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生歹毒
君夙寒晃了晃手中空了的酒杯。
他對着凰冷月無奈的笑了。
凰冷月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她走向君夙寒,將酒杯砰放在了桌上。
對桌的楚懷霄掩嘴一笑:君兄,公主殿下似乎不大喜歡你噢!
這態度,真是天差地別。
月公主是否對本皇子有何意見?君夙寒撐着頭,看着凰冷月。
凰冷月盯着這一雙紫眸,心下一緊。
每每看到他,她心裏的愧疚就多一分。
阿月……蕭后輕輕喚了她一聲,不動聲色地搖搖頭。
凰冷月彎下身,拿起酒壺為他斟酒。
就被快要倒滿的時候,君夙寒纖長的手指繞過酒杯碰到了凰冷月的手指。
冰涼的指腹觸碰到的一瞬間,凰冷月手下一松。
酒壺掉落在了地上。
嘖,可惜了一壺美酒。君夙寒惋惜道。
凰冷月神色一慌:殿下,失禮了……
她轉身連忙對着蕭后說道:母后,兒臣身體不適,先退下了。
蕭後點頭,想必是方才的鳳舞九天消耗了太多體力罷。
好生歇着吧,阿月可要抽時間帶各位皇子領略我北月風貌才是。
凰冷月俯身行禮:阿月明白。
母后的意思,是讓她在皇子中找到自己稱心的那位吧。
凰冷月低着頭轉身離開。
她的臉頰熱熱的。
方才指尖的觸碰,她心中的弦就好似快崩了。
她上一世喜歡的明明是夜子闌,對君夙寒只有恨才對。
難道是愧疚至深的緣故?
她捂着發熱的臉快步走了出去。
楚懷霄盯着凰冷月的身影久久回神。
他起身行禮問道:皇后,本皇子有個問題。
七皇子請說。蕭后抿唇一笑。
楚懷霄問道:月公主可有婚配?
君夙寒手一頓,這傢伙動作倒是快。
蕭后爽朗的笑道:未曾。
懷霄有個不情之請。
楚懷霄眼中笑意漸深:不知皇后可願將月公主許配與懷霄?北月與西楚亦可結秦晉之好。
七皇子莫急,我與陛下視阿月如珍寶,她的夫婿,我們還是希望是她自己中意的最好。
蕭后心中雖是願意,可這楚懷霄聽聞已有妻室,阿月嫁去豈不成了妾?
若是阿月自己喜歡,她定不會阻攔。
西楚兵強馬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君夙寒心中一松,他還真怕這個有趣的公主嫁與他人。
楚懷霄說道:懷霄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理,懷霄願意等公主的回復。
他痛快地飲下一杯酒,甚是得意的對君夙寒挑眉。
君夙寒冷笑,並未回應他。
他起身行禮道:本皇子不喜熱鬧,想出去一覽北月宮之景,望皇后諒解。
殿下請自便,可需要領路的宮女?蕭后問道。
君夙寒婉拒:不牢皇后費心,本皇子獨自走走即可。
他走遠后,蕭后的目光在他與楚懷霄之間來回打量。
北魏與西楚實力相當,只是這君夙寒給她的感覺不太容易接近……
相比之下,楚懷霄為人淋漓暢快,快人快語。
你可知月公主的紫月宮如何走?小路上,君夙寒叫住了一個宮女。
凰冷月走得太快,他追出來之時早就沒影了。
宮女回答道:回殿下,前方走到頭右轉便是。
君夙寒勾唇一笑,往前走去。
他幾次出手想幫,凰冷月沒理由如此討厭他。
今日他得問個究竟。
君夙寒伸手準備敲門,一個身影躍上宮牆。
他委身於門前,那黑影看上去嬌小,似乎是個女子。
莫非……
他悄悄跟了上去。
黑影的輕功甚好,一路到蕭將軍府才消失蹤跡。
君夙寒嘴角一撇:有趣……
此時凰冷月穿着黑色斗篷,直入蕭府後院。
咚咚,咚咚咚,咚她敲響院門。
敲門聲兩慢三快一咚,是暗號。
吱呀一聲門開了,凰冷月迅速走了進去。
公主您來了。
屋內,她的婢女阿紫和蕭大將軍之子蕭子澈已恭候多時。
公主突然秘傳,所為何事?蕭子澈問道。
他的年紀比凰冷月年長兩歲。
雖隨着蕭大將軍南征北戰,他臉上還是有幾分稚氣。
等墨將軍回來,本公主有要事與你們詳談。凰冷月一臉嚴肅。
上一世,夜子闌留着凰冷月的原因便是北月兩大將。
凰冷月平日裏雖嬌蠻,墨家和蕭家對她忠心耿耿。
你且記住,夜子闌若是讓你幫忙,提升他的軍銜,萬萬不可答應。凰冷月對蕭子澈說道。
蕭子澈有些疑惑:公主,你不是一向對夜子闌……傾心相待么?
凰冷月拍着他的肩:照我說的做,日後你便知道我這麼做的緣故了。
她的眼神很是堅定。
蕭子澈也不再多問:遵命。
此次墨將軍平定蠻夷,你留在這可不能偷閑,加緊訓練士兵。凰冷月提醒道。
她的神色有些慌張。
蕭子澈打趣道:第一次見公主殿下如此慌張,又不是國難當頭……
他還未說完,就看見凰冷月的神色不太對。
他立馬改口道:公主說得對,我們不可以懈怠。
凰冷月眸色一沉……
三年的時間對她來說實在太急促了。
子澈,你一定要相信我!
凰冷月眼眶微紅,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們為我慘死!
公主放心,日後有何吩咐,我們定當赴湯蹈火!蕭子澈眼神清明。
本公主每日丑時會來找你練武,你等着便是。凰冷月說道。
她的武功都是夜子闌教的。
若是日後對上,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蕭子澈一愣:好。
公主殿下平日裏野慣了,今日竟如此嚴肅。
還要求刻苦練武,倒有些不似她了。
看她一臉緊張的模樣,想必會有大事發生吧。
凰冷月出蕭府時,天色漸黑。
她從後門偷偷溜了出來。
角落處一個黑影閃現。
月公主,真是深藏不露。
凰冷月身子一顫。
她穿着斗篷,對方是怎麼認出自己的?
她詫異的回身。
君夙寒搖着手中的摺扇,一臉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跟蹤我?凰冷月皺眉,衝上去欲給他一拳。
君夙寒輕鬆抓住她的手腕:本皇子不過是對月公主有些好奇罷了。
好奇?凰冷月冷笑。
她一把抽出手:本公主天生歹毒,殿下還是離遠些好。
君夙寒收起扇子,朝着手心敲了敲。
他倒是第一次聽人承認自己歹毒。
月公主如此狠心,可捨得毒死本皇子?君夙寒修長的手指輕抬她的下巴。
凰冷月一愣,竟忘了推開他。
這時,身後一個身影握着匕首抵在君夙寒的脖頸處。
登徒子,放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