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結局（二） 最後一戰
如今的戰場可謂是百年一遇的名場面。死傷無數還算事小，聖界本是要趨於弱勢，怎曉得，天降神兵，龍族的皇子領着鮫人族的守衛們前來助陣，水瓶一瞧，這不是當年被抽了龍筋的那個小皇子，如今他沒有背後捅刀反倒還來助陣，倒是出乎意料，不禁一股自責感由內而發。
大軍開始混戰。
金牛面對銀鈴，銀鈴手握一團火，直朝金牛扔去，金牛面前土牆突起，但聞一聲巨響，那熊熊的火團被擋住了不假，白羊眼前的土牆也碎了一地，層層沙土迎面湧來，不禁引人掩着面咳嗽兩聲。
“白羊！是我啊！”金牛一邊躲，一邊試圖喚醒白羊。
但似乎並無成效，銀鈴絲毫沒有理睬她的意思，反而加大攻勢，一條火龍朝她奔來。金牛一個機靈側身躲開，火龍瞬間金牛身後的士兵里燃燒起來，一群將士，沒留下任何屍骨，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金牛看見那些士兵瞬間灰飛煙滅，嚇得瞠目結舌，這就是白羊真正的實力啊。
銀鈴手中劍一揮，朝金牛奔來，腳上的鈴鐺似奪命鈴一般響着。金牛眼疾手快擋劍，銀鈴出擊，金牛便擋，卻始終不攻擊。
“金牛殿下，您只守不攻，怕是抵擋不住白羊殿下。”金牛身邊的士兵用盾替她擋住了遠處射過來的飛刀暗器。
“不許傷害白羊！”金牛一邊又擋住了銀鈴的火焰。
士兵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等小兵怎能傷得了白羊殿下的一根毫毛？但是能保住金牛殿下您，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你這是去送死！”金牛試圖抓住士兵，可那士兵一溜煙地跑到銀鈴的跟前，一刀捅向她。銀鈴動了動手指頭，一團火沖向士兵。分毫之間，金牛立了土牆在士兵與火焰之間。剛鬆一口氣，土牆裂開，火焰衝出，直擊懵在那裏的士兵，士兵眼前火光衝天，下一秒卻是一片雪白。
“金牛殿下！”
金牛用她的翅膀，替士兵擋住了火焰。火焰茲茲茲地燃燒着翅膀，金牛疼得呲牙咧嘴。
銀鈴看着面前的天使，有一瞬間的晃神，往後退了幾步，轉身攻擊其他人。
“金牛！”水瓶趕來，一盆水從天而降，熄滅了翅膀上的火焰，“你怎麼樣了？”
“還撐得住。”金牛的翅膀一塊焦黑。
士兵看向水瓶，“俗話說，水克火，或許水瓶殿下有法子制服白羊殿下。”
水瓶搖搖頭，“白羊姐用盡百分百實力的火，我是撲不滅的。”
話語間，遠處暗器嗖嗖飛來，魔界士兵的刀劍攻向這幾人。
處女在戰場上設了一個結界，一波一波的將敵軍放進來，分批剿滅，水瓶將水凝成了水柱，逮住一個射一個。這樣的方法似乎小有成效。十月和六月帶的人也沒有強行進攻，碰到攻擊他們的人能打暈則打暈。眼看着聖界的勝利似乎近在咫尺，看看前頭的局面，綠銘倒是覺得更有意思了，拿起了邊上的水晶球，將自己掌心裏的血滴在上頭，念了一段咒語。血滴不一會而就開始在珠子中翻滾起來，一些將士頓時像失了心神不分敵我，但凡看到有自我意識的就開始亂砍。他們如同着了魔一般眼底變得血紅，嘴裏長出獠牙，光是看他們一眼，似乎迎來的便是血盆大口。而那些沒有能力自保，不幸落入他們口中的將士也一個一個被感染，被異化。後方的十二月看着局勢變得詭異，不禁開始着急起來，“銘姨，這怎麼回事啊，快讓他們停下，被誤傷了自己人。”
綠銘倒還是一副看戲的面孔，沐浴在血腥中，喝着她的小酒，梳理着她的秀髮，聰耳不聞刀劍的摩擦聲，一個個浴血的生命在垂死之際的哀嚎。若說她是定力好，置身事外的功夫修習到了精髓，倒不如說是她在享受，在憧憬。享受這不費吹灰之力打下天下的過程，憧憬以後屬於自己的天下。
在旁人眼裏，這樣的狀態，莫不是已然瘋了。十二月也管不了這麼多，保護自己的將士也是自己身為魔界公子的責任，衝上去，自然是義不容辭。
綠銘嘴裏嘀咕了一句，“傻小子。”眼見着十月六月帶着幾名未異化的將士也躲進了處女的結界中，轉手開始運作起來珠子，她到要看看，區區一個處女就算有了人魚遺珠又如何。
“金牛！快進來！”處女喊道。
金牛看到異化的將士們圍在一起，火光從圈子裏衝出來，將士兵們吞噬。銀鈴自己用火圈出一個圈，可那些將士四不怕燙似得衝進來，銀鈴四面受敵。
水瓶在處女的結界裏看到，金牛從外圍殺進裏面，又拉着白羊出來的時候，一身是血。雖然白羊暫時沒有攻擊她，但是她手上還有滾燙的火，金牛彷彿沒有感受到一般緊緊拉住她的手，即使她自己的手已被燒傷。異化者前仆後繼，金牛推開白羊，朝她喊道：“去結界。”
白羊沒反應，腦子裏卻還是叫囂着“殺了她！”，她緩緩地抬起手，火焰從金牛腳下燃起。
“金牛！”水瓶幾乎要衝出去，六月拉住了她。
金牛身後的異化者趁機抓住了她的翅膀，咔嚓一聲折斷，又開始咬了起來。金牛無力地倒下，卻還是看着白羊，“去……處女那……”
金牛折翼了，她閉上了眼，異化者還在啃她的翅膀。白羊終於動了，她將金牛拖了出來，金牛卻慢慢消失了。
那邊，數十名被異化的將士對着處女所設下的結界又撕又啃，處女分出手來，四處縫縫補補。若此時雙子在，或許她的分身還能發揮些作用，也不知道雙子和lina現在怎麼樣了，雙子有沒有把噬魂劍帶回來。不過此時也不是該嘆氣發愁的時候，眼看着結界越來越脆弱，姑且幾個乘機鑽進來的張牙舞爪的將士還能制服的了。眼見着結界周圍圍着的將士越來愈也多，個個面目猙獰，打眼一看就是想生吞他們裏面所有人的節奏。
正好趕來的十二月本想救兩位哥哥於水火，卻發現，那些變了異的將士幾乎都不帶理睬他，偶爾還兩下手也不再多與他糾纏。他看向戰場中央，火做成的牆繞了一個圈，但凡進去的都被火燒得灰飛煙滅。他不知那是在圈裏思考人生的銀鈴。被下了葯的銀鈴只想殺人，可她看到有個天使，不顧自己地跑來救她，看到她倒在自己的面前，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怎麼也想不明白。
銀鈴死機了。
處女已然疲憊不堪，這結界也撐不了多久，為今之計不如先行下手為強，讓水瓶他們做好準備，提前撤了結界，想辦法殺出一條生路。若是能成功，擒住綠銘這個頭目自然是最好。只是這個計劃光是聽聽就知道成功的概率是真的小之又小，但不搏一搏又有誰知道呢？戰場上的事兒有定數也有變數，完美無缺的戰術和圈套是不可能存在的，而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朋友有姐妹，有信賴的人和我們一起，輸，也不過就是一死。能與大家死在一起，死又何懼？
“水瓶。”
水瓶接到處女的眼神示意將所有收集到的水分凝結成水球，在處女撤下結界時向周圍射出去。水球的速度極快，片刻間刺穿了鎧甲刺進了心臟。一眾變異人化為黑煙而又有一眾變異人來勢洶洶的圍上來，水瓶第一次感受到被前仆後繼包圍的壓抑。彼時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反手一劍眼前眾人化為黑煙。
大家心裏一整喜悅，是雙子！她拿到噬魂劍了！頓時覺得心中有了能殺出去的希望。
可敵人在多數，硬不硬也不能單單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一把冒着青煙的噬魂劍身上。還不等別人來阻止，水瓶已將自己的手在劍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凝聚自己的指尖血化為血珠幫處女擋住了襲擊。不得不說，這血的威力自然要比水大上一截。
血·····莫非綠銘手中的水晶球是用血術操控的邪物。Lina眉頭一鎖，用噬魂劍劃破手掌。鮮血如注，她心裏默念咒術，單膝跪地，回掌向腳下一震，握劍的手一揮，銀白色的劍氣頃刻間向三面鋪張。綠銘突然覺得氣血翻湧，一口紫黑色的血從嘴角溢出。後方的將士見如此陣仗，立馬擋在綠銘身前。Lina不禁感嘆這些也是個忠義之士，誓死效忠的決心絕對可信。綠銘目不斜視，盯着拿劍起身的lina，有一瞬間，她真以為這是雙子，可眼神不像，血絲爬上了她的眼球，而她卻笑了。一旁的十二月看的奇怪，見十月和六月還和天使們站在一起，忍不住大喊，“十月六月，你們與聖界為伍，背叛魔界，罪無可赦。”
看着十二月迷迷糊糊的樣子，到現在還沒看清楚局勢，“十二月你看清楚了，綠銘想殺的不只是天使，想滅的也不止是聖界。”
“沒錯，這次你說對了，本來我想讓聖界和魔界相爭，我好漁翁得利。我要復界，再建一個巫族，為死去的族人報仇，為肜報仇，可是，我後來發現僅僅建一個巫族又有怎麼夠呢？”綠銘直起身來，揩去嘴角的血跡，又想了想，“不如稱霸天下吧，你們都誠服我如何？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刺痛耳膜，刺激着大腦神經，“lina，你背叛了我，你讓我很失望，不過沒有噬魂書和噬魂劍，你以為我就一無是處了嗎？”綠銘輕哼，拿起了手邊的水晶球，“知道這是什麼嗎，這顆是我費盡千辛萬苦，利用每一次戰後千萬亡靈的怨氣凝結出來的遂願珠啊，處女，你也見識過它的威力了，遠在你那破珠子之上。你以為你拿到了人魚遺珠就了不起嗎。我才是真正的贏家”
聽這話的意思，前因後果便很明了了，芷然也是綠銘的人。綠銘也在找人魚遺珠，卻不巧，最後還是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對此處女表示綠銘沒有為此暴跳如雷，反而反定的拱手相讓確實是值得佩服。小白龍能來到戰場為聖界助陣，估計鮫人族的事情也算是有着落了。
“瞧你現在的樣子，說話還要靠一塊破石頭，真是有趣了。”
“綠銘，枉我之前好聲好氣的對你，你這樣做太讓父王失望。”十二月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彷彿自己才是通敵叛國，與那惡賊狼狽為奸的小小之人。
“oh，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的父君，現在怕是已經在去地獄的路上了。是他活該，害死了我的姐姐。一命償一命，有什麼錯嗎？”那雙猩紅的眼，注視着在場的所有人，“本來若他沒有阻止我盜取人魚遺珠的計劃，我或許還能念在往日情分放過他。”
“父君對你這麼好，你這個瘋子！”十二月大罵。
處女抬頭看着綠銘的臉，若她的心不那麼黑，或許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說白了，你還是嫉妒我拿到了人魚遺珠，不仍然怎麼會一直掛在嘴邊。你說你的黑珠子威力無窮，我卻覺得我的人魚遺珠才是舉世無雙，不如我們再比比？”
綠銘似乎被戳中了小心思，自當是不會輕易承認的，“好，你說怎麼比。”
“比占卜。”
話音一落，綠銘不敢盲目答應，自己方才受了血術反噬，萬一在占卜是有人偷襲，自己怕是性命不保。
“聽聞你也不是巫族的嫡系後輩，好像是個野種吧，”水瓶特意抬高聲調，卻不想被綠銘掌力一牽，自己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抗。
綠銘卡住水瓶的脖子，面目變得扭曲，她最討厭，別人叫她野種。水瓶瞪着綠銘，即便呼吸困難，她還是要說，“也難怪你沒膽量和處女比試。”
綠銘狠狠的將水瓶甩到一邊，揚言比就比。正當遂願珠升起的一瞬，水瓶拿起手邊的短刀劃開手腕，用全身的氣力將自己的血凝成錐形，向綠銘刺去，綠銘倒也是下意識的一避，血錐正中遂願珠。遂願珠一裂，裏面的惡靈開始躁動起來，撐破了爬滿裂紋的珠壁，四散而去。這下的綠銘看着她籌謀已久，煉化已久的珠子就這般毀於一旦，若換做旁人怕是頭髮都要被氣的豎起來。水瓶迷糊之間，覺得自己身體一輕，繼而重重被砸在石板上。想睜開眼，可視線卻越發的模糊。
“你們說姐妹殺姐妹，手足相殘，這場面一定很好看。”
邊上的銀鈴，握着劍的右手一緊。
“銀鈴，還不給我動手？”
如綠銘所願，伴隨着鈴鐺聲，是劍刺入身體與骨頭碰撞的摩擦聲，劍拔出的一瞬間，綠銘倒在了銀鈴的跟前。紫黑色的血順着石階往下留着，綠銘的眼前一片血色，獃獃地，時不時還一陣笑，也許是她那愚蠢的計劃如今敗露了，也許實在笑自己有多麼天真。
銀鈴扶起水瓶帶她到安全的地方，她摘下兜帽。的確她之前被綠銘控制了，那酒里怕是被那顆遂願珠浸泡過。不過，在水瓶毀了珠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清醒了。
面對戰場的一片狼藉，如今只剩下他們幾個了，好在烏雲終將會散去。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lina拿着噬魂劍，卻被處女攔下了。
“不是說好，回來的是雙子嗎······”可話到嘴邊，聽見噬魂劍的“嗡嗡”劍鳴，這或許就是雙子想和她說的。
無論回來的是誰，我們都是姐妹。
lina對着處女笑了笑，事實上，噬魂書所謂的改天換地，並不只意味着天下無敵。用這樣的能力，修復萬物生靈，又何嘗不是一種改天換地？
眼見着lina將劍插入地里，念起了咒語，隨着兩隻手不斷地反覆，劍和人散發出耀眼的金光，肩膀慢慢長出了翅膀。噬魂劍突然懸浮在半空中，lina推出雙手一震，燦爛的金光源源不斷向外散去，經過的每一寸土地都煥發生機，重傷的將士也彷彿都得以重生。點點星光墜落在草地上。
Lina以噬魂書的名義祈禱，“願日後再無硝煙戰爭。”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當噬魂劍從空中落下的那一刻，lina雙手抱肩，低頭垂目，帶着笑容，羽翼打開，卻因耗盡靈識成為了一座真切的石像，永遠守護着兩界的安寧。
【完】
敬請期待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