教我用鼠標，怎麼滑動，左鍵幹嘛的，右鍵幹嘛的。

然後我按着他的要求，也點了那個圖標，畫面也是一黑，然後再也不亮了。我看旁邊小趙的電腦，他的也不亮了。小趙起身看了看四周，“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估計是跳閘了，我過去看看。”

他一走，偌大的機房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過了大概十分鐘，有人坐到了旁邊，“天羽哥，你怎麼來這兒了？”居然是蘇欣，她依舊穿着那個花格子襯衫，我哦了一聲，“你今天不上課的嗎？”蘇欣點了點頭，“今天沒課，過來上上網，查點東西。”我又哦了一聲，她就這麼直直的看着我，也不開機，也不說話。

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了？”她抓住我的胳膊，“天羽哥，你能帶我出去逛逛嗎？”

就這樣，我和蘇欣第一次坐公交來到了市裏面，她看着繁華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拿着手機拍個不停。

我和蘇欣來到一家快餐廳門口，蘇欣興奮的指着裏面，“天羽哥，你知道嗎？這種店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從來都沒吃過，你能請我吃一次嗎？”我嗯了一聲，蘇欣拉着我走了進去。

挑了一個地方坐下，服務員也不來招待我們，看着別人去前面拿，蘇欣也跑到了前面，看着琳琅滿目的菜單，蘇欣點了一大堆，然後看向了我，“天羽哥。”只是叫了我一聲，我就哦了一聲。

這時，點餐枱的服務員微笑着說：“您好，還需要別的嗎？”蘇欣搖了搖頭，服務員說：“您好，一共二百四十六。您可以這邊用手機掃碼支付。”蘇欣哇的一聲，“這麼貴啊！？”然後看向了我，我摸了摸口袋，那個小包在我保安的衣服里，沒有裝身上。

“前面的能不能快點？不買就讓一讓。”不知道誰在後面說的，蘇欣臉一下子就紅了，低着頭跑了出去。

我追了出來，蘇欣跑出去大老遠停了下來，回頭滿是怒氣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請我吃，不想請就直說，幹嘛這樣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我搖了搖頭，“我沒有呀？”

“你們在這兒吵什麼了？”大家閨秀挽着蕭傑走了過來，蕭傑穿了一件黑半袖，半袖上畫著一個很小的我不認識的符號。我把事情原委和他一說，他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欣，“這樣吧！我請你和你這個妹妹吃一頓，怎麼樣？”我一聽有吃的，就嗯了一聲。蕭傑轉頭問旁邊的大家閨秀，“月柔，西餐還是中餐？”大美女微笑着說：“西餐怕他們吃不慣，我們吃火鍋吧！附近正好有一家。”

我和蘇欣跟着他們兩個進了一家裝修特別豪華的火鍋店，一進大門兩旁穿旗袍的美女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歡迎光臨。”一個穿黑西裝，戴着耳機的婦女小跑着過來，“大小姐，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了？”大美女點了一下頭，“你去安排一個包間，不用太大，私密點的。”婦女衝著耳機說了幾句話，把我們領到了二樓的一個小包間內。

包間裏裝修別緻，除了吃飯的地方，還有休息喝茶的地方，正中間一個大圓桌，桌子中間鏤空，放了一個冒着熱氣的火鍋，鍋分左右，一半發白，一半發紅。香味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就已經聞到了，雖然我對吃什麼不講究，但也很喜歡在這種地方，這種氛圍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