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去
林謙下馬，張山走到喜車旁，等待着夏懷薇出來，然後抱起她進入高堂內，本來這裏是要女家親戚中力氣較大者來做的，但是夏懷薇同林謙一樣，哪還有什麼親戚？所以只能張山代勞。
接下來就是踏馬鞍，跨火盆，然後進入高堂。
林謙無父無母，這高堂所坐之人便是村長夫婦，村長夫婦一生無子，見到有如此俊俏的孩子拜自己，心中歡喜不已，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不收夏健碩錢的原因。
劉秀這個賓相正了正嗓子，朗聲道：“一拜天地！”
拜天地是祈求上天的保佑，保佑這段愛情美滿幸福。
“二拜高堂！”
拜高堂是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
“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之後，便代表着相互認可，相互依靠，不管未來如何，都將自己的一生交託給彼此，不離不棄！
“新娘奉茶！”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名端着茶盤的女子出來，遞送到夏懷薇面前，夏懷薇，端起一杯茶，雙手捧着奉給村長，然後再拿起另一個茶杯奉給村長夫人，二人接過茶時都說了句“多子多福”便算是奉茶結束。
“新郎奉茶！”
林謙也同樣奉茶，基本流程與夏懷薇一樣。
“送入洞房！來賓就坐！”劉秀說完最後一個字之後，便有兩名婦女領着夏懷薇進入一間房內，而過來的那些村民，則紛紛就坐，林謙端起酒杯一桌一桌敬酒，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來的人也都離去了，才能進新房。
林謙被那些村民們一杯杯的灌着酒，其實以他凝氣二層的修為，即使飲酒也不會醉，可偏偏那一夜他醉了……
“林藥師，您別睡啊！待會才是重頭戲，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要是不好好珍惜第一夜，那就是你的損失了。”劉秀一邊攙扶着喝醉的林謙，一邊給他傳授經驗。
直到推開新房房門，把林謙送進去，坐在床邊，劉秀才退出房間，關門前還猥瑣的衝著林謙一笑。
到了新房，林謙也不再管其他禮儀了，直接用手挑起夏懷薇頭上的紅蓋頭。
夏懷薇在林謙進門的那一刻起就緊張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雖然相處了這麼久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導致他們相互之間並不熟悉，雖然她對林謙已經暗生情愫，但是也緊緊是一點好感而已，所以此刻心情也是十分複雜。
林謙挑起蓋頭的時候，夏懷薇那張絕美的臉令林謙也看呆了，竟然生出了一種娶妻如此，夫復何求的感覺。
“林公子……”夏懷薇害羞的低下頭，臉上一抹紅暈更添一分美麗。
“還叫林公子呢？”這話剛一說完，林謙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自己這是怎麼了？
夏懷薇臉更紅了，兩隻手捏緊衣角，靠在林謙懷裏，細聲細氣道：“夫……夫君。”說完，便再不敢看林謙一眼。
成親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一個人捨棄一切，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林謙心中五味雜陳，有種即使全世界都反對都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衝動。
林謙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張山的事情一完，即使夏懷薇沒有靈根，自己也無論如何都要求樹哥想想辦法，讓夏懷薇也踏入仙途！
那一聲夫君，就代表了夏懷薇對林謙的認可，即使她到了人老珠黃的時候，林謙也要照顧她一輩子！
兩人相依相偎，很快便熄燈就寢了。
“嘿嘿，也不知這林藥師現在怎麼樣了！”劉秀賤賤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張山打了個哈欠，在馬車上翻了個身，馬車劇烈搖晃着。
劉秀騰的一聲坐起來，道：“大哥，為什麼我們要在這擠馬車，林藥師就在大床上翻雲覆雨的？這不公平！”
“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快睡覺！”張山被劉秀吵得有些不耐煩了。
“行行行，我睡還不成嗎？”劉秀無奈的說著話。
“有人嗎？”
門外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頓時把劉秀嚇了一跳，探出頭去，罵道：“哪來的小屁孩，這大半夜的！”
那小孩看起來稚嫩，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拿出一張信封道：“剛才有個老頭叫我給你們的，說是交給她孫女看。”
劉秀回頭看了看張山，兩人同時想到一個人，夏健碩！
“臭小子，還不拿過來！”劉秀語氣十分不好，不過那小孩也沒那麼老實，道：“我現在不想給了。”
“你……”劉秀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張山拉住了。
“你先進來，我來同他說。”
劉秀狠狠的瞪了眼那小孩，哼了一聲，便回到馬車裏去了。
“孩子你過來！”張山走出馬車朝着那孩童招了招手。
“不過去，要是你搶了我的東西怎麼辦，你這麼大個，我可搶不過你。”
張山無奈道：“你看不如這樣，我給你一個銅板，你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
那小孩想了想，伸出兩根指頭，一筆交易就這樣愉快的完成了。
“大哥，你說這夏老頭到底在做什麼，莫名其妙的，有什麼事不會去親自說嗎？”
張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夜深了，這封信還是明天再交給夏姑娘好了，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劉秀點了點頭，便翻個身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
林謙早早的起床，發現夏懷薇比自己起的還早，已經在給自己梳妝了。
少年懵懂，少女羞澀，昨日兩人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床上相偎在一起，聊了一會就睡去了。
夏懷薇聽到了床上的動靜，轉過頭，見林謙已經醒了過來，便道：“你醒了。”語氣十分溫柔，大有一種賢妻良母的氣質。
“是啊，好久沒有睡得這麼安逸了。”後者聞言，臉上一紅，這是她第一次與其他男子睡覺，內心羞澀。
待夏懷薇梳妝好了，二人便攜手共同出了門，門外已有張山在等候。
“林藥師。”張山先是和林謙打了招呼，隨後便拿出昨日得來的書信，遞給夏懷薇，道：“這是老先生託人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
夏懷薇疑惑的接過書信，不明白為何爺爺有事不能當面與自己說，便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拆開信封。
“懷薇，爺爺走了，千萬不要怪爺爺沒有和你道別，我是怕到時候跟你道別的時候會動搖自己所做的決定。”
“爺爺沒有能力，從小就不曾讓你過過該有的生活，現在好了，你終於有一個寄託的人了，林公子是個不錯的人，把你交給他，相信你父母也會滿意的。”
“爺爺這次離開，主要是不想再讓你跟着爺爺到處受累，爺爺準備上京認罪，這個想法從遭遇山賊的那一刻起就有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你才沒有實施，直到遇到林公子，我才能將自己的計劃實行，你不要怨恨爺爺。”
“這次遭到山賊的襲擊，倒也成為了我的一個契機，到時候我會說，在景雲縣被山賊所劫，只有自己一個人保全了性命，量他們也查不出你來，所以，從今往後你便是自由身了，到時候和林公子好好過日子。”
“這些天在路上奔波的時候，我都會十分痛苦，甚至半夜都會被噩夢嚇醒，現在好了，只要到了京州，爺爺就可以解脫了，所以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要知道，這是對爺爺的一種解脫。”
“還有，你夜晚睡覺的時候喜歡蹬被子，到時候可一定要讓林公子注意，不要受涼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夏懷薇讀完這封信，眼淚早已經抑制不住了，倒在林謙懷中，身體抽搐着哭了起來。
林謙拿過夏懷薇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心中同樣不是滋味，他現在也能解釋夏健碩的一些奇怪舉動了，為什麼表情不自然，為什麼這麼急着把自己孫女嫁出去，原來一切他都計劃好了，只是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實行着，不能同別人說，也不敢同別人說！
林謙握着手裏的書信，將夏懷薇緊緊抱在懷裏，道：“沒關係，爺爺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不要為他擔心。”
張山站在旁邊，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很識趣的退去了。
林謙輕輕撫摸着夏懷薇的長發，道：“放心吧！以後我會照顧你的，畢竟我們已經正式拜堂成過親了。”
林謙說完這句話以後，明顯的感覺到懷裏的夏懷薇身體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我就將我孫女交託給你了，若是不善待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現在回想起夏健碩的話，林謙感慨萬千，或許在那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決定了吧！只是自己不曾發現而已。
良久，緊緊依偎着的兩人才分開，林謙帶着夏懷薇同村長夫婦道了別，便要開始趕路了，村長夫婦還囑咐林謙，要常來，林謙應許了下來。
夏懷薇還是沒有從悲傷中解脫出來，早早的上了馬車，坐在車上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看得林謙着實心疼。
離開小村莊以後，便要進入洛縣中心地帶，林謙一行人因為夏健碩的緣故，一路上氣氛也都十分怪異，直到距離張山所在山寨不遠處都是這樣。
“林藥師，再翻過幾個山頭，便是我那破風寨了，唉！也不知那裏到底怎麼樣了！”張山架着馬車，對着車內說著。
山寨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