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是張三
怒江市
青龍山
山澗中游處,溪水長流,四季如春,鳥語花香。
溪水旁有做雅緻木屋,木屋前,一位青年躺在一把木製靠椅上悠哉的品着茶水。
在少年的旁邊,一位年近九十的老者一絲不苟的煮着茶水,小心翼翼的為那青年蒸茶。
“小正啊,別再忙活了,快坐下來陪為師喝最後一杯茶水。”
少年坐起身,眼神羨慕的看着自己在地球上最後一個徒弟。
“不到半個時辰,小正也要死了,羨慕啊,死!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少年名為張三帝,曾經乃是威震仙界的狂仙,只因在未成神前,領悟的神王法則。
在突破成神的那一刻,被天道鎮壓,打回凡界。
如今在地球上生活已經有三萬年了,這三萬年來,無論如何修行始終困在築基期。
築基!築基!想當年老子蹦個屁就突破,如今卻被這一層卡的死死的。
本以為自己變成了凡人,但哪有凡人活了三萬年依然年輕,英俊瀟洒。
三萬年了,他曾經的徒弟,炎帝,皇帝這兩個娃娃成仙,蚩尤小崽子成魔,姜尚飛升。
如今二十一世紀,就連他這最後的一個徒弟,雖然資質很差成不了仙,但是他可以死。
而自己,連自殺都死不了,被這天道困在這靈氣稀薄的小星球上。
到底猴年馬月才是個盡頭。
張三帝越想,心裏就越感到悲催。
“師父,就讓徒兒再服侍您一會兒吧。”葉正眼角噙着淚水。
他自幼拜張三帝為師,跟着師父學習醫術,經過幾十年的千錘百鍊,在醫道上可謂是登峰造極。
即便再厲害,在師父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說來都是淚,師父看着自己長大,現在又看着自己老死。
大限之際,他發現,原來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子孫,而是師父。
“師父,徒兒不在之後,您老人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知道您老身體好,但這大熱天,雪糕還是少吃為好,多喝茶。”
“別把自己悶壞了,夏威夷的妹子還是不錯的,您得空了去瞧瞧。”
“還有......”
“行了,行了,都快死了,還這麼多話,存心氣我死不了是不是。”張三帝氣不打一處來。
葉正咧嘴一笑,笑的天真無邪,跟個小屁孩似的。
這一幕要是被怒江市那些大人物看到,絕對驚訝的合不攏嘴。
他們心中德高望重,地位崇高的葉老,被一名年輕人罵了,還笑的如此燦爛。
“師父,我死後,這個世界就沒人知道您的身份了,到時候您又是孤獨一人。”說著說著葉正的眼淚又留了下來。
“好了,別哭了,再哭就要斷氣了!”張三帝無奈嘆了口氣。
“小時候愛哭就算了,這把歲數了,還動不動流眼淚。”
“師父,除非您答應徒兒一個要求,徒兒帶着笑聲死去。”葉正倔強說道。
聽到死字,張三帝嫉妒的看着自己徒兒,“哎,一臉的皺子,還是小時候好看一點。”
“答應了!”
葉正瞬間面帶笑容,拿出一個文件包,從裏面取出眾多文件。
他拿出其中一張紙,又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的紅印泥,對着師父道:“師父,勞煩您老人家,用大拇指在這裏蓋個章。”
張三帝沒好氣白了一眼:“罷了,雖然為師的資產多你幾百倍,這也是你的孝心。”伸出大拇指蘸了蘸印泥,在那張紙的右下角按了個手印。
葉正心滿意足,將文件整理好,抱在懷裏,然後安安靜靜的躺在靠椅上,面帶笑容,在離去的那一刻,他悄悄地發了一條短訊出去。
說不難過是假的,曾經堅如磐石的道心,被這三萬年的歲月磨得有些悲天憫人。
看着離去的徒弟,張三帝感到有一絲孤獨。
正當他準備將葉正的屍體埋在一處風水寶穴之地,聽到兩裡外,有着嘈雜的腳步聲。
“這個地方也有人來?早知道布下一道迷魂陣,免得人來打擾。”
十五分鐘后。
一行人步履匆匆,臨近木屋前,都調整了氣息走近。
一共六人,兩名青年男女,一位老者,三個保鏢。
青年男子身着打扮,十分時尚,看似嬌生慣養,但是一路走上來,倒是沒怎麼出汗。
那少女面容精緻完美,一身白色運動裝,馬尾辮,相當幹練。
那老者,無論髮型,穿着,整齊,乾淨,一絲不苟。
他們身後的三名保鏢,高大威猛,氣勢如同猛虎。
看到那老者走路姿勢挺拔,氣宇軒昂,但腳步虛浮,氣色暗淡,周身散發著死氣。
“看樣子是來求醫的!”張三帝猜測。
“葉老,愚弟帶着孫女應約來了!”老者面容帶着難以掩飾的喜悅。
說話間,老者拉了拉旁邊的孫女示意她躬身行禮。
張三帝轉過身,揮了揮手道。
“回去吧,你們來晚了,葉正剛死不久。”
“什麼?”
老者臉色驚變,險些暈闕。
“怎麼可能,葉老醫術登峰造極,怎麼可能會在這偏僻之地輕易離去!”
他不相信連忙上前,只見葉正躺在靠椅上,面容微笑,走的很安詳。
老者頓時痛哭流涕,張三帝看的出來,那是真情流露。
他旁邊孫女雖面露悲哀,但神情卻比剛來之前輕鬆了不少。
而那青年確實神色五味雜陳,時而看向老者,時而看向那少女。
悲痛之後,老者情緒微緩過來,轉身對張三帝道。
“這位小友,不知葉老死前可有遺言。”
老者並不認為張三帝是葉正的親人,葉家的人他都認識,卻從未見過眼前這少年。
張三帝微微皺眉,對於小友這樣的稱呼,他感到很不適應。
“死人不會說話,你們可以回去了。”
“小子,說話注意你的口吻。”那青年一步上前,居高臨下瞪着坐在板凳上的張三帝。
青年似乎想到了什麼,指着張三帝又道。
“你是什麼人,葉家的人我都見過,從沒見過你,馬上拿出你的身份證明,我現在懷疑你謀殺。”
“我是誰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張三帝右手輕輕一撥,在觸碰青年的手臂瞬間,只見那青年猶如被人猛推一把,身體踉蹌的後退十來步。
三名保鏢見狀連忙上前,袖口裏面的刀鋒顯露出來。
老者見此一幕,被驚愕到了。
自己的孫子可是個練家子,雖然身子單薄了些,但戰鬥力絕對不會遜色那三名保鏢。
這年輕人只是輕輕一揮手,看似風輕雲淡,但內藏暗勁着實令人咋舌。
“退回去!”老者怒喝一聲。同時也意識到,眼前這年輕人可能是誰。
於是老者一改之前長者姿態,微微恭敬,同時眼神帶着欣賞神色看着張三帝道。
“老夫喬忠,這二位一個是我的孫女喬雪,另一個是我孫子喬梁,想必這位小友一定是葉老的徒弟了!”
說著話間,喬雪忍不住多看了張三帝兩眼。
張三帝背過身,回道“不是,我與他乃是忘年之交。”
當然,張三帝自然不會說出,其實他是葉正的師父,這話說出幾人會信。
忘年之交?以葉正的學識地位,能夠得到他欣賞的年輕人世上能有幾人?
喬忠有些狐疑,但並未表露出來。
這時,摔在地上的喬梁爬起來,眼神暴怒。
自從練武以來,還真沒如此窩囊過。
“玩偷襲是吧!好,今天我就陪你玩玩。”
喬梁脫下外套,裏面穿着無袖背心,一身強勁的肌肉給人一種充滿爆炸感。
喬忠沒有阻止,他也想見識一下這年輕人到底有何才華,可以與葉正成為忘年之交。
旁邊的喬雪靜靜的看着,眼光停留在張三帝身上,時而閃動,時而平靜。
“打架?就不怕你體內的子彈擠破你的心血管?擠破了也好,這樣就可以死了!”
眾人震驚!
喬梁有些驚恐的看着張三帝,“你是怎麼知道我心臟旁邊有一顆子彈?”
張三帝沒有理睬,看了喬忠一眼:“八十歲三個月零七天,活了這麼久了,可以死了!沒必要找人醫治了。”
喬忠震撼!平復內心波瀾,他仔細算了一下,確實,自己真的活着八十歲三個月零七天。
“沒必要醫治?”
“可以死了?”
喬梁臉色鐵青,“混蛋,你咒誰呢?我們喬家與你無怨無仇,你這話什麼意思?”
猛地上前,凌空擺腿,一個側身踢。
這一招是他攻擊力最兇猛,爆發力最強的一擊。
動作很快,毫無拖泥帶水。
然而張三帝只是側身瞄了一眼,眼神不屑,紋絲不動。
“砰!”
那一擊距離張三帝一米距離時,喬梁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再一次飛了出去。
眾人臉色狂變。
怎麼可能?那人絲毫未動,甚至有可能沒有反應過來,但為何喬梁卻飛了出去?
“少爺!”
三名保鏢連忙上前,袖口裏的長刀握在手上。
“都退下!”喬忠臉色通紅的爆喝。
喊聲太過用力,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
“爺爺!”
喬雪擔憂的上前,輕輕撫拍這喬忠的背。
氣順了之後,喬忠連忙道歉:“小兄弟,是我們魯莽了。”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張三...”本想告訴真名,但想了想,還是用身份證上面的名字。
“什麼?你是張三?”
喬雪帶着驚駭的眼神盯着張三帝。
“怎麼?你認識我?”
喬雪神色,焦急,憤怒,疑惑,不幹的看着喬忠,確認道。
“爺爺,難道,難道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應...應該是吧。”此時喬忠也有種懵逼感覺。
“什...什麼?小丫頭,你說什麼?”
這一刻張三帝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