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月下起舞

靈兒聽到慕容雪的話，不由得一愣，這是，在誇她嗎？再之後徐詩雅和周雲燕擔心慕容雪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向靈兒行了個禮告別，就連忙拉着她離開了。

之後的宴會一帆風順，靈兒暗中安排了眾多護衛，因為擔心齊王和恭誠侯府會因為朝堂上的事情，而在宴會上搞些事情破壞宴會完成。可實際上齊王卻沒有一絲動作，只彬彬有禮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與身旁的官員推杯換盞，仿若真的只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俊秀王爺。

靈兒暗中看着齊王，有些奇怪，莫非他是覺得最近事故太多了，所以打算安分一段時間，積攢實力再次動作嗎？靈兒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高，所以就只派人盯着他，而自己繼續去招呼客人了。

時間慢慢晚了下來，前來參加宴會的客人也幾乎都已經離開了。只剩了顧家一家人還有蘇景澤。顧家是因為之前突然離開，也沒來得及仔細告別，所以許氏和顧老夫人就一直拉着侯夫人聊天。

而蘇景澤由靖安侯陪着，閑逛定國公府的花園。靖安侯一邊小心謹慎的陪着蘇景澤閑逛，一邊卻有些疑惑，這蘇丞相這麼晚了，突然莫名其妙的提出要逛定國公府的花園，究竟有什麼目的？

蘇景澤表面閑淡無致的觀賞定國公府花園的美景，實際上卻是有些疑惑，玉凈郡主究竟去哪裏了，怎麼找不到她的人影？本是有些事情想與她說，卻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因此才只好不知羞恥的和靖安侯說要逛定國公府的花園。

而我們的當事人靈兒此時呢，因為宮中和朝堂上的事情一切順利，就連齊王最近都安分了不少，仇怨得報，所以心中暢快，因此趁此機會偷偷喝了一點酒。因為之前這具身體年齡還小，所以一直都不敢喝酒，這讓前世快意人生的林羽靈可是憋了許久。趁着定國公府宴會，這才偷偷拿了一壺酒，躲在河邊拱橋上品嘗了起來。

古代的酒與現代有些不同，或許是因為現代科技的普及，所以那些酒都是機器量產吧，所以沒什麼韻味。可是這古代窖藏多年的美酒，真真是味美醇香、回味悠遠啊！於是靈兒一不小心就把整整一罐酒都喝完了。

前世的林羽靈自然經過訓練，千杯不醉，可是卻忘了今世這具身子還完全沒有喝過酒，沒有抵抗力，因此便有些醉了。靈兒原本是卧躺在橋邊欄杆上的，此時從欄杆上下來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剛好面對着明亮的月光。

此時已經十二了，月亮也接近正圓，而且因為最近幾日天氣晴朗，所以月亮也顯得格外明亮。靈兒望着月亮，微微一笑，突然就來了興緻，緩緩擺動自己的手臂開始起舞。靈兒此時終於明白古代那些文人雅士為何都喜歡酒後對月吟詩了，這般美好的景色和雅緻的情趣，確實會很想抒發自己熾烈的情感。只可惜自己不會舞文弄墨，因此只好舞一曲獻給月亮，和照拂在她身上柔和的月光。

蘇景澤由靖安侯陪着走來的時候，靈兒一舞正酣，微微閉着眼睛，柔軟的肢體緩緩舞動，月光越過少女曼妙的身姿，從她的臉側輕輕灑下，嫵媚又勾人。蘇景澤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橋上起舞的少女勾走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橋上的少女，完全忘記了男女授受不親的禮節教養。

月下，拱橋最高處，少女背對眾人，毫無知覺的舞動着。時而一手搭上另一隻手緩緩下蹲，仿若行禮；時而雙袖甩出，一腳起立，仿若振翅欲飛的蝴蝶；又時而側身旋轉，雙袖飛快的揮動，彷如嬌俏活潑的少女。靈兒不時還憑袖仰頭，似乎望月的仙子；偶爾抬腳直立，更顯豪氣壯雲。

“蘇丞相？蘇丞相？”靖安侯看到靈兒此舞驚艷，又思及蘇丞相畢竟是外男，不方便與靈兒相見，因此連忙想要帶着蘇丞相繞路而行，卻沒想到蘇丞相置若罔聞。

不知靖安侯呼喚了幾句蘇景澤才驀然回神，在人家院子裏，當著人家的面，望着人家女兒的舞姿痴迷，蘇景澤就算是臉皮再厚，此刻也是留不下去了。連忙低頭，應了靖安侯一聲，之後轉頭就走。

靖安侯雖然有些不喜外男這般盯着自己女兒瞧，但是蘇丞相回過神來就立刻轉身就走、知曉避險，還是很敬重他的修養和禮節的。

離開了河邊之後，蘇景澤也想不起自己原本還有事情要找靈兒說，愣愣的和靖安侯告別之後就準備離開了。靖安侯也有些迷茫，“蘇丞相，這就要走了？”

“在下告辭。”蘇景澤拱拱手告別，就腳步不停的離開了。靖安侯那句，“男女有別，還請蘇丞相不要將今夜此事外傳”都未來得及說出口。不過思及蘇丞相以往的為人，靖安侯還是相信他的修養的。而且此時最重要的是讓人趕緊將酒醉的靈兒送回院落去！

蘇景澤低着頭，步伐緊快的走着，凌宇一直跟在蘇景澤的身後，方才郡主那番月下獨舞看到了，而蘇景澤失神痴迷的樣子更是看的清楚，因此打趣蘇景澤，“公子，玉凈郡主的舞姿真是愈發妖嬈動人了?”

蘇景澤此時腦子裏全部都是靈兒方才起舞的畫面，完全沒有注意凌宇的話，不過如果他聽到了凌宇這般輕佻的薄誇之語，怕是又要狠狠責罰凌宇一頓了。

此後很長時間，蘇景澤一旦看到月亮，就會想起今日靈兒在月下的舞姿，優美動人、輕盈婀娜。而靈兒也不知曉她偶然的一次月下起舞驚艷了一個男人很多年。

第二日早上，靈兒悠悠轉醒，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咦？我昨夜是怎麼回來的，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前世的林羽靈酒後就從來不記事，沒想到今生竟然還是這樣。

碧心給靈兒遞上熱帕子，讓她先擦擦臉清醒一下，“昨晚，是老爺派人將小姐扶回來的，小姐當時已經暈暈乎乎的了，回來之後就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哦，原是這樣。”靈兒默默地點了點頭。前世自己喝醉了最大的優點就是不鬧騰，倒頭就睡，沒想到今生也是如此，倒是安全了許多，不必擔心酒後失態。

六月十三，原本昨日就應該去給太子診脈的，只是因為祖母的壽辰，因此耽擱了一日，所以換成這一天去。

可是等今日靈兒見到蘇景澤的時候，卻總覺得他怪怪的，不知怎麼回事，似乎是想要刻意避開她。聽聞她來了，就連忙從書房中離開，卻又和靈兒在書房門口碰個正着。靈兒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蘇景澤匆匆行了個禮，頭都不抬就離開了，頗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意味。

靈兒看着蘇景澤的背影甚是奇怪，昨日還好好的，今日這是怎麼了，連個招呼都不和她打了，自己昨日有哪裏得罪他了嗎？靈兒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後來就乾脆放棄了。

之後一連幾次，靈兒去拜訪太子的時候，蘇景澤都刻意避開靈兒，那行為簡直不要太顯眼，就連太子都一臉好奇的詢問靈兒，“你們二人最近怎麼了，你和太傅大人吵架了？”

靈兒也是一臉疑惑，“我也很奇怪啊，丞相大人最近似乎刻意躲着我，我也沒得罪他吧？”

只有凌宇看的分明，自家公子這分明是因為之前那天晚上，看着起舞的玉凈郡主失神感覺失禮了，所以才可以避嫌呢！只是這方式也太刻意、太顯眼了吧！這真的是自家成熟穩重、智謀雙全的少年丞相想出來的主意嗎？凌宇不由得有點鄙視自家公子的愚笨。

終於在蘇景澤第四次刻意躲開靈兒之後，靈兒終於忍不住了。幫太子請完脈之後，直接將蘇景澤堵在了東宮花園裏。靈兒忍着怒氣說道，“近日以來，靈兒可是那裏行事有何不妥之處嗎？”

蘇景澤恭恭敬敬地向靈兒行了個禮，客客氣氣地說道，“郡主一向以禮待人，自然並無不妥之處。”

靈兒繼續咬着牙說，“既如此，靈兒可是最近做了什麼事情，惹得丞相大人不高興了？”

蘇景澤繼續客氣疏遠，“郡主一向安分守己，怎會有事惹得在下不喜。”

見到蘇景澤一直是此番態度，靈兒的青筋都忍不住冒了出來，“那靈兒最近，，，，”想了半天實在沒話了，乾脆直來直去，“那丞相大人最近為何避靈兒如蛇蠍，可是靈兒那裏做得不好，才惹得丞相大人刻意疏遠靈兒？”

蘇景澤先是愣了愣，而後笑了起來，看來自己近日確實是有些過於刻意了，惹得郡主本人都誤會了。又拱手向靈兒道歉，“實在抱歉，郡主殿下，這一切都是微臣的錯。”

靈兒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你錯在哪裏了？”

蘇景澤嘴角噙着笑，“因為之前國公夫人宴會的時候，聽到有些人議論郡主，常與我和太子二人待在一起，於郡主名譽不利，因此才想着與郡主避嫌，還郡主清白。”

凌宇聽到自家公子又開始不打草稿的謊話連篇了，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方才還羞澀猶豫的公子呢？哪裏去了，怎麼突然又變成這個說謊也不臉紅的公子了？

靈兒聽到蘇景澤的解釋，默默地撇了撇嘴，“我是醫者，看病還在乎大夫的性別嗎？迂腐！以後不用在乎那些老頑固的話！我們是盟友，日後是要一起合作一同成事的，你總這般避着我，還怎麼做事啊！”

“是，郡主教訓的是！”蘇景澤拱手行禮。嘴角卻不由得微微上升，之前確實因為那件事所以刻意想要避嫌，今日聽靈兒的話語就知道，那晚的事情她完全不記得，因此也沒有避嫌的需要了。那晚、那曲舞蹈就當做他個人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