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溫香軟玉

第62章 溫香軟玉

江棠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被撲滅了。

王曉峰貼着江棠的背,低頭附在她的耳邊低笑,泛着輕冷,充滿着譏嘲與得意的笑聲,氣息飄進她的耳蝸,宛如一條毒蛇吐信子,江棠驚懼與惡寒並具,皮膚的毛孔全部倒豎起來。

江棠面貼着冰涼的門板,渾身發熱,她察覺到自己的力氣正在迅速流失,思維也漸漸混沌起來,僅存的一絲理智支撐着她冷靜下來。

空間封閉窄小,無法逃跑,如果運氣足夠好,會再有人來,但她發不出呼救,外人只會當這裏面的人在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勾當,指望外人救她,機會渺茫。

如果身體沒問題,她還能直接硬剛,眼下這狀況顯然也做不到。

不能再拖了!

起碼要離開這裏,走到開闊的地方。

江棠半眯着眼,大腦快速地運轉着,須臾,她眼睫輕輕一顫,雙腿像是被抽了干力氣似的一軟,身體便往下滑,王曉峰趁機一把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撈進懷裏。

“熱……”江棠蠕着唇,喘着大氣吐出一個字。

王曉峰整個人一激靈,鼻息之間嗅到一陣區別與香水味道的淡雅馨香,這味道等同於催化劑,逼得他呼吸驟然粗沉,肌肉緊繃,幾乎要溺斃在這種誘人的氣息里。

“應該差不多了。”

王曉峰已經迫不及待,自言自語着,鬆開了捂着江棠嘴巴的手,把江棠掰轉過來,江棠順勢倒靠在他的身上,臉埋於他的肩頸處。

溫香軟玉在懷。

普通男人都坐不到柳下惠,更何況是王曉峰,他身體所有的血液頃刻間沸騰叫囂起來,沖向腦門,他腦子一熱,鬆開了鉗住江棠的手,開了門鎖,帶着江棠退到一側,拉開了門,然後把江棠打橫抱了起來往外走。

江棠像條任人宰割的魚,沒有絲毫反抗,王曉峰不疑有他,抱着她出了洗手間。

王曉峰滿腦子都塞滿了黃色廢料,喜滋滋的幻想着某些美好的畫面,沒注意到靠在他肩膀上的江棠掀開了一條眼縫。

江棠突然張開口,對着他的脖子,如同吸血鬼一般,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下一刻,王曉峰突然一聲驚叫,臉色驟變,條件反射地吃痛撒手,江棠直接摔落在地,幸而走廊上的鋪着厚實柔軟的地毯,不至於直接磕在瓷磚地板上。

痛感讓江棠半渙散的腦子又恢復了一分清醒。

因為惱怒和抵觸,江棠下嘴的時候極為狠戾,直接咬破了皮膚進了肉,幾乎是要咬掉他一塊肉的架勢,嘴巴里沾了血腥味,讓她差點吐了。

王曉峰痛得面部扭曲,捂着被咬的脖子,摸到一片溫熱濕膩,手拿下來一看,看見滿手紅色的血,放大的眼睛,瞳孔驟然一縮。

“我艹!你竟然敢算計老子!”王曉峰怒不可遏,抬腳就要踢在江棠的身上。

然而他的腳還沒碰到江棠,就被人一腳大力踹在胸口上,一聲痛呼,他直接被掀翻倒在了地上,胸口的劇痛,讓他幾乎當場昏厥。

保鏢見江棠進了洗手間沒有馬上出來,便趁機去方便一下,正好錯過了王曉峰,所以才讓王曉峰有機可乘。

王曉峰是吃喝玩樂的敗家子,浸泡在酒精和女人中的身體素質本也不會太好,昨晚被蕭曄踹的時候就淤了一塊,這會兒挨了專門練家子保鏢的一腳,肋骨都斷了,癱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動不能動。

“江小姐,你還好嗎?”保鏢在江棠的身側蹲下,發現她呼吸異常,臉色有不正常的潮紅,雖然無法確認,但也能猜測到一二。

保鏢見狀,當即掏出手機撥了衛昊的號碼,那頭很快就接了,“昊哥,江小姐好像吃到了不該吃的東西。”

唐游川正在客廳里開視頻會議,衛昊躲在陽台上抽煙,聽了保鏢的話,楞了一下,“她不是和那些同事在吃晚飯?”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剛才王曉峰想帶走她,我攔住了,但江小姐現在狀況不是很好。”

“你等着,別讓姓王的走了。”衛昊吩咐了聲,立刻從陽台走到了唐游川身畔,彎腰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唐游川面色一沉,前一刻還慵懶淡漠的眉眼,倏地鍍了一層陰翳的戾氣,正在視頻那頭的幾人,隔着電腦屏幕都察覺到了他變化,均是心頭一懸。

“會議先到這裏。”說罷,他抬手“啪”地合上了電腦,從沙發上起身。

衛昊略感驚訝,沒想到唐游川會為了江棠,直接終止工作會議。

為了避免有人過來,保鏢從雜物間裏拿出一個寫着廁所維修中的警示牌放在走廊。

他不敢亂碰江棠,只能任由她躺在地上,那邊王曉峰一撐着地板坐起來,痛得幾乎喘不上氣,冒着冷汗看着保鏢,從牙縫了擠出聲音,“你是誰!”

保鏢面無表情睨着他,秉持着沉默寡言的十級專業素養,沒搭理他。

“你!咳咳!”王曉峰出離憤怒,然而因為劇痛,氣息微弱,連話都說不利索,一絲氣勢也拔不起來。

王曉峰咬着牙,掏出手機想要撥電話,保鏢乾脆果斷,在他撥通之前奪了過來,手起手落,“砰”地巨響,可憐的手機應聲碎裂成幾瓣,散落在地面上。

王曉峰倒不至於傻得太徹底,心知肚明自己打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叫不來救兵,立即起身想要撤離,但是逃不了,保鏢看到他要跑,長臂一伸,從後面扯住他的衣領,一個猛拉,王曉峰又被摔回地上。

保鏢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到匆匆趕到的唐游川和衛昊,瞥見唐游川平靜卻冰寒的臉,心頭也是一憷,馬上叫,“三哥,昊哥。”

唐游川二話不說,蹲下身,把江棠半扶起來,瞥見了她嫣紅的唇瓣沾了鮮紅的血,眸色一凜,沉聲道,“江棠!”

而此時的江棠,身體一波接着一波的異樣感洶湧而上,折磨着她的每一寸神經,彷彿是被無數的螞蟻在啃咬,又癢又疼,理智已經被淹沒到了崩潰的邊緣。

為了維持清醒,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刺痛感稍微讓她清醒着。

江棠感覺到有人抱她,她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抵抗,然而她周身泛軟,準備打人的手無力碰到了唐游川的唇,指尖貼着他剛毅的下頜,無力垂下,落在他的衣領處,分明想推開,卻變成揪緊。

“不……”她動着舌頭,極其艱難地吐出一個口齒不清的音。

江棠吐息着,還往唐游川的脖頸上蹭,唐游川愣怔了一秒,還沒反應過來,脖頸處微疼,是江棠張着她的血盆大口在咬人。

唐游川:“……”

瞬間就明白了她這個動作的含義,他半垂着眼,心想她還挺頑固,雖然已經陷入不清不醒的狀態,蜉蝣撼樹都比她這點兒力氣來得有用,她卻仍舊負隅頑抗。

骨氣是有的,就是力氣沒有。

唐游川雙臂繞過他的胳肢窩和膝蓋,將她從地上一把抱了起來。

江棠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意識地想推開那人,嘴裏叫着她最信任的人的名字,“季然……”

吐音含糊不清又微弱,唐游川沒聽清,稍微低頭靠近她,“什麼?”

迷糊中聽見熟悉的聲音,江棠揪着他的衣服,哼了聲,“不要……”

她在這種狀態下,已經算是意志力頑強的典範了。

不要什麼?

唐游川沒問,簡簡單單的字,已經足以讓他明白她想傳達的意思。

衛昊快速瞥了一眼地上的江棠,很快又別開視線,“王曉峰要怎麼處理?”

“帶上來。”唐游川面無表情掃了眼,“叫醫生過來。”說罷,抱着江棠轉身就走。

整座酒店都處於夜色的安詳當眾,餐廳那邊的人享受着美食與酒,無人知曉這一方交流發生了什麼事。

季然覺得江棠離開太久,給她打了個電話,卻顯示關機,干他們這行的,手機二十四小時待機已經成為常態習慣,除非遇到特殊情況——偶爾手機忘記充電。

否則絕對不會關機,特別是江棠,早年她爺爺生病住院,因為擔心出事,她連忘記充電這種意外都極少會發生。

季然有不祥的預感,立刻轉頭四處掃射,尋找王曉峰的身影,但餐廳上百號的人,很難快速找人,而且有些人在互相走動着,影響了視線。

他不再浪費時間,起身離座去洗手間找江棠,站在門口對女洗手間吼了幾嗓子,但回應他的只有迴音。

正好有個女醫生從裏面出來,見他神色焦躁,主動道,“是在找你的那位女同伴嗎?”

這次學術會議有很多其他地方醫院的醫生,大家彼此不認識,但江棠和季然因為相貌鶴立雞群,又同進同出的容易吸引視線,即使不認識的人,也知道了他們兩個的存在。

季然點頭,“對,實在不好意思,她進去太久了,我有點擔心,可以麻煩你幫我看看她在不在裏面嗎?”

女醫生說:“洗手間裏面沒有其他人了哦,她應該是先回去了吧。”

季然一聽,知道事情不對了。

“謝謝!”季然扔下一句,馬上轉身跑了。

季然很清楚,找蔡主任反饋這種事情沒用,畢竟江棠那麼大一個人了,離開這麼一會兒,偶遇手機關機是正常情況,所以他搭乘電梯直奔下樓找到了前台。

前台被季然凶急的表情嚇了一跳,尚未開口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助,季然就急急忙忙道,“你好,麻煩你告訴我一下,唐游川住在哪號房!”

江棠失去聯絡,季然懷疑的人有兩個,一個是王曉峰,另外一個是蕭曄,當然,王曉峰的嫌疑最大,蕭曄不太像會做下三濫事的人,但季然對他始終了解不多,不知道這種被金錢泡大的人的腦子會不會有什麼怪僻。

唯一安全的人,是唐游川。

前台聞言,端着職業得體的微笑柔聲道,“這位客人,我很抱歉,這是屬於客人的私隱,我不方便告知。”

季然一口血氣湧上,沉聲道,“我是他的朋友,有急事找他!”

如果唐游川聽到,一定會冷笑,什麼朋友?我們認識?

“抱歉先生,即使如此也是不符合我們酒店的規定,還請您直接給您這位朋友打個電話詢問房號。”前台笑容不變,溫柔地拒絕了他。

季然火氣蹭蹭地往上冒,簡直火冒三丈,一掌拍在前台桌面上,“我要是能聯繫得上他,還用來問你?我警告你,這關乎到人性命安全的問題,我朋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告到你們酒店傾家蕩產!”

前台看他發飆也被嚇了一跳,年輕的女孩子,到底是畏懼耍橫的人,卻更加堅定季然要房號是別有居心,固執道,“先生,請您原諒我,我也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的,您要是無理取鬧,我也只能通知保安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唐游川是不能得罪的。

經理三翻四次耳提面命警告她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這個總統套房裏的客人,絕對不能出絲毫差錯,現在有個不認識的人要他的房號,是萬萬不能說的,否則出事了,她擔不起。

媽的!

季然此時此刻真是後悔死了,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問江棠拿一個唐游川的電話號碼保存着,萬一遇到緊急情況也能求救呢?

事實上,江棠從前除了和唐游川不定時回虞山別墅碰一面,完全沒有交集,和陌生人似的,別說季然沒想過有事找唐游川,即便是江棠本人,也從未想過。

他急躁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又無計可施,只能軟磨硬泡着求前台,“要不這樣,你用座機內線給他打個電話,就說季然找他,江棠出事了!若是他讓你別理會,我馬上離開!”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男音,“你說江棠出什麼事了?”

季然猛地轉頭,看見蕭曄就站在身後不遠處,他把頭髮梳了上去,襯衫沒系領帶,非正式的裝扮,人模人樣的透着正經,少了幾分放浪味。

他身畔還有一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年輕漂亮,妝容精緻,身段妙曼有致,身上氣質溫雅,只是那麼站着,都能看得出教養良好,不像是跟蕭曄玩玩的那種女人,大概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對象。

看樣子,他們是要約會。

季然問:“你有見到江棠嗎?”

蕭曄笑着說,“方才分別之後沒見過,怎麼了?”

季然緊繃著臉色,沉了一口,說:“吃飯的時候她說去一趟洗手間,結果人就聯繫不上了。”

蕭曄眼眸微眯,“電話不接?”

“關機。”

蕭曄問,“會不會手機沒電?”

“不可能。”

即使拋卻習慣性這個問題,季然也非常篤定,因為他們剛才在吃飯之前,還跟阮迪通視頻,聊着聊着阮迪那邊突然就關了視頻,沒一會兒,阮迪發了個信息說手機沒電了。

江棠還跟季然吐槽她,讓她跟他們好好學習學習,手機電量必須保持20%以上,所以季然有留意到,江棠手機電量充足。

季然說:“我懷疑是王曉峰那人賊心不死,對她做了什麼。”

蕭曄聞言,眉峰一蹙,當即對前台道,“聯繫你們經理。”說完,側頭看向身旁的女伴。

不待他開口,女人已經鬆開了他的手臂,優雅得體地微笑,“找人要緊,去吧。”

蕭曄很紳士,“上我房間等我,還是我讓人先送你回去?”

女人眉眼溫柔,“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

“不安全,我叫人送你。”蕭曄不容置喙,女人見狀,便也不再拒絕,順從地點頭,“好。”

蕭曄又說,“忙完我找你。”

待女人離開之後,季然內心不安地道,“蕭先生,其實你不用親自留下來的。”

蕭曄眉峰一揚,微笑着說,“我得殷勤點,江醫生才能多瞧我兩眼。”

季然:“……”

原本季然因為毀了剛那女人的約會而感到愧疚,現在反而覺得是拯救了她,像蕭曄這種油嘴滑舌的男人,女人還是離遠點好。

……

唐游川抱着江棠回了卧室,把人放在床上。

江棠身上冒出了一層汗,額頭,鼻尖,凝結成珠的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沒入鬢髮間,長而黑密眼睫一眨一顫的,描繪得出細長的眉眼,若有似無地遮擋住她的眼睛,少了平常的涼冷,盈着一層散淡的霧氣。

不知是因為難受,還是抵抗王曉峰時弄的,身上白襯衫紐扣開了三顆,山丘隨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若隱若現。

唐游川站在床邊上,垂着眼帘盯着她那一片毫無雜質的雪白弧度,竟然移不開眼,他想起了白豆腐,鬼使神差地想,她的肯定與豆腐那般柔軟,手感很好。

江棠意識混沌,熱浪湧上時,她難受得下意識蜷縮着身體,像一隻煮熟的蝦,卷着被子在蹭,披散的黑髮鋪滿成一片,白襯衫下年輕姣好的身段,偌大的床,躺着個柔弱又無助的女人。

男人是感官動物,偏偏江棠微啟着唇,不知在說些什麼,哼哼唧唧出來的只剩吭哧的氣息,宛如低泣,哀怨,又楚楚可憐,視覺和聽覺雙重刺激下,沒有人能無動於衷。

唐游川正直血氣旺盛的年紀,聽到她的聲音,瞳孔地震,身體幾乎是本能地一緊,性感的喉結咕嚕地咽了把唾沫。

房間裏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滾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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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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