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揉肚子?
和着這紫色花田,兩個娛樂圈內的頂級顏值的明星帶來一副異常養眼景象,監控節目拍攝的總導演瞬間在耳麥里炸了鍋,狂吼起來。
“快拍!快給他們倆各自的近景,全景也要拍!”
跟拍攝像們被催的手忙腳亂,恨不得再多長一隻手,多拿一台機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記錄。
沈年笑了好一陣,只覺得心中一股莫名的鬱氣消散無蹤,進圈多年,他幾乎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樣開心是在什麼時候了。
多虧了岑清。
沈年再次看向她,眼裏更多了一分溫度:“收集食物需要我幹什麼,請指示。”
岑清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直接吩咐:“你個子高,去摘栗子吧,上面有毛刺,注意別碰到。”
“好。”沈年點點頭,乖乖的去摘栗子了。
岑清則去摘葡萄,葡萄容易碰碎,她每取下一串就用一些草葉包裹住,才小心的放進包里。
兩人分工明確,各做各的,到有一個莫名的和諧。
“這樣夠了嗎?”沈年拿着包過來,示意岑清檢查。
“嗯。”岑清應了一聲,視線卻被沈年手上碩大的蚊子包吸引。
他勁瘦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有一個硬幣大小的凸起,又紅又腫,看着就很嚇人。
沈年見岑清盯着蚊子包,笑了笑準備收回手:“我就是招蚊子的體質,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岑清卻猛地抓住沈年的手腕,眉頭緊皺:“會很癢,還可能發炎。”
“你等着。”岑清丟下一句,就拿着小刀,繩子急匆匆的跑向一邊,幾步就消失在林子裏,連她的跟拍攝像都沒來得及追上,跟了一下,一臉茫然的又回來了。
“你沒跟上岑清?!”
沈年不由得變了臉色,一個無人島,雖然是事先排查過,但岑清畢竟是女生,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
他語氣凌厲,駭的那攝像一抖。
“一起進去找!用對講機聯繫。”沈年劈手奪過攝像腰間的對講機,也衝進叢林裏。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發暗,離開那片花田,有樹林的遮掩,視野不太清晰。
沈年平日慣有的笑容已經完全斂去,額前碎發被他疾走的風吹開,露出那雙如墨玉般漆黑幽深的眸子,冰冷的嚇人。
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溫和禮貌是他的一部分,但更內里的沈年,猶如山巔上的皚皚白雪,疏離又薄涼。
沈年一邊跑,一邊緊緊掃視周圍,時不時呼喚岑清的名字。
可好一會兒,都沒見岑清的人影,不由咬牙罵道:“岑清,你這個小混蛋,跑哪兒去了!”
“不是讓你在原地等么,找我幹嗎。”沈年才說完,就聽道頭上傳來一個淡定的嗓音。
沈年抬頭看去,岑清跨站在大概有五米高的樹叉上,她本來就瘦弱的身軀更顯得嬌小,而且搖搖欲墜。
沈年猛然一驚,蹙着眉頭聲音都着急起來:“你怎麼到那去了!”
太危險了!
沈年一時間都忘了能找人幫忙這回事,他張開手,神情嚴肅:“跳下來,我接着你。”
岑清一愣,歪着頭仔細觀察了沈年的表情幾秒,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粲然的笑容。
“不用擔心。”她一邊輕輕笑着,一邊把手上的繩子往面前的樹枝一繞,抓着繩子就往下一跳。
沈年心臟都隨着她往下跳的舉動停擺了一瞬。
但岑清毫髮無損的安全攀着繩子降落到地面,然後手中繞樹的繩子也剛好收回,整個場面乾淨利落的好像在拍動作電影。
這個身體柔韌性真不錯,這麼多年沒玩這招了,還能完美落地。
岑清站直身體之後,就從運動衣的口袋裏掏出幾株植物遞給沈年:“這個給你,用它們的汁液塗抹,可以治療你被咬的地方。”
“你爬那麼高,就是為了摘這個?”沈年接過,語氣淡淡的,“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走吧,跟拍攝像們會等急。”
說完他轉身就走,一點都沒有為岑清這樣用心的舉動而有所觸動,甚至連句謝謝都沒有。
岑清鼓起腮幫子,疑惑的看着沈年的背影。
他怎麼好像突然不開心了?
岑清在心裏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一個點,難道是剛才自己直接跳下來,沒讓沈年幫忙,讓他覺得沒面子了?
肯定是這樣,岑清恍然大悟。
岑清啊,岑清,現在你可不是以前那個鐵血科學家,對待這些麻瓜要懂得換位思考。
岑清在心裏默默反省,卻渾然不知自己“領悟”的原因跟沈年的異常理由差了十萬八千里。
前方的沈年嘴裏是一片苦澀,又是後悔又是慶幸。
後悔的是,明明岑清是真誠待人,他卻那麼冷漠,實在傷人。
可慶幸的也是自己的傷人。
岑清誠摯的心意在沈年面前,猶如一團烈火在碰觸堅冰,堅冰與烈火相遇,不是堅冰消融就火焰熄滅。
他早已經不適應,也不需要那樣的好了。
回去的路上,氛圍有些古怪。
好歹沒走多久,沈年和岑清就和前來尋找的攝像們碰上了,在攝像機面前,沈年瞬間就收拾好了心情,重回溫和的面貌,讓岑清鬆了口氣。
唉,人真是太難搞了,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儀器,不會鬧脾氣。
一行人拿着食物回到了宿營地。
岑清和沈年收集了一些枯枝,用打火機燃起了火堆。
水壺裏的水在一下午的消耗下已經用完了,他們臨近小溪,溪水也清冽,所以直接從溪水裏打了水,煮開就喝了。
栗子被岑清清理了一下,拿泥包裹住,放入火堆烘烤,忙了半天,一頓晚飯才準備好。
此時已經是日暮西沉,只有遠方天空看得見一絲絲的落日餘暉。
而叢林裏已經是沒有陽光了。
離睡覺還有一段時間,跟拍導演示意沈年和岑清說話,他們倆準備晚飯的時間一句交流都沒有。
岑清自然接受不到導演的訊號,沈年卻不能視而不見。
他心裏嘆氣,臉上毫無異樣,剝開栗子殼遞了一顆給岑清:“你覺得我們明天要去哪裏找寶箱合適?”
跟岑清相處不過半天,但沈年已經意識到,岑清對所有作秀或是展示自己的話題都沒有談論的慾望,反而對這些切實的問題能聊起來。
岑清道了聲謝謝,把栗子塞進嘴裏,然後把栗子頂到左邊的腮幫子裏分析道:“島上只有三個寶箱,放置的位置一定是具有標誌性的。導遊在船上給我們看過地圖,我猜測三個寶箱分別在瀑布,百鳥林,落日崖。
她臉頰鼓鼓的,一點點嬰兒肥,顯得極為可愛。
“船上?你是指導演組給我們傳看的宣傳冊?”沈年驚訝道,“就那麼一會兒,你就記住了地圖?”
“那麼久還記不住嗎?”岑清真誠反問。
她眼眸黑亮,帶着不解,全然只是詢問,沒有其他含義。
沈年有點哭笑不得,幸好岑清這話是對着他說,要是換一個人心裏還不定怎麼著惱。
“沒有,你繼續說。”沈年好脾氣的順着她的話道。
“瀑布在東南方,百鳥林在西南,落日崖在西北方,我們的位置更靠近瀑布。”岑清拿了根樹枝在地面比劃,“我建議明天先去瀑布看看,然後百鳥林,落日崖,這樣距離是最短的,不過明天必須起很早。”
“行,那我們吃完就儘快休息。”
兩人快速解決了一餐,把火堆掩埋掉,就做入睡準備了。
節目工作人員在帳篷里安置攝像頭。
在攝像頭關閉的時候,工作人員也提供了洗漱用具給他倆使用。
畢竟是藝人,說是荒野求生,也是需要保持體面的。
月亮升入空中,明亮而耀眼,在無人聚集的海島上,這裏的天空格外的清澈。
睡到半夜時分,岑清被一陣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
雖然有帳篷和節目組的保護,但睡在野外,上一輩子根深蒂固的警覺性讓岑清十分敏銳。
她側耳傾聽,那隱隱約約的聲音是從隔壁沈年的帳篷里發出的,聲音不大,但頻率很密集,似乎是在不停的翻身。
其中還伴隨着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岑清立刻判斷出,沈年肯定有事情。
她抬手關掉了帳篷上的攝像頭,悄悄走出去。
離他們數十米的地方是工作人員睡覺的帳篷,一片寂靜。
岑清走到沈年帳篷前,輕輕拍了拍帳篷,裏面的聲音立刻停止了。
沈年低聲道:“什麼事?”
“是我,岑清。”
岑清說完這句話后,裏面沉默了一分鐘,然後拉鏈被拉開了,沈年露出半個身子,緩聲道:“怎麼了?找我有事?”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只是有點失眠,睡不着罷了。”沈年還是不緊不慢的語調。
岑清猛然攥住沈年的手,湊近了,月光下,沈年的額頭佈滿一層極其難看清的細汗,臉白的像一張紙,唇上沒有半點血色。
她又看向那雙手,指骨凸起,青筋是藍紫色,修長蒼白,最明顯的是指甲有一些黯淡。
“岑清!”沈年語氣發沉,眸子微眯起,已經是有些怒意,“放手。”
岑清沒放,反而斬釘截鐵道:“你胃病犯了。”
“跟你有關係嗎?”沈年氣笑了。
她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自作主張的在這裏斷言他的情況,難道還想要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他多麼難受,多麼敬業嗎?
“我知道你是因為李芳的要求,要跟我互動,不過我犯不犯胃病都跟你無關,你要是想把這件事捅出去來跟我拉關係,就是大錯特錯了。”沈年神情極為冷酷,“只要你敢,我一定會把你踢齣節目組。”
這一番冰冷無情的威脅下來,換一個人早就躲開的遠遠的,再不管這種閑事了。
但岑清只從沈年的話里提取了最關鍵的重點。
他不想被別人發現。
至於威脅?
上輩子被無數人威脅恐嚇,天天都要被刺殺的科學家表示,這是威脅?小貓伸伸爪子罷了。
岑清直接把沈年往帳篷里一推,自己也鑽了進去。
“你!”
“噓。”岑清眨眨眼睛,認知的制止沈年說話,“你不是不想被人發現嗎?我悄悄給你治。”
她眼睛圓溜溜的,此時褪去了白日裏的面癱狀,顯出極為真誠的可愛。
沈年被她清凌凌的眸子看着,竟然突兀的沒那麼生氣了,他猶豫了一下,讓開身體,讓岑清進了帳篷。
“這裏沒有葯。”沈年蹙眉道,“你能怎麼治。”
“按穴位啊。”
“按穴位?!”沈年不可思議道。
“對啊,簡單來說就是我給你揉肚子。”岑清怕沈年沒聽懂,再次解釋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