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第(281)章 看你死了沒有。(接近尾聲)
(281)
簡蕎往門外看了一眼,只瞧着是有急症病人搶救,如一陣風般呼嘯而過,但沒太在意。
畢竟在醫院生離死別乃是家常便飯而已。
三日後。
簡蕎正坐在陸洋病床旁,用水果刀細細慢慢的削着蘋果,她沒想到居然沈佳怡會過來,她微微愣了一下神,放下水果刀和蘋果,跟着沈佳怡一塊走了出來。
面前的女人精神很不濟,看起來憔悴不堪,眼窩深陷微紅,還隱約有些紅腫,平日裏很講究外表形象的她,此刻給人感覺有一絲狼狽,就這樣素顏示人。
這不太像她的作風,她是個非常講究的人,就算再忙,也會把自己打理的精緻的女人。
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簡蕎,你去看看他吧。”女人出口的嗓音有些澀然和悲痛。
簡蕎峨眉一掃,抿唇淡笑道:“沈小姐,怕是你來錯地盤了,他的生死與我無關,如今你才是他身邊即將迎娶的良人,而我充其量不過就是他已然厭棄的情-婦,你知道妻子和情-婦的區別嗎?妻子就是會跟愛人能相濡以沫走下去的人,而情-婦便是那個拿了錢就會跑的人,這世人不是都道婊-子薄情不,更何況現在我連情-婦都算不上,所以麻煩沈小姐以後別來找我了。”
沈佳怡頃刻變了臉色,滿是忿然道:“簡蕎,你這個女人心腸怎麼這麼歹毒,當初要不是你絕情至此,默能在美國天天買醉把自己的胃弄成這樣嗎?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今居然還在這說風涼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說那場地震你怎麼就沒死了,你自己死就算了,還要拉着默跟着你,就是因為你,我好端端的婚禮就被你給徹底毀了。”
每每想起那場聲勢浩大的婚禮,沈佳怡心中便刺疼不止。
她一心翹首以盼的婚禮。
而婚禮場上,新郎居然前去黎縣地震災區去找前妻,這何嘗不是對她赤-裸-裸的羞辱,她所期許日夜盼望的美好,都是因為這個女人,頃刻毀於一旦。
讓她沈佳怡再一次走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成了江城最大的笑柄。
如今她身心俱疲,看到面前臉色淡然的女人,冷聲道:“現在默病得很重,就在樓上一層,去與不去在你,你要是有點良心,就去瞧瞧,看看他被你折磨死了沒有。”
丟出這句話,沈佳怡轉身便走了,篤篤的高跟鞋踩的地面作響,在空蕩的病房內寂寥的回蕩着。
她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看沈佳怡的神情,好似秦言默真的病得不輕,否則她也不會找上她。
心神不寧了許久,簡蕎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病房內。
一男人穿着病號服正坐在陽台旁,即便一臉病態盡顯,也掩蓋不了那眉宇間的凌然之霸氣,目光如寥寞的凝視着陽台上那擺滿的黃色鬱金香,久久凝神。
簡蕎在男人身後站立良久,他都未曾發覺,一向對周遭事物皆是敏銳洞察的他,倒是罕見。
女人走了過去,男人終於察覺了那刻意壓低的腳步聲,目光微微動了動,薄唇輕啟:“你怎麼來呢?”
簡蕎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男人,精神萎靡不振,就連說話聲都顯得很吃力,她想要是現在她惹他生氣,他必定動彈不得。
以前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男人,居然有朝一日會被病魔纏身,顯得如此頹廢精神不濟。
心中沒由來的一陣難受。
但她出口的語氣卻頗感涼薄,“看你死了沒有。”
男人嘴角溢出一絲淺淡的笑意,淺薄道:“很可惜,我還沒死,你會不會大失所望?”
就是這般,即便男人還病着,她也說不出好話寬慰他,只剩下冷嘲熱諷,明明心裏擔憂他,可出口卻是挖苦。
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恨着,但又似親人般在意着。
很錯綜複雜的感情。
說不清,道不明的。
簡蕎目光飄遠,凝視着陽台上開得嬌艷一片黃色簇擁的花骨朵兒出神,似不經意間輕嘆一聲,嗓音幽幽:“到底什麼病?值得一向壯碩如牛的你,居然會一夜之間卧床倒下?不過,也是平日裏作惡多端了,老天爺遲早會收拾你,看,現在報應就來了。”
“是啊,我終於要下地獄了,你應該鼓掌歡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糾纏你呢?你也自由了。”
聽到這話,她心裏酸澀一片,渾身不似滋味,是啊,以前曾幾何時,午夜夢回之時,她多少個夜晚盼望着這個男人那日被人給撞死或則砍死病死也行,可終於等到這一日,心裏還是會難過。
簡蕎沒再說話。
空氣里再次陷入悲凄的沉默之中。
似乎隔了好久之後,男人那幽暗細如牛毛的嗓音隨着微風沙啞的飄了過來,笑容蕭索,“蕎蕎,再陪我去看一次瀑布好不好?只要陪我幾天,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纏着你,容我兩年的時間,我會將小糯米還給你。”
沒想到臨死關頭,他居然還得卑微的開出誘惑她的條件,他猶記得以前他陪她去看瀑布,她那臉色綻放的笑聲如清脆的鈴鐺,光芒萬丈,如果記得沒錯,那是這麼多年,她笑得最是無拘無束的一次。
可他一直記在心坎上,從未忘過。
看到他那副一片蒼然的架勢,好像是在臨死前想要暢遊一下世間美景般,心中跟是一團煩躁和窒悶湧上了心頭。
“你放心,你命大,不會這麼死的。”
說完這句,簡蕎再也忍不住轉身走了出去,眼眸閃動着淚花,一行清淚婉轉而下。
她不想在男人面前留眼淚。
她偷偷摸了一把,直接到醫生的辦公室,詢問一下秦言默的情況,醫生看了她一眼,臉色略顯沉重,眼鏡下的那雙黑眸微微閃動了一下,然後告訴她,只要休養一陣就好了,暫時沒什麼大問題。
簡蕎的心這才悄然的放下。
***
翌日。
在飛機場上。
秦言默眉目溫和的睨了睨身側窩在他胸脯上熟睡的可人兒,這丫頭只有在睡着的時候,才顯得這麼溫潤無害,將那一身豎起的堅硬的毛刺暫且放下,顯得這般安靜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