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解脫枷鎖追大醫

當時，彭舒明熱情洋溢地給彭巳丁講了歷代祖先的豐功偉績，還給他講彭家武醫在彭巳丁爺爺這一代，已經沒落。他如何拜王家學習纏閉門武功和骨傷科，又如何中興彭家武醫。

給彭巳丁講，他年輕的時候，自己把臨床心得寫成論文，交給一個醫科大學的教授。幾個月後，文章登出來了，作者卻不是他的名字。這就是沒有醫學文憑的悲哀呀！父親給他感嘆：他也沒落呀！

還給彭巳丁講藥王孫思邈的故事，說他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並拿出孫思邈的著作《千金要方》，給他講解《千金要方-大醫習業第一》：

“凡欲為大醫，必須諳《素問》、《甲乙》、《黃帝針經》、明堂流注、十二經脈、三部九候、五臟六腑、表裏孔穴、本草藥對、張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東陽、張苗、靳邵等諸部經方。

又須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龜五兆、《周易》六壬，並須精熟，如此乃得為大醫。次須熟讀此方，尋思妙理，留意鑽研，始可與言於醫道者矣。又須涉獵群書。何者？

若不讀五經，不知有仁義之道；不讀三史，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讀《內經》，則不知有慈悲喜舍之德；不讀《庄》、《老》，不能任真體運，則吉凶拘忌。觸塗而生。至於五行休王，七耀天文，並須探賾。若能具而學之，則於醫道無所滯礙，盡善盡美矣。”

從此以後，父子的心走得近了！

踐行孫思邈的大醫路線是彭舒明對彭巳丁內心殷切的希望，還記得在上大學之前，外公宋朝志知道彭巳丁考上醫科大學，來到家中贈送《壽世保元》、《醫學衷中參西錄》、《傅青主女科》、《景岳全書》醫書給彭巳丁。

岳父的到來，彭舒明非常高興，兩翁婿為彭巳丁的未來作規劃。還記得，當時父親彭舒明激動的說道：

“要成為大醫必須精通醫學，擅長武功，通曉易理，練達人情世故，體察社會百態。這下好了，彭巳丁繼承了我的武術和醫術，又到大學去學西醫，再有你老爺子的易經，經過努力，不難成為真正的大醫！”

宋朝志嘆道：

“易經之術，奇門遁甲之學，堪輿相法，可學而不可用。但不用呢，難以真正學會；用呢，徒自惹煩惱！難啦！”

那一刻，父親彭舒明難得的開明和慈祥，對彭巳丁大聲吩咐道：

“巳丁，以前爸爸反對你學易經，主要是怕影響你學習。現在你考上大學了，認真去學吧！學了就要用，爸爸支持你！”

外公搖搖頭，沒有說話……

想着想着，朦朧中，彭巳丁進入了夢鄉。夢中，父親對他說：

“彭巳丁，我交給你的大醫任務，你完成多少？”

他在夢中惶恐地回答道：

“爸爸，什麼是大醫？該怎樣完成？我不懂呀！”

第二天，上午11點過，彭巳丁與武軍相約去張民的公司。

張民的公司不遠，就在大學側門口斜對面。共有三間門市，二間放建材，一間做辦公室。

彭巳丁和武軍一出學校側門，沒走幾步就看見張民的公司了。

門市很大，比較深。辦公室被簡單隔成幾個小屋，有辦公區、廚房、廁所和會客廳。門邊掛了個醒目的牌子：重慶豐達建材有限公司。

當他們走進辦公室，桌子已經擺好了，劉立與兩個人正在擺龍門陣。

一個二十幾歲，穿着黑色的西裝，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看上去，陽光帥氣又有一絲不羈。

另一個四十齣頭，穿的是皮夾克衣服，五官有稜有角，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但看上去精神不好，不過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睿智卻讓人不敢小看。

劉立看見彭巳丁來了，趕忙站起來，大聲說：

“鐵指大俠彭巳丁到！歡迎！歡迎！”

穿西裝的帥小伙急忙跟着站起身來和彭巳丁、武軍握手，穿皮克的有點委頓，僅欠了欠身，表示歡迎。

張民正在下廚，聽見響聲出來了，指着穿皮克的說道：

“這是付小軍，廣東誠信葯業公司駐重慶辦事處老總，百萬富翁。”

轉身又指着西裝小伙又對彭巳丁說：

“這個可是你正宗老鄉，金廣縣廣興鎮首席帥哥雷民輝。重慶醫科大學的鄰居，渝州賓館小芳村大堂經理，手下美女如雲。”

說完，張民“哈哈”一笑，指着彭巳丁對兩個老總說：

“彭巳丁，纏閉門傳人，真正的武林高手，就不用我再介紹了吧！旁邊也是一位高手，他的同學武軍。”

看來張民、劉立在上午已經給他們講了昨晚的事情，大家熱情的交談了起來。

很快，張民飯做好了。一鍋麻辣魚，一盤白油肚條，一盤小白菜，一碗豬肝湯，外加兩大盤滷菜，真夠豐盛！

大家邊吃邊聊，喝了點啤酒，氣氛很是活躍。

重慶人就是豪爽，頭三杯加深印象。三杯剛過，劉立就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彭巳丁說：

“師父，這是我的拜師酒，今後我就跟到你混了！干！”

說完，猛的一口，喝了下去。

於是大家杯來話往。

雷民輝最為活躍，說自己是拜師見證人，硬是和大家互敬三杯。

這個友情式的師徒關係在這熱烈的氣氛中，就這麼定了下來。

人就這麼奇怪，投了緣，哪怕只認識一天，就好的不得了。你看，張民、劉立、彭巳丁，昨天才相逢，今天再相遇，一天不到，就似乎熟得不得了。

酒足飯飽，大家繼續交流。

張民先帶大家參觀了一下公司，指着建材給大家說了說，在辦公室走了走，又到門口轉了轉。

實話實說，這個公司位置還真不錯，周圍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門前乾淨寬敞的馬路，公司門口綠化優美的街道，還有公路兩旁綠綠蔥蔥的樹木，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顯得分外美麗。而且地處大學旁，交通便利，人來人往，熱鬧繁華又不失優雅，應該生意很好。

但是，在談到公司業務的時候，張民似乎有點吞吞吐吐。

公司門口外面，靠近公路邊，有塊大石頭，形狀有點不規則，還有點高，石頭旁邊還有一個大垃圾桶，發出淡淡的異味，讓人覺得在這優美的環境中有點岔眼，顯得不協調。

大家站在石頭旁，乘着二分酒氣，吹着涼風，興緻很高，並沒感受到異樣。劉立還把腿擱在石頭上，壓了壓腿，對張民說：

“你這個石頭太好了！今後我天天來壓腿。”

張民順口回答道：

“要得，要得！你今後成為大俠的時候，可要記住是我石頭的功勞，不要忘了我這個大恩人。”（“要得”是四川話，這裏就是“好”的意思）

彭巳丁對張民和劉立說：

“這個石頭還真不好！應該說要不得！”

“為何？彭巳丁。”張民詫異，以為在石頭上壓腿不好。

突然，彭巳丁想起外公對自己的交待，奇門遁甲、堪輿相法之術，不能隨便用，不由沉吟。不過一陣涼風吹來，伴隨着兩分酒氣，父親“大醫”的囑託涌了上來。

孫思邈的“又須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龜五兆、《周易》六壬，並須精熟，如此乃得為大醫”的論斷似乎在彭巳丁耳邊響起，彭巳丁頓時忘卻顧忌，決定從此以後，嘗試着去體驗探索易經堪輿、奇門遁甲之術，於是反問張民：

“你公司是不是今年辦事特別不順，生意不好，而且還破了財？”

張民回答：“對呀！你怎麼知道。”

“我觀你公司，坐西南向東北，也就是所謂的坤山艮向，時縫七運丁丑年，前幾年你生意應該很好。看這石頭新舊，應該是搬來時間不長，估計是去年底或今年初搬來的，對不對？”

張民說：“對！你說得對。去年底某個早上，我突然發現了這個石頭。可能是晚上拉石頭的貨車，經過這條工路，石頭掉了，摔爛了，就沒要了，留在這裏了。石頭旁的垃圾桶是我在今年初買的。這有什麼關係嗎？”

彭巳丁藉著酒氣，回憶外公所傳授，運用易理稍稍計算了下，然後對張民說：

“今年流年丁丑年到東北方向，即艮向，這個石頭不規則，看上去兇猛，觸犯了你，由此推斷，你今年辦事不順，名譽受損，破財。而垃圾桶也不好，更是加重你破財。”

張民雙手使勁往大腿一拍，嘆了一口氣：

“哎呀！你說對了。前幾年，生意真的很好！做啥都順，錢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似的。但不知咋回事？今年特別不順，進了一批貨物，沒注意到質量不合格。把這批貨賣給一個老客戶，老客戶很有意見，退了回來。現在是錢也虧了，客戶也得罪了，找進貨的廠家還不認賬，堅決不退貨。搞得我是焦頭爛額！”

“這批貨8萬左右，對嗎？”彭巳丁接口道。

“神了！你怎麼知道？”張民簡直驚訝了！

起初，張民與彭巳丁談話，雷民輝和付小軍等並沒引起注意，以為是閑聊。逐漸越聽越神奇，好像他們兩個是在演雙簧。但是，兩個昨天才認識，絕無可能！

雷民輝擠擠眼睛對彭巳丁說：

“老鄉，你還會看風水？行喲！”

那眼神既疑惑，又驚奇，但絕對不願意相信是彭巳丁是看風水看出來的。也許是瞎貓碰見死耗子了，蒙的！

因為他雖然讀書的時候成績不好，沒能考上大學，早早出來打工了，但從小受的國民教育，不大相信這個。不過畢竟是老鄉，場還是要捧的。

但看上去精神一直不好，說話很少的付小軍，此時卻睜大了精明睿智的眼睛，似乎突然來了精神。他是廣東人，廣東那邊的人很信這個。搬家、開業、修房、造屋、結婚、出行都要擇個日子，或者找個風水師什麼的來看看。

他也不例外，只是不大懂而已，就疑惑地問彭巳丁：

“你怎麼知道張總虧了8萬？”

“乾巽震兌，坤艮坎離，這是八卦，艮是八卦之一。艮的後天數是8，所以不是8千，就是8萬，8千似乎少了，應該虧了8萬。”彭巳丁回答。

雖然大家對易經堪輿是半信半疑，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同時他們對彭巳丁的武功那是認可的。人都有好奇之心，於是大家回到辦公室，也想聽張民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回到辦公司，大家坐下，端起茶杯，張民講起了他的煩心事。

原來，在半年前，張民到北方外地去談一筆業務。老客戶黃長江的建築工地需要一批建材，而且要得急，但張民公司沒存貨。

於是張民只得吩咐在重慶的女朋友跑了一趟，到廣東益固建材廠去進貨。想這家廠也是經常打到交道的，應該沒什麼風險。

就這樣，問題卻出來了。貨單與實際貨物型號不符，而且貨物本身質量也有問題。但他女朋友不熟行，不懂這些，就糊裏糊塗的把貨物託運回來了。

建材型號不符合要求，黃長江不敢用，因為工程結束后，質量驗收肯定過不了關。何況質量的確有問題，也不能用。

為此，黃長江耽誤了半月工程進度。黃長江心想：“你個張民！我們都是老關係，你居然坑我。”把張民也誤會了。

張民從外地回來，找廣東益固建材廠經手人，說實際貨物與貨單貨物價格不對，而且貨物本身質量也有問題，有些還破損了，要求退貨。

貨物退回去，估計一半會報廢。這關係到錢的問題，還關係到廣東益固建材廠的聲譽問題，發貨人拒不認賬。

後來張民又找了廠長鄭陽，鄭陽調查后，給張民說，貨物沒發錯。提醒張民，是不是張民把以前的貨物和現在的貨物搞混了。反正對方死不認賬！

一些細節問題，張民的女朋友又說不上來。

看來，這個黑鍋，張民是背定了。

講到這裏，一向爽朗的張民連連嘆氣。大家也為他着急和擔心。。

還是付小軍腦子來得快，可能他以前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問彭巳丁：

“你能不能幫我老弟化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