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葫蘆娃
伏牛峰，善水洞。
飛瀑流虹，雲深不知處。李成藏在水簾之後，陣陣水汽打濕了臉頰，他卻仿若未覺。
“小羅，想不到還是太大意啦，這毒連金鐘罩洗髓法門都排除不掉。我死後，你重歸山林吧，可不要被人捉住。”
黑虎趴在地上，懶洋洋的，爪子搭在李成肩上，似乎在安慰主人一樣。
望着水簾外的深潭，李成的聲音苦澀中帶着不甘，自語道：“上一世，我平庸至死。轉世后，好不容易破除胎中之迷，想修得正果，長生不死……可惜，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情仇難卻，恩怨無盡。未見大道身先死，誠不甘心也。”
良久之後，李成重新盤膝坐下，深吸口氣，默念洗髓經文，企圖更進一步，逼齣劇毒。
朝聞道，夕可死矣。
有一種人，就算是死，也要倒在求道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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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外，遙遠的混沌中，聖人道場。
突然——無窮混沌氣流爆發，劈開無量時空，掀起陣陣風暴，碾碎無數星辰，攪得天機紊亂，無數大能者出關，查看引發混亂的源頭。
嗡！
五色毫光照耀天際，讓外界無法窺視詳情。一隻朱紅葫蘆撞破虛空，朝下界世俗邊荒投去。更離譜的是，這葫蘆吞吐火光，燒塌虛空，凡有靠近的生靈都被煉成了渣。
片刻之後，葫蘆消失，諸天異動也隨之恢復穩定，混沌虛空重新變得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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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七星葫蘆！”
飛瀑斷流，李成被驚醒后，看到一隻閃爍着七顆星點的朱紅葫蘆朝洞裏飛來，不由怪叫道：“會不會蹦出個葫蘆娃？”
“說不定還真有好東西，畢竟這可是老君佈道之所。”李成一把抓去，誰知那葫蘆‘’咻‘’的一聲跳起來，躲開抓捕，散發著點點火光，照得他身體暖洋洋的。
“寶貝兒有靈，想來真是仙家寶物，給我過來吧。”李成雙臂環繞，向前猛地一攏，企圖包住朱紅葫蘆。
咚！葫蘆就像是個機靈鬼，輕輕一轉就躲開過去，然後砸在李成頭上就此安了家。
李成用手一摸，就好像他頭上憑空多長出一隻葫蘆，入肉生根，再無取下來可能。
“完了，自己成了葫蘆娃！”李成吐槽。
啊——下一刻，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從他口中發出。
只因那葫蘆緩緩下沉，他腦袋像是被一柄大斧劈開般，痛徹心肺。
不能動，不能想，李成只覺自己正在被千刀萬剮。
“難道這葫蘆不是仙家寶物，而是一隻吞噬人魂的魔道物件？”李成無奈苦笑。“還老君佈道寶地呢，呸，連魔物都能闖進來，看來自己在劫難逃……”
想死都不能，那葫蘆融入腦殼越多，李成意識越是清醒，痛楚倍增。
“虎骨雷音，練髓鍛骨？我怎麼還能悟出這玩意兒？”
“吼吼~~~”痛苦之中，李成下意識的抖動全身骨骼，契合著莫名的旋律，不住吸納天地靈氣。
“吼吼……”旁邊的黑虎先是眨巴着眼睛，隨後也跟着主人抖起骨頭來。
洗髓，鍛骨！
方圓百里的天地靈氣向善水洞彙集，李成的全身骨骼震蕩，鎮岳太保金鐘罩自發運轉，產生的力量碎了又聚，聚了又碎，循環往複，不停錘鍊者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骨骼像是鐵砂被煉成精鋼，力量越來越大，蛻變的更加厲害。
與之不同的是，黑虎吸納靈氣后，越練軀體變得越小，從虎縮小成狗，最後小的如同貓咪般大小，看起來非常萌萌噠。
不知過去多久，葫蘆徹底融入李成腦海里。
他繃緊的神經為之一松，罵道：“嘶……痛死老子啦，先睡一覺緩緩。”然後就閉上眼，陷入睡眠狀態。
剛才的痛苦可把他這麼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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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轉星移，再睜眼已是日上三竿。
“朱紅葫蘆呢？我這是做夢還是見鬼了？”李成摸了摸頭頂，沒有任何傷口，周圍也沒見任何葫蘆蹤跡。
憑空而來，憑空而去，了無痕迹。
“能得到仙家寶物，就算成了葫蘆娃，咱也不介意。可是，寶貝兒哪去了呢？”李成一肚子困惑。
飛瀑已恢複流動，想了許久，找不到原因后，轉身出了善水洞，開始練功。
“神清氣爽，實力大進，真是不要太爽。”
李成握拳發勁，連環暴擊，每下都有劈山開石之力，眼中放光，興奮之極。
“起！”他單手用力，拔出一顆蒼松，削木為刀，在山巔舞動，演練基礎刀法。
忽然——一股極為玄妙的感覺從天靈蓋湧起，就像是一股苦練十年的武術家，靈光一閃悟出了大宗師奧秘，順便變得海闊天空。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李成心頭自然而然浮現出了這句話，機械般的揮動樹榦，輕重剛柔了悟於心，猛然向前橫掃。
轟！大力所到，巨石一分為二。
“這威力……”李成自己都被驚呆，然而第二次試招，卻找不到那種感覺，久久無法重現那一擊威勢。
“繼續，總有悟透的一天。”李成繼續抄起樹榦，孜孜不倦的錘鍊武技。
“就是這種感覺！”千百次練習之後，一股宛如火山將要噴發的力量凝聚……
“石火光中寄此身。”李成眸子裏發光，“神秘的感覺是來自印堂。”
他清晰的感受到眉心有一隻葫蘆寄居，一點紫氣吞吐讓他視覺大增。
“葫蘆娃就葫蘆娃吧，果真得到一個寶貝。”
大樹橫掃，明明是截松樹榦，卻像火花一樣向四周爆開。
轟隆！
碎木紛飛，地面顯出道三丈巨坑，威力果然不錯。
李成不是傻小子。這是一個仙佛都曾顯聖的世界，佛法固然處於大興階段，但李氏向來供奉太上道祖，他作為李氏血親，有緣得到老君厚賜，也並非沒有可能。
而一個能提升悟性的葫蘆……李成知道他賺大發了！
繼續修鍊，成仙做祖，長生不死的日子還遠嗎？
“多謝老君賜寶，多謝老君賜寶！”李成真心實意的叩首拜謝，雖未得到回應，其態度也極為誠懇。他眼光中無窮的光芒閃爍，再無人能阻擋自己的崛起之路。
逆行成仙！
李成又開始修鍊之路。
但見隨着虎骨雷音秘法運轉，一絲絲天地靈氣，日月光華，從四面八方匯聚，形成一座大鐘模樣，彷彿一尊仙人頭頂大鐘，在吞吐日月玄機。
金鐘顯形!
傳說中的鎮岳太保橫煉金鐘罩大成！
李唐開國，‘’西府趙王‘’乃是仙人轉世，創出此法，練成后威能無窮，有四象不過之力。據說，趙王橫行一時，勇冠四海，轟殺先天宗師如捏蒼蠅。
現在，李唐宗室又一個練習此外功，且在十七歲就大成的。
可見李唐氣數未盡，合該復興。
“下山！”李成從深潭下躍出，身體肌肉一抖，水珠盡去。
已經變成貓咪大小的黑虎靈巧一跳，尊在主人左肩肩頭。
長袍罩體，靈獸相伴。少年出山，誓把乾坤力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