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一般不記仇
太子看着靈兒眼中的殺意，點了點頭，“確實，手刃仇人才是快解恩仇的最佳方式。不過靈兒妹妹已幫助本宮良多，本宮若是什麼都不做，任由靈兒妹妹一介女子在外獨立支撐，那本宮也太自私、太無用了一些！”
靈兒卻是再次搖了搖頭，“不是如此。太子殿下息怒，靈兒不讓你幫忙，一則是靈兒自己確實想要手刃仇人。二則也是希望殿下暫時不要暴露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有我們的實際實力。殿下莫要太過輕易動手，反而泄露了自己的勢力，你要記得，我們的目標從來不僅僅是一個齊王而已，還有最上面那個、心機最深沉的人。”
太子聞言，低了低眼，有些氣餒，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是他衝動了。
蘇景澤方才聽着太子的話，就猜到了靈兒的回答，所以就開始看桌子上的其他證據，這才注意到杜宇的招供證詞，忙詢問靈兒，“郡主，這杜宇之事又是怎麼回事？為何從未聽到消息？”
靈兒看了看蘇景澤手中的供詞，才大大咧咧到，“哦，就如杜宇所說差不多，齊王讓程志成慫恿我表哥將我獨自約出，等我赴約，又讓程志成將表哥叫走，好讓杜宇進入房間，想污我清白。哦，就和恭誠候世子妃差不多的手法。不過我猜，齊王也是趁機將我引走，好讓人將貓送到姨母身邊。”
蘇景澤聽了靈兒的解釋，低眉思考了一下，問道，“那郡主就沒想過其他可能，只覺得齊王會將這般簡單，甚至是失敗了一次的手法再用一次？”
靈兒喝了口茶，“想過啊，我想着齊王另有后招，所以一路上十分嚴謹的注意了身後有無追兵。可是什麼都沒有，因此我才只好放下戒心。畢竟我實在想不到齊王還能有什麼別的目的了！”
蘇景澤卻嚴肅了起來，“那郡主可有察覺到，醉仙閣附近有人在監督那間房？”
靈兒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人還挺多的，而且我是郡主啊，雖然大多數平民不認識我。但是因為端午佳節，人多出遊，難免有些官家之人認識我，會向我請安。因此確實有人看我不錯，但也只是打個招呼就走，我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人一直盯着我啊。”
蘇景澤卻搖了搖頭，“那人不需要一直盯着你，只要在前門和後窗各安排一人，看郡主究竟會如何逃脫，就可以推斷出郡主的武功修為。”
靈兒這才有些明白，“那這麼說，杜宇就只是個煙霧彈？若是事成，我直接失去清白；如實失敗，還可以趁機查探我的實力？”
“煙霧彈？那是什麼？”蘇景澤有些好奇的問。
靈兒愣了愣，差點忘了，這種現代常見、耳熟能詳的詞語，可是古代卻是從未聽說過的。因而有些尷尬到，“沒什麼，大概就是虛晃一槍、暗度陳倉的意思。這是我們那邊的方言。”
蘇景澤以為是靈兒在外學到的方言，因此也沒有過多疑問。“這樣一來，齊王就幾乎可以試探出郡主的大致醫術和武功了。然後郡主對上齊王更要加倍小心。”
靈兒嚴肅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想，我就跳了個窗，想必他也推測不到哪裏去，更何況我最擅長的是近身搏鬥和毒術，他也推測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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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和太子、蘇景澤聊了許久，包括齊王的陰謀，以及如何幫助靈兒儘快恢複名譽。當然靈兒還是一再要求太子殿下保存實力，不要過早暴露。直到下午，靈兒才返回府中。
剛回到府中，留守院落的碧文就趕來稟報，“顧老爺子帶着顧氏一家人，包括姨夫人一家人都離開了。奴婢怎麼勸解都沒有用處，奴婢讓顧老爺子等您回來再做決定，顧老爺子也不肯，非說自己的孫子將小姐害到如此地步，無臉再留在國公府，也無臉再見小姐。執意要在小姐回府之前離開。”
靈兒腳步停頓，低頭思考了良久，“嗯，我知曉了。”
碧文和身後的碧柔聞言都不禁愣了愣，明明之前自家小姐那般期待顧家老爺子來國公府居住，怎麼如今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對顧家不聞不問了？、
只有碧心猜到了自家小姐的想法，不過也更為心痛。小姐一定是因為姨夫人是因為她的緣故，才被齊王利用落了水，經此大難，還險些流了胎、丟了命。而表少爺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會被人利用，識錯了人，犯下大錯，可能會受良心的譴責一輩子。因此小姐才害怕顧家若是和她再多牽扯，反而會害顧家更受傷害。因此乾脆選擇遠離他們。
靈兒心裏卻是這麼想的，這次若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也不會惹出此番風波。說到底是我自己的錯，本來想將他們請來國公府，好方便我進一步保護他們，卻沒想到反而害的他們更受傷。因此還不如遠離他們，只派人去暗中好好保護他們，更為穩妥。
靈兒回到羽靈軒，坐在大廳的凳子上沉思了好久，久到碧心等人都擔心自家小姐出什麼事。靈兒卻突然揮揮手，將幾人招了過去，“通知梅兒，還有朝堂上的幾步暗棋，開始行動吧。”
碧心愣了愣，沒想到小姐這麼早就開始行動了，但也知道小姐這次確實是被齊王惹怒了，於是低頭允諾，“是，主上。”不是小姐，而是主上，主人至上。
吩咐完了碧心，靈兒將眾人都屏退了下去，將臉埋在雙手裏，有些沮喪。前世自己沒有親人，所以一直期望着可以有恩愛如初又寵她至極的父母親人。穿越到這裏，竟然全都實現了，所以她一直竭盡全力想守護好自己的家人們。
可是，或許是因為自己前生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習慣了，因此也習慣於招搖肆意。今生又由於自己儲存了多年的勢力，所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招搖過市，卻一次有一次的害自己的親人們受傷。所以她真的有些迷茫了，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行動。
早在之前，她就在朝堂和後宮埋好了棋子，畢竟是想推翻秦帝的統治嘛，無論是從龍之功，還是改朝換代，這兩樣都萬萬少不了。不過她沒想這般早的就開始行動，畢竟剛回京不久，朝堂之上的各方勢力，包括各人性格秉性都未了解清楚，所以現在動手，有些衝動，也有些冒險了。
不過齊王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卻是讓靈兒有些憤怒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而且防賊比做賊難得多，所以乾脆以攻為守更為妥帖。更何況，齊王一次比一次過分，自己若再不還手，齊王怕不是把她當做一隻好欺負的病貓，一直拿她下手！因此不如乾脆比他更狠一點，也讓他指導一下，她林羽靈、定國公府百年世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更不是一個軟柿子，任由他搓圓捏扁！
“我這人吧，一般來說不記仇，因為如果不是什麼大仇，我一般當場就直接報了。”靈兒調整好情緒，慢慢從手中抬起頭喃喃自語道。
。。。。。
從東宮出來以後，蘇景澤也是一直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直到快到丞相府了，凌宇才試探性的開口，“公子，那玉凈郡主之事，您就真的不打算參與了？任由玉凈郡主一介女子自己解決？”雖說他們三人交談的時候都會屏退眾人，但還是難免會擔心有人偷偷潛入探聽。因此凌宇、凌宣等人，碧心、碧柔等人，包括太子身邊的貼身侍衛雨軒、雨晨等人都是會在周圍守衛以及戒備的。而幾人武功修為俱是不凡，因此三人的交談，凌宇聽到了大半。
蘇景澤有些玩味的看向坐在車轅上的凌宇，“你說，否則應該怎麼辦？”
凌宇撇了撇嘴，“公子，你身為男子，對待女子應該體貼而大度。更何況玉凈郡主幫過您和太子那麼多忙呢。您若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任憑玉凈郡主自生自滅，那多讓人心寒啊！”
蘇景澤冷笑了一聲，“這知道的是玉凈郡主幫了我和太子，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是幫了你呢！否則你怎麼那麼熱情的想幫玉凈郡主的忙啊！”雖然早就覺得確實不能任由玉凈郡主一人對付齊王，倒不是不相信她的實力，而是擔心齊王實在太過狡詐，而玉凈郡主會承接不住。但是這凌宇倒是每次都對玉凈郡主的事情格外上心，若不是他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他都要懷疑這玉凈郡主其實才是他的主子了！
凌宇嘿嘿一笑，“奴才可都是為您着想，奴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您好！”
適逢馬車回到了丞相府，蘇景澤下車的時候冷冷的瞥了凌宇一眼。而後留下一句，“凌宣，到我書房來一趟。”
凌宇聽言，知道公子這是決定要幫玉凈郡主了，頓時樂的喜笑顏開，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公子要幫的不是玉凈郡主而是他呢！
嘿嘿，我就說嘛，公子對玉凈郡主有意，怎麼會捨得放玉凈郡主一人對付陰險狡詐的齊王呢，這不是連府門都沒進，就想着如何幫助玉凈郡主了嗎？唉，看來這以後的主母是有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