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宇智波晚空坐在沙灘上,長腿舒展,可愛的圓頭皮鞋放在野餐墊外,表情愜意地看着洶湧的海面拍打岸邊。
她仰頭看着天空,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好累。”太宰治小跑過來,隨手將小蛋糕放在墊子上,從小籃子裏拿出了一罐子啤酒,扣開便直接喝了。
精緻的喉結上下動了下,太宰治低下頭,將剩下一口的啤酒遞給她。
宇智波晚空眼睛彎了彎,就着易拉罐一飲而盡。
在一個杯子裏分享最後一口酒,也成了他們的習慣。
太宰治脫下大衣,隨意地躺在野餐墊上,雙手墊在腦後,翹起的二郎腿去碰身邊人的膝蓋。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穿那件最喜歡的精神污染呢。”
他說的精神污染就是一件滿是海綿寶寶的衣服,密密麻麻的黃海綿瞪着眼睛,畫風有些黑暗,密集恐懼症的人都不敢看她。
走上街回頭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不是臉好看,沒準走在小巷子裏就要被人套麻袋。
他側頭看着宇智波晚空,她難得自己給自己找了件規矩點的衣服。
純白色的襯衣下搭配着一條格裙,衣領下繫着個可愛的蝴蝶結,過膝的黑襪包裹着雙腿。
太宰治沒忍住手癢,揪了一下。
襪子彈到腿上,宇智波晚空瞪他。
他就看着宇智波晚空笑,摩挲着她的膝蓋。
他掌心的溫度很高,隔着一層薄薄的襪子傳到腿上,手指輕輕的勾勒着她膝蓋的形狀,像羽毛劃過一樣,痒痒的。
宇智波晚空按住他的手,朝後一倒,也像他一樣躺在野餐墊上。
“要開始了。”她說。
手環上的時間跳到11:55就開始震動起來,與此同時,天邊忽然發出響聲。
“碰——”的一聲,太宰治下意識支起腰來,他以為這是槍響。
宇智波晚空笑了起來。
天空忽然亮了起來,是粉色的,那一瞬照亮了她的面龐。
太宰治仰頭看,空中綻放出一朵粉色櫻花的煙花。
他錯過了第一眼,只能看到星星點點從天空墜下。
天空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太宰治仰頭看着漆黑的天空,抿了抿嘴角。忽然,他的手碰到一個冰冰的東西。
低頭一看,他的手指被宇智波晚空輕輕捏了捏。
“繼續看,時間還沒到呢。”說著,宇智波晚空翻腕,手環亮了起來。
11:56
這次又是幾聲響,天邊梨花綻放。
緊接着,是報春花、木棉花、白玉蘭……接下來的五分鐘,煙花綻放,繁華盛景。
這是她送太宰治的生日禮物。
就在最後一刻,所有花朵齊齊綻放,天空亮如白晝。
11:59
她送他百花綻放。
宇智波晚空滿意地看着那雙鳶色的眼睛中亮光,翹了翹嘴角。
“這些煙花都是我做的。”
她的話中暗藏一絲驕傲。
“……空醬做了多久啊?”
宇智波晚空蠻不在乎的玩着頭髮,隨意道:“也就一個多月吧。”
木葉建村的時候,宇智波家也有人想退休當生意人。
有幾個族人在族地里找了塊地方賣燒餅,也有人開始做煙花。
煙花鋪子人手不夠,她被拉了壯丁,後面每一次盛大節日的煙火,甚至新大名繼任的煙火,也是他們做的。
他們不僅僅是戰爭的工具,他們也在生活。
“不過太宰竟然會被煙花嚇到。”宇智波晚空朝他擠眉弄眼,調笑道。
太宰治沒說話,伸出手就去撓她痒痒。
宇智波晚空起身就跑。
海岸邊,浪潮拍打沙灘的聲音與年輕男女的笑聲。
除了煙花,宇智波晚空還送給他一個玻璃罐子,裏面裝滿紙折的星星。
宇智波晚空說:“都是客人送你的。”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其中一顆星星。
紙條上寫着:“老闆的男朋友生日快樂!祝長長久久!【笑臉】”
她給太宰治看了一眼,又把紙條復原成小星星,輕輕一捏,紙星星鼓了起來,有些圓潤。
玻璃罐子被塞進手裏,冰冰的,太宰治聽到宇智波晚空說:“今天晚上沒有星星,就用這個替代吧。”
這是來自人間的星星。
這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來自陌生人的善意,被宇智波晚空集成一顆又一顆的小星星,交到他的手中。
太宰治在那一瞬間想了許多,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一縱即逝,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又好像留下了什麼東西。
·
“太宰先生最近有點奇怪。”
這是港口黑手黨的眾人最近總在說的一句話。
路過的中原中也“切”了一聲,撇了撇嘴,手裏拿着文件,走進電梯。
電梯裏的工作人員知曉他是要去太宰先生的辦公室,早早幫忙按好了樓層。
“給,紅葉大姐讓我送來的。”
中原中也門也沒敲,直接開門進去了,文件隔着老遠丟了過去。
太宰治抬起手,兩個巴掌啪的一聲在半空中夾住了文件,避免他桌子上的杯子遭難。
中原中也說:“前兩天還和道義打得要死要活,今天就要合作。”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表情有些不自在。
道義會社同樣是橫濱的一個老牌商會組織,比起港黑這樣上下關係森嚴的組織,他們更像是家庭作坊,社長不叫老闆,叫大哥。
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手裏有軍火的路子。
太宰治咧嘴笑道:“只是為了把那位先生換回去而已。”
他晃了晃手裏的文件,那位幹部的審訊他也參與了一點。
那位被他們搞來的幹部在道義會社裏排行老六,是他們大哥的六弟。
在義氣當頭的道義會社不可能他們的兄弟被港黑俘虜之後,又和他們合作。
但是港黑這邊提出的要求,道義會社無法拒絕,否則就把他們的老六沉海。
“而且,他們的二哥恐怕就沒想過,老六還能夠活着回去。”太宰治的指尖在紙面上點了點。
他能落到港黑的手裏,誰說不是因為道義會社內部的問題呢?
太宰治不過是隨意玩弄了一下人心而已。
順便把這個老六放回去,給道義會社埋一個炸彈。
中原中也揉了揉頭,“真是想不通,一件事情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
作為與太宰治一同長大的搭檔,他當然明白這些年來太宰治成長的有多快,手段也越發高明且噁心人。
太宰治眼睛彎成月牙狀,“因為無聊的時候就要找點樂子啊。”
雖然這樣的樂子,通常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和他們談事情的是道義會社的老大,已經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了,身邊跟着的是老二,競選下一任社長的有力人選。
只是老二來的時候,身邊帶着個年輕的女孩,有意無意地朝太宰治看來。
太宰治一眼就認出,那個女孩就是宴會上的。
此時正目光灼灼得盯着他看,熾熱地彷彿要在他身上燙出一個洞。
他扯了扯嘴角,看向坐在餐桌主位的森鷗外。
可惜他的老闆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手指曲起敲了敲桌子。
太宰治摸摸鼻子,在那又坐了一會,才偷偷溜走。
剛剛走到走廊之中,身後就有人追了上來。
“太宰先生!”輕快明朗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太宰治眼眸微沉,轉過頭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完美無缺的笑容
“井上小姐。”
井上雅子,道義會社二哥的女兒,東大金融專業……一瞬間,關於這個女人的所有資料全部在太宰治腦海裏面過了一遍。
井上雅子說:“太宰先生,借一步說話。”
太宰治微微頷首,兩人剛剛進到一間茶室,井上雅子便開口說道:“太宰先生,我是來尋求合作的。”
她的手緊緊的捏着手袋,眼神卻亮極了。
她說:“我父親想要當會社的大哥,我知道你可以幫我們。”
太直白了。
太宰治心想。這樣的直白不知道是真的憨傻,還是偽裝出來的。
太宰治說:“這是你們道義會社的事情,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井上雅子笑了起來,篤定地說:“你有的。”
太宰治鬆了松領口,不置可否。
“你幫助了我們,我們同樣可以幫你。”
“幫我?”太宰治問道:“幫我什麼呢?”
“港口黑手黨幹部。”井上雅子說:“自從大佐先生去世之後,你們港黑的五大幹部就空了一個,而下一任幹部,就出現在您和中原先生之間。”
“據我所知,您和中原先生,關係似乎不是很好。”
井上雅子一點一點湊進太宰治,紅唇微張,帶着誘惑的氣息。
“您覺得如何呢?這樣的合作。”
太宰治垂眸,手指放在膝蓋上輕輕敲打着。
獨屬於女性的馨香越靠越近,井上雅子的眼睛有一瞬間變成幽藍色。太宰治忽然想到很久之前,他還在流浪,也聞到過類似的氣息。
當遇到那些善良美麗的小姐時,就意味着他今天不會挨餓,或許還會有一個溫暖的住處。
只要他想,就可以從她們手裏得到自己想要的。
虛情假意不是什麼難事,虛與委蛇也不是難事。
有的人說他的心爛到骨子裏了,有的人說他壓根沒有心。
太宰治垂眸,忽然在想宇智波晚空在幹什麼?
一般他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她一定會帶着美紀出去造作。
沒準又背着他去逛商場,帶回一大堆毛絨玩具。也可能正停留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聽路邊的流浪藝人唱歌。
但每次她們出去,買毛絨玩具的時候會給他帶一個,雖然最後還是會上了美紀的床。
聽到流淚藝人的歌聲,也會用手機錄下來分享給他,雖然噪音十級,人群的嘈雜掩蓋了歌聲。
就在塗著蔻紅指甲的手即將觸碰到他的臉龐時,太宰治猛地握住她的手腕。
井上雅子嚇了一跳,就聽到青年笑了起來。
“抱歉,井上小姐,忽然想起來家裏的貓還沒喂。”
他冷靜地推開井上雅子,從茶室裏面走了出去,路上,給港黑的情報部發了條消息。
【井上雅子,異能屬於魅惑方向。】
美麗的女人就算異能失效了,也能靠自己的魅力籠絡住男人。
可惜他現在還是個剛過十七歲生日、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的未成年人。
太宰治進家門的時候,特意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很好,沒味道,不需要讓空醬打電話給森鷗外。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宇智波晚空和美紀面對面坐着,表情深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名為沉重的東西。
一聽到他的聲響,兩人齊齊扭頭看他。
太宰治腳步一頓,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麼了?”
宇智波晚空和美紀搖搖頭,又繼續表情深沉、面對面坐着,像是在思考什麼世紀難題。
太宰治總覺得問題好像更大了。
他換好鞋子,坐在中間的大沙發上。抬手把沙發上的玩偶貓豎起來。
左邊看看美紀,右邊看看宇智波晚空,兩個人都不說話。
太宰治喉結動了動,拿起遙控器,小心問道:“我能開電視嗎?”
宇智波晚空揮揮手。
電視機一打開,放的剛好是個婆媳電視劇,媳婦發現丈夫出軌,上去給了丈夫一巴掌,奪門而出。
太宰治默默把電視關上。
他偷偷看了一眼表情嚴肅的宇智波晚空,清清嗓子,喊道:“空醬!”
“嗯?”
“我招。”
宇智波晚空:???
這是什麼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