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每件事都自有它的去向
糖說:“魏姐手術成功,現在正在恢復中,我昨天去看她了,真的,狀態老好了。”
李雲兒:“早就說了,吉人自有天相,跟她說,我等她回來開工,一堆活等着她老人家呢!”
雨:“太好了!真好!真好!好感動,這是這大半年聽到的最開心的消息了。”
雨真的有眼含淚光。
那一刻糖和李雲兒都看着雨並笑的溫暖。窗外陽光明媚,無風無雲,陽光透過玻璃窗打進來,可勁的尋找着屋子裏的每一個物體,好像一絲一毫一粒塵埃都不想放過似的,整個工作室里暖洋洋的熱烘烘的。每個物體,人台,桌子,面料,剪刀……都有着與平時不一樣的溫度,三個女人也是一樣有着與往日不一樣的溫度,人和物都一樣的發著低燒,37.5℃。
李雲兒:“魏姐可不是輕易被打敗的女人。”
糖:“老天有眼,否則她的兒子咋整?不過確實是人的求生慾望才是生命之根本,我想魏姐就是,她求生慾望太強烈了,非常理智的強烈,她從沒有放棄。”
“嗯,她兒子你見過嗎?”
“見過一次,公園偶遇。看着就是一個傻兒子,挺可愛的,還會跟人打招呼。魏姐給伺候的老好了,髮型衣服都乾乾淨淨的,二人感覺老好了。比普通的母子更加相親相愛。兒子無比依戀魏姐,魏姐也依戀兒子。真的,就在那一刻我特佩服魏姐。”
李雲兒停下手裏的活兒:“那平時就她兒子自己在家嗎?”
“不,有個保姆,不過不住家,就是魏姐上班時看看,姐很不容易。”
“是,姐是真要強。”
雨:“姐太了不起了。”
此刻三個女人心裏都對另一個女人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情,一種獨屬於女人之間的獨有的感情,一種可遇不可求的感受,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心境。不管她們當下的日子能否真的會對魏姐的日子感同身受(根本不可能),但真真確確的有那麼一會兒時間內她們三個人是心意相通的,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只因她們是女人。
三人又閑說了一會兒就各自幹活兒去了。她們都在通過魏姐的故事把各自的境遇糅合進去,一下子又沉默不語的各自做着各自手裏的活兒。好像都在通過手上的活兒去體會一些她們還不能完全體會的情感,經歷。都在想又不敢想:如果換作我呢?如果我是魏姐呢?我該怎麼辦?我會怎麼辦?
晚飯時刻李雲兒收到安的電話:“喂,你聽說沒?蝸牛因為吸毒被抓進去了。”
“啊!真的假的?不可能!你聽誰說的?”
“肯定是真的,我聽茜茜說的。”
“靠,茜茜是誰?”
“就原來低年級的一個女孩,一直喜歡蝸牛的那個,青島的,有點胖胖的,可皮膚特好的那個。”
李雲兒好像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一個人,不過確實不太熟。別說低年級的,就是同班的同學李雲兒也很少聯繫了。安倒是跟誰都保持聯繫,老師,同學,學弟學妹,不是一個系的她也認識很多,有個風吹草動她准有各種內部消息。這也是她的特長之一。
李雲兒:“那現在能聯繫上蝸牛嗎?他人在哪?”
“靠,在哪?關起來了啊!大姐,肯定在拘留所啊!”
“天啊!天啊!怎麼會,不可能,我不信。蝸牛多積極向上的一個人,他陽光的很啊!怎麼會?”
“千真萬確,我能跟你開這玩笑。”
“唉,這也太突然了。那你知道關在哪?要關多久?”
“那我哪知道啊!具體時間不知道,怎麼也得半年吧!看來你們關係還是不行,不過這事咋能讓別人知道啊!但我告訴你蝸牛這人據我所知有他墮落的另一面,我還聽說他經常去找小姐。”
“靠,原來你咋不說,別人家一出事就啥都來了,不帶這樣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咋了?反正你們二個一直不就是不冷不熱,忽冷忽熱,半生不熟的,到底也沒有個說法。看你的着急樣,咋?不會發現自己早已經愛上人家了?大姐,你不會吧!”
“啥時候了你還在這胡說八道。真的,真的,我還是不敢相信。”李雲兒一隻手拿着手機搖頭,另一隻手撫摸着額頭。
“是不敢還是不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想去看看他。”
安厲聲道:“李雲兒,我告訴你啊!一朝戒賭終身想毒,再說他能不能戒了還未必,這東西可不是說戒就戒的。你趕緊離他遠遠的,這種人碰不得,懂嗎?你丫別犯傻。”
“小安子,咋不說當初你在學校暗戀人家的時候了,現在碰不得碰不得。”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就是好玩,我真沒喜歡上他,我要是真喜歡還能讓你跟他打的火熱。真喜歡他的是茜茜,那才是真愛,到現在都沒放下,你說這都多少年了,我孩兒都二個了。那茜茜還單身一個,旁人都看出來她是在等蝸牛,蝸牛不結婚她就不結婚。這事也是她告訴我的。”
“那她為啥告訴你啊?這事也不是啥光榮的事,她還到處跟人說。”
“不是,茜茜是想讓我幫她找關係,我老公不是認識一個分局的副局長嗎?”
“那你找了沒有?”
“我還是幫她打聽了一下,不過這種事不好弄,誰願意幫啊!都是人託人的。好在蝸牛是初犯,應該不會關太久,拘留幾天就可以了。”
“靠,那剛才你說至少得半年。”
“嚇唬嚇唬你,你看看你,着急了?你丫還是喜歡人家。”
“滾,你結婚後人就變得那麼惡俗了,煩人!你丫還能不能有點哥們義氣。”
“我呸,李雲兒,你少教育我。告訴你,當天我就我要我老公幫忙打聽了一下,不在一個地方不好管。我還不是看你和蝸牛的關係那麼好的份上。我不講義氣!”
“姐,我錯了。”
“滾。我在警告你,蝸牛出來了你也離他遠點,保持合適距離。不過我知道你沒那麼蠢。”
李雲兒想起蝸牛最近寄來的那張明信片:我在離你18000公里的地方想你,從哪以後她就沒再與他聯繫。她想裝作若無其事的,給彼此點時間,再見面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可沒想到等來了這樣一個消息。她不能接受蝸牛吸毒的消息,她更不能接受自己不回蝸牛信息的做法。她覺得這事是跟自己有關係的,彷彿就是自己造成的,她不敢想,一種罪惡感從內心漸漸地湧出。
可眼前究竟該做些什麼呢?打個電話?發個信息?李雲兒打開手機寫到:“牛,是不是真的?你咋這麼不讓人省心呢!你在哪?我太着急!我得看看你。”發出短訊後幾秒鐘就收到了回信:“放心,沒事,等我信息,乖。”
李雲兒雖然心裏一大堆的問號,可是她也沒在繼續追問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對雨蝸牛來說只是一個談得來知己,雖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利益關係,可在李雲兒工作室剛開始的那段時間,蝸牛經常幫忙介紹一些客戶過來。他出了這件事,自己還沒看見他,具體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也毫無頭緒。可自己具體又能幫到什麼呢?恐怕什麼也不能,關於毒品的事她實在是一點也不了解,除了聽說而已。那東西戒起來應該是非常難的,蝸牛會戒毒嗎?他的事業生活會就此結束了嗎?一切都是未知。安說已經被關在拘留所,可是以剛才回信息的速度來看應該是沒在拘留所。只有等見面的那一天在說。
當晚李雲兒網上搜索了很多關於吸毒的帖子。看的越多她的心情越沉重,她覺得安說的有道理,這樣的人還是離的遠遠的,千萬不要再過多往來。她不知道蝸牛為啥要這樣做,無法理解。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去過多的指責他似乎也毫無意義了。想到這裏李雲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窗外夜色闌珊,樓下的工程車叮鈴咣啷的吵的李雲兒更加心煩意亂。
又是一聲嘆息后她走到衛生間洗洗刷刷后準備睡下。司馬發來信息:“睡了嗎?”
“馬上。”
“你回信的字數永遠都比我的少。”
“那你就多打些。”
“我想你……”
“我也想你。”
“我的標點比你多……”
“靠,你是個爺們嗎?這麼計較,滾。”
“我愛你”
“沒標點符號,不算。我今天聽到了一個壞消息,心情很不好,一個朋友吸毒被抓了,上次在秀場你見過我和他在一起對吧?”
“哦!蝸牛是吧?先說你們二個什麼關係?”
“老同學,老朋友。”
“這種事圈裏挺多的,我身邊也有這樣的人,認識但是不熟,我也迴避與他們過多往來。”
“呦!忘了,你們都是時尚圈的。”
“每件事都自有它的去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嗯”
司馬又發過來一個擁抱一個嘴唇的表情后李雲兒就沒在回復了。
不管昨晚的心情多麼糟糕,第二天早上李雲兒依舊早起,洗乾淨打扮的一絲不苟出發。這些年在北京獨自一人不管遇到任何糟糕的事,她的腦海中經常響起小說《飄》郝思嘉說的那句話:“畢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