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多遠滾多遠
沐安然強忍着心中的那種想儘快離開這裏的衝動,低着頭,不再敢去看照片上的人。
傅君寒目光看着照片上的母親,她的笑容,依舊是那樣的柔美,沒有絲毫怨恨,讓人一看就心情放鬆,可此刻,他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腦海中,不停地閃過過去的畫面。
他曾經,還那麼想把那個女人帶到這裏,向母親正式的介紹,她是他最愛的女人。
想到過去,傅君寒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瞥了一眼沐安然的表情,雖然女人低着頭,但依舊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狀態並不算好。
是因為在眾人面前,失去了她處心積慮拿到手的傅夫人的名號?
傅君寒從沐安然身後走過,狀似無意,卻狠狠地撞上了她的肩膀。
沐安然的身體晃了晃,聽到男人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對她開口道,“怎麼,就這麼捨不得你的位置?我很清楚的告訴你,要和我母親爭傅夫人的名分,你不配。”
沐安然垂着頭,心裏掠過一絲悲涼。
她很想說,這種東西,她從來不在乎,所謂名分,也只是束縛着她的枷鎖。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低着頭,什麼都沒有說。
見沐安然不說話,傅君寒有種自討無趣的煩躁。
他無從解釋這種煩躁的情緒,只能把這一切歸於沐安然的存在太過礙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好不容易,熬到了儀式結束,沐安然心裏鬆了口氣,正要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兩個人合葬的墓碑前,突然,一雙手伸過來,直接將她推到了一邊。
“你這個人,有沒有點羞恥心,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敢上來放花。”
沐安然被拉了一把,腳下不穩,踉蹌了兩步,但她還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她站穩以後,抬起頭,看着周圍的人,一群人看到她狼狽的模樣,並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有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沐安然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苦澀,不過,從她接受這樁荒唐的婚姻以來,這樣的目光從來沒有少過。
她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傅君寒,男人看了過來,只是他的眼神中沒有溫度,疏離地像是個陌生人。
沐安然頓時覺得呼吸一窒,對她來說,其他人的目光,她習慣了,她唯獨不想看到傅君寒對她的厭惡。
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白可欣見到那女人出現,眼前一亮。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傅君寒的表妹,傅君寒的母親秦若兮的外甥女,秦思悅。
秦家雖然現在比起傅家要沒落了不少,但終究也曾經是蓉城的名門世家,所以,白可欣也早早地就和他們建立了聯繫。
這個秦思悅,是秦家這一輩兒最小的女孩子,所以,她從小被長輩們當做公主一樣寵着長大,沒人敢和她作對,脾氣自然就不怎麼好,現在她站出來和沐安然唱反調,一會兒可有好戲看了。
被所有人像是看耍猴一樣的盯着,心裏也清楚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幫她說話,沐安然只能裝作沒聽到剛剛的諷刺,又重新站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鮮花擺好。
其實她也沒什麼心情留在這裏,接受所有人充滿了惡意的視線,但是,畢竟她是傅遠旌名義上的妻子,再怎麼不願意,也要把禮數做得周全,這樣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是,在其他人看來,她這舉動,倒像是在故意地挑釁一樣,有種刻意示威的感覺。
秦思悅盯着沐安然,只覺得這個女人的臉皮是真的厚,都被她這麼諷刺了,竟然還能巋然不動地站在這裏,不肯離開。
“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這是我阿姨和她丈夫的墓地,不許你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玷污,這裏不歡迎你,你應該識相一點……”
她還要說些什麼,傅君寒卻突然開了口,“思悅,好了,不要亂說話。”
男人一開口,秦思悅不高興的扁扁嘴,白可欣的身體一僵。
這是傅君寒看不過去沐安然被欺負,想要給她解圍了嗎?
“這種人,還不配你和她計較,也沒必要為了她壞了心情。”
傅君寒淡淡的語氣,卻像是寒冬的冰雪一般,讓沐安然手腳冰冷。
她這種人……么?
原來在他心裏,她已經是這麼一個提到就倒胃口的形象了。
沐安然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裏翻滾的情緒,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不知道過了多久,漫長的儀式終於結束,而天也開始慢慢地掉雨點了。
沐安然這才記起,今天手機有收到過一條信息,說是有強颱風過境,今天會有一場大雨。
其餘的人,看到天色變了,紛紛上車,準備離開。
沐安然猶豫了一會兒,打算坐傅家的車離開。
只是,剛剛走過去,秦思悅就叫人把車開了過來,擋在了她前面,對着傅君寒說話,“表哥,這次你把女朋友帶回來了,家裏可一直等着你帶人回去給他們看看呢,正好今天你有空,不如就現在吧?”
傅君寒微微皺眉,的確,秦家在知道他帶着女人回來,就一直催着他把人帶回去,讓他們把把關。
可是,他還從沒想過,要把白可欣帶回去。
白可欣不是沒有催促過,但是,他總是想辦法迴避過去。
他的潛意識,總是對這件事有種說不出的抗拒。
只是,這次被秦思悅當面提了出來……
傅君寒本想拒絕,卻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沐安然,她此刻低着頭,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好像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卻無動於衷。
傅君寒的眸光暗了暗,“好,那就今天。”
說完,直接一腳油門,離開了這裏。
沐安然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那輛車就已經開得只剩下車尾燈給她看了。
秦思悅瞥了沐安然一眼,“沐小姐,今天我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你還要舔着臉跟着我表哥一起回家,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得厲害,我警告你,現在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你別想着用你所謂的輩分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以後,你有多遠,離我表哥就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