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倆幼稚的成年人
我都一把年紀了,卻跟着她哭笑不得。
我喜歡這種蠢蠢欲動的內心,卻又會總是不斷的掙扎。現在的小騙子可以為我放棄一切,但現在的我,卻考慮的太多太多。
我有時候都在想,什麼叫做奮不顧身。但又時候又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因為現在的我,褪去了那幼稚,在瞻前顧後中,真的做不到。
小騙子答應我,會將房子的事交給中介處理。至於這一段時間,她準備出去租房子。
然後等將這個房子賣掉,就會去買另一個覺得適應的房子。
我覺得她的想法不錯,這叫在任何時候,都有個安身之所。她真的長大了,也懂了許多。
但這個女人,卻又提到了還錢,她說只能欠着,到最後以身相許吧。
她的語氣不是假的,可正是因為如此,本來很輕鬆的一頓晚餐,我卻吃的有些苦澀。
我不希望她這樣,我覺得她不值得。
……
晚上,我回了賓館。
然後方姐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那個領導選擇了退讓,並且答應恢復我的名譽。但這件事,我卻沒什麼感覺。在我心裏面,這理所應當。
壞消息嘛,還真是個壞消息。這件事後,我與張博男硬碰硬。
我牽扯的這幾家報社,影視公司,完全觸碰了張博男的利益,而就在今天,那邊似乎也有了動靜。
張博男想要阻止我新書問世,結果卻被方姐的這位領導攔住了。
一時間,我與方姐都陷入了迷茫。也不知道方姐的這位領導,到底是哪邊的人。
……
茫然的夜色,充斥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
我點着煙,望向窗外。電話里,方姐也陷入了沉默。
“你覺得會是康達給我的考驗?”我語氣中充滿着不確定,而方姐剛才的意思,我出了事,或許與權叔無關。
這特么就太可笑了,不應該說可笑,應該說太特么搞笑了。
在我的信息里,是這個領導想要拿我邀功,可現在卻是我那個乾爹在搞的鬼?
“我只是猜測。但也覺得,這個想法有些滑稽。不過你仔細想想,你這一路走來,太過順風順水。康達要是有意鍛煉你呢?再或者說,我的這個領導確實是想跟權叔邀功,可康達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需要權衡一下了。”
方姐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來自康達的考驗,這一點也不足為奇。
“身敗名裂,從頭再來。為什麼?”這是我想不通的點。
對方之前已經很明確了,幫我以及對我的好,完全是為了康佳。
而現在康佳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他沒有理由那樣做了吧?
難道是康佳讓的?
我想到那張照片,想到了照片里的康佳,忽然間,在這個夜裏,我的心跟着掙扎了下。
“丁秋,我只能想到一點,那就是你的這個乾爹,想要將你培養成他的接班人。”方姐幫我分析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否認,繼續道:“沒有理由啊?康佳的同學?還是我們有過一段感情?似乎,這些都不成立。”
方姐平靜的說道:“關於康達,我有些小道消息。他這個人,沒有什麼禮節可言。這個人提拔人,完全是看中能力與心性。在他提拔的人當中,甚至有過二十幾歲新人。”
我愣了下,這些我倒是沒方姐這樣了解。
方姐又說道:“丁秋,如果康達與權叔競爭,我更看好康達。這個人無論是心境,還是品質,可以說無雙。”
想到這個便宜乾爹,我心情時好時壞。但總體來講,我又覺得康達是個正直,沒有私心的人。
而這種人能走到這一步,他的心胸到底有多大,真的讓人無法揣摩。
我覺得我不喜歡這個低沉的男人,但我卻佩服他,以至於這種佩服,將康達的身影在我面前越立越高。
現在一看,真特么偉岸!
“姐,你要是這麼說。我覺得這水,我是越陷越深了!”抽了口煙,我覺得更加孤獨。
在我出事後,康達曾問過我,需不需要他幫忙處理。
但我卻回絕了,我覺得自己的事,就應該自己處理。可結果呢?我從瀋陽回到成都,卻永遠頂着我乾爹的名號。
“這你應該感謝你這乾爹。當初要不是他親口承認你是他乾兒子,別說我頭上這位了,就是鄭文,你都要費一番周折。”
我對着夜空點頭,苦笑道:“也是,就憑我一個被吐沫淹過的失敗者,想在鄭文的頭上動土。這多滑稽一件事。不過…”
我又抽了口煙,富有情緒道:“我現在開看了,既然乾爹給了我這個權利,我就用到好處。”
吐出煙霧后,我又說了句:“姐,我的目的你也知道,就是想查出真相。我不能蒙在鼓裏,那樣真的死的不明不白。就說上次吧,我差點沒栽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人都掉井裏了,然後大石頭,小石頭,全都朝我砸。這真受不了。”
方姐那邊笑了,她說道:“你這個比喻真恰當,其實我們都一樣。我上次,連死的心都有了。但我轉念一想,看看還能不能有機會翻身。然後你回來了,找到了我。沒想到,我把腳都踩在我領導的頭上了。丁秋,這感覺真爽。以前我,想都沒想過。”
方姐的話把我逗笑了,我也吐槽道:“姐,這點你說對了。這感覺是真的好,當初鄭文對我什麼態度,那你太清楚了。記得那個酒局嗎?你們讓我敬酒給她,你看她,一副對我愛理不理的樣,現在想起來,就一個字,爽。兩個字的話,真爽。”
“嗯嗯嗯。還有還有。坑我的那幾家,現在主動跟我談何,主動還我錢。哎呀,姐姐總算是翻身了。”
“我的也快了。”我笑道。
“嗯呢。真爽。”
“真爽!”
“額。哈哈。”
“哈哈!”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一個奔四十的女人,在這通電話里,說這跟小孩子一樣幼稚的話。
但真痛快,真特么痛快!這個話題挑起來,好像這個黑夜,很有節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