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見白夜

姜曉兵聽我這麼一說，再加上剛下過雨，夜風吹過，他的身子抖了起來，“你能不嚇我嗎？鬼都不來的地方，是哪個妖怪吃飽了撐得，跑這兒行善積德打掃廁所來了嗎？”我點了點頭，“很有這種可能”。

“上仙，你怎麼來了。”姜曉兵聽到聲音直接暈了過去，我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居然是蛇妖白夜。我趕緊起身，“你怎麼會跑這裏做清潔工？”白夜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早就荒廢了，廁所根本沒人用，也不會有車來這裏休息。我是看這個地方陰氣極重，特別適合我修鍊，就來了。”我嗯了一聲，白夜又問我來這裏幹什麼，我說路上讓人把車給弄壞了，只能來這裏碰運氣了。接着問她有沒有什麼吃的？白夜拿出一堆耗子肉，每一隻耗子都長得和家養貓一樣大，“上仙還吃得慣嗎？”我提着老鼠尾巴，仔細看了看，“吃倒是沒什麼問題，關鍵這老鼠怎麼都長這麼大。”

還沒等我吃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白貓撲了過來，咬住一隻老鼠的脖子就跑，不過白貓的後腿似乎受傷了，根本跑不動。我問白夜那隻貓是怎麼回事，白夜也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前幾天剛來的，自己抓不住老鼠，就偷我抓的老鼠吃。我一個人在此處也是無聊，留它做個伴，也就沒有傷害它。”我哦了一聲，抓起老鼠準備吃，那隻白貓朝着我嘶吼了一聲，充滿敵意的看着白夜。

我放下老鼠，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貓，轉頭問百夜，“當初那幾個武當道士怎麼把你放了？”白夜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他們不是看我沒有害人，就把我放了嗎？”我把老鼠往邊兒一扔，“這老鼠為什麼比正常的老鼠要大？”白夜看着我，“上仙你什麼意思，小女子不懂。”

我走到姜曉兵身前，“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是誰派你在這兒害我的？”白夜一臉委屈，“我上個月就來了，我哪知道你能過來呀！我要知道，我死也不來這兒。”我回頭看了一眼白貓，白貓不知何時蹲到了一處水泥墩子上，舔着自己的後腿。

姜曉兵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看着我和白夜，“你倆認識啊？”白夜看着他，露出笑臉，“這位小哥哥好帥呀！你是幹什麼的？”姜曉兵立馬起身，“你好，我是姜曉兵，是一名現役軍人。”看着姜曉兵這麼正式的樣子，白夜噗嗤一聲樂了。

我轉頭對姜曉兵說：“她是蛇妖，就是你剛才說得把這裏打掃這麼乾淨的清潔工。”姜曉兵聽我這麼一說，把尖刀反手握在手中，白夜連忙擺手，“雖然我是蛇妖，但我並不害人。”姜曉兵看了我一眼，又看着白夜，“那也不行，部隊有紀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白夜插着腰，“其心必異，也沒說有害人之心，你這樣拿刀對着我，我是可以正當防衛的。”姜曉兵撓了撓頭，居然把刀收了起來，看着我說：“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

我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碩大的老鼠，“你讓她解釋解釋這個，你再覺得有沒有道理。”姜曉兵蹲下身子，用刀子挑了挑地上巨大的老鼠，“哦！這個叫龍貓，不是老鼠。”我一聽扭頭看着那隻白貓，白貓也同時瞪着一雙大眼也在看着我。

白夜指着白貓，“肯定是這傢伙陷害老娘，看我不活吃了你。”白貓似乎能聽懂人類的語言，怪叫一聲，轉頭跑了。白夜也沒去追，姜曉兵倒是搓着手看着她，“小時候經常看電視劇，你能不能也施個什麼法術讓我開開眼？”白夜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變戲法的，想看回家看電視去，老娘可沒這工夫在這兒哄小孩兒玩。”姜曉兵尷尬的躲在了我身後，一言不發。

我看了看天色也黑了，車也沒有，道也不好走。姜曉兵兩個眼睛直打架，就讓他去找地方睡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越來越黑，似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一點亮光也沒有。正在三人手足無措的時候，遠處有兩處綠色亮光，若隱若現，慢慢向這裏飄來。由於周圍特別的暗，就顯得這兩處綠光特別的亮。

白夜拍了拍我的肩膀，“看這樣子是陰兵借道，應該是為過幾天的中元節做準備。”我哦了一聲，白夜示意我不要說話，用靈力對我說：千萬不要打擾到陰兵的開路先鋒，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綠光越來越近，綠光後面是成群的黑甲士兵，黑甲士兵的後面是左右兩隊騎兵，為首的鬼將穿着一身青綠色鎧甲，手裏握着一柄冒着藍色火焰的長槍。騎兵後面又是一隊步兵，居然還有大批的輜重，不過輜重車上都冒着黑氣。

“外面什麼動靜這麼吵？是有車過來了嗎？”姜曉兵剛一說話，白夜飛身上前打在了姜曉兵的脖梗處，姜曉兵又栽了下去。但已然驚動了陰兵，白夜兩手一甩，銀鉤出現在了手上，“感覺敵方的靈力遠在我之上，而且怒氣衝天，又這麼多人，恐怕我只能堅持一刻鐘，還是對方主將不出手的情況。”我白了白夜一眼，“說這麼熱鬧，非要打嗎？驚動就驚動了，以你的修為，跑不了嗎？”

說話間大批的陰兵已經沖了過來，為首的鬼將騎着馬飛奔了過來，一拉韁繩，“你們是什麼人？”看着一大批已經實化的陰兵鬼將，我知道白夜為什麼如臨大敵的樣子，因為面前這伙兒鬼兵鬼將，我倆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全身而退的。

我抬頭看着鬼將，“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出現在這裏？”鬼將雙眼冒出藍色火焰，“小小鼠輩，也配問你爺爺，看我不殺了你。”說著揮動着長槍刺了過來，我伸手接住長槍，長槍上的藍色火焰瞬間包圍了我的雙手。鬼將用力向上一甩長槍，我跟着長槍脫離了地面。我左腳一踩馬頭，飛身坐在了他的肩膀處，把他巨大的頭盔給摘了下來。鬼將怒吼着用雙手抓住我的兩條小腿，猛地向地上扔。我死死的抱住他的頭，對白夜喊：“還不過來幫忙！”白夜擊退四周的鬼兵，但很快就又圍了上來，“你覺得我現在像是有空的樣子嗎？”白夜就說了這麼一句，胳膊和手背多了兩三道血口子。

求人不如求自己，我抱着鬼將的身子用力從馬上跳了下來，摔倒在一邊，“我，我想起來了，我只記得大將軍讓我帶隊先走，然後我就不知道怎麼了？”我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鬼將，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咱們兩個認識嗎？”鬼將看着我，兩個眼睛冒出了藍色火焰，整個身子抖動了起來。

突然，他噗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大將軍，我，我對不起您，我把退伍帶丟了，我們困在這裏出不去了，我給您丟人了。”他這一跪，後面的陰兵也齊刷刷的跪下了。白夜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累死老娘了，差點打得我現出原形。”

我把鬼將扶了起來，然後對所有陰兵說：“你們也都起來吧！”然後我看着鬼將，“我到底是誰？你記起我了，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你。”鬼將抱着拳對我說：“您是我們神勇無敵的大將軍，天奉。我是您的先鋒官旭陽。”

我腦子裏好像開了鍋一樣，天奉？為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旭陽扶着我即將摔倒的身子，“大將軍，您沒事吧？”我看着他們的樣子，“那你們是怎麼死的？”他們一聽我這麼一說，都不動了，四周炸了鍋一樣，“我們已經死了？不可能，這不可能！”隊伍開始有了異動，旭陽轉頭看着白夜，“你說我們現在都是死人？”白夜輕輕點了點頭，旭陽怒吼了一聲，吵鬧的陰兵都安靜了下來，制止了嘩變。

旭陽又問白夜，“我們死了多久了？”白夜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陰兵，“看你們的裝扮，少說也一千多年了，我能化成人形的時候，你們這種打扮也只能在書里見過了。”旭陽一聽看着我，“那將軍您也……”我點了點頭，“我應該也是死人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肉體還在。”旭陽拍了拍自己，“我們的肉體一樣也在啊！”白夜撇了他一眼，“你們渾身那麼硬，恐怕很難說是肉做的吧！”

山裡霧氣騰騰，遮天蔽日，旭陽看着我，“將軍，下一步您打算怎麼辦？”我坐在一個水泥墩子上，“先出去這裏吧！這個已經不是我們原來的世界了，我們也不需要再打仗了。”說完我看向白夜，“你知道出去的路嗎？”白夜搖了搖頭，“我也是剛來，並不知道出去的路。”姜曉兵突然出現，“如果會飛的話，一定可以。”旭陽搖了搖頭，“恐怕我們不會飛。”白夜對我說：“就是會飛也不行，他們現在都是鬼，遇到太陽肯定魂飛魄散。”說完拿出一個袋子，“這是上次順那個武當老道的，可以把他們都收進來，不過不能主動收，只能他們自願進來，出去也是，除非拿捆仙繩和縛仙索一類的法寶把袋子口系住。”我接過來那個黑紅色的口袋，“你們誰願意先試試？”旭陽第一個走了過來，“我願意。”旭陽一進來，剩下的陰兵就都跟着走了進來，都走進來以後，巴掌大的一個小袋子居然還是原來那麼扁。我把袋子貼身裝好，轉身對白夜說：“可以帶我出去了吧？”白夜抱住我的腰，騰空而起，飛到十米高的地方，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玻璃罩子，把我和白夜給彈了回來。

白夜落地一個轉身，把我甩了出去。我在落地的那一刻，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看着天空，“剛才是怎麼回事？”白夜也神色凝重的看着上面，“等等，我再試一下。”說完，化為原形，巨大的蛇身騰空而起。我在下面看着白夜的真身穿過了濃霧，接着尾巴也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剩下的就是死一樣的寂靜，過了將近半個小時，什麼動靜也沒有。

我看着姜曉兵，想到了什麼，忙問他，“你怎麼知道這裏有高速的？你是聽別人說過還是你自己來過？”姜曉兵看着我，“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哼了一聲，“你的話前後矛盾就不說了，你把我故意帶到這裏，也是廢了點手段吧？”姜曉兵面色冷了下來，眼神也和剛才不一樣了，“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害你嗎？”說話的語調就像另一個人一樣，他的手裏，那把尖刀忽明忽暗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真正的姜曉兵在卡車摔到懸崖下的時候，已經死了對嗎？”我直接戳破了他拙劣的演技，姜曉兵點了點頭，全身的毛孔和縫隙處都散發出一股黑氣，把身子給籠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