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暢聊
等眾人停歇下來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太陽也高高升起,眾人除了先天高手也都是武道高人,站在烈日下炙烤全然不覺炎熱,但是莫家誠一家五口可都是尋常百姓,身上有傷還受了驚嚇,坐在地上眼看着嘴唇臉色越發蒼白,連身體也開始搖晃起來。
侯通天一看不對頭,急忙說道:“諸位大戰一夜,也都疲倦不堪,這裏荒郊野外更不是談話之地,不如咱們去前面村鎮歇腳吧!”
木槿芝小臉一紅,急忙說道:“哎呀!諸位都是為我才淪落至此,我竟然還沒想到照應大家,實在有罪,這是臨近西平縣,咱們再往前走十里路就是西平縣最近的西平鎮了,不如我等到前面鎮子打尖吃飯,再療傷歇息吧。”
在柳利人的幫助下暫時壓制住內傷的阿吉長老忙開口勸慰道:“郡主不必傷懷,不共戴天的賊人尚且存活,我等更要重整旗鼓,保重身體啊!”
“四伯伯說的是,時近晌午,咱們快些走吧。”木槿芝聞言點點頭,看了眼身邊的侯通天問道,“侯家哥哥你也和我等同去吧。”
侯通天看着木槿芝說完話的緊張表情和微顫的那長長的睫毛,忍不住笑道:“自然同去,我和柳老爺子還有好些話要說哩!”
眾人都是江湖兒女,也沒有什麼行裝,也就莫家誠從瓦礫堆里扒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包袱,然後眾人就順着大道往前趕,幾個傷病號則相互扶持着前行。
十里路眾人走了近半個時辰,終於到了一處人煙密集的集鎮,這裏是進出城前的鎮子,開了許多車馬店和酒家旅舍,柳利人隨便看了兩眼就帶着眾人去了一家松木搭造的酒家,他在眾人在年紀武功都拔尖,江湖經驗又豐富,於是眾人也都樂得聽他安排。
撩起門帘柳利人就走了進去,侯通天和木槿芝幾人緊隨其後,十多人瞬間把原本冷冷清清的酒家擠得熱氣騰騰。
店家是個身材中等的年輕人,見客人上門,急忙迎上來,一邊用手裏的抹布擦板凳,一邊機靈的看着眾人,問道:“幾位客官來了?是打火吃飯還是住店?”
“去把好酒好肉都呈上來,再收拾幾間空房出來。”柳利人說著話大刀馬金的端坐在桌前,朝着侯通天幾人擺擺手,道:“郡主和蔡兄弟還有韓師弟、侯小子你們都過來,四哥你和二位小輩先上去休息吧,一會我讓店家做點麵湯肉食送上去。”
阿吉長老帶着僅存的兩個弟子就在酒家的帶領下去了客房,柳利人幾人等了片刻,店家就端着熱騰騰的飯菜送了上來。
“幾位客官久等了,還請慢用。”店家陪着笑拿來一壇酒,“幾位客官還有什麼事叫我就行。”
店裏總共只有三張桌子,侯通天他們五個人就佔了一張桌子,還從別處搬了張凳子,他們吃了片刻后,就看到莫家誠從後房走出來,訕笑着和店家搭話,手裏還攥着幾個銅板。
桌上吃飯的都是武林高手,耳聰目明,分明聽的是莫家誠在和店家商量兩塊銅板給自己下一碗素麵。
木槿芝心裏一酸,想起了疼愛自己的父王,登時眼圈便紅了,說道:“莫大哥不必為難,店家你且好吃好喝的招待好這一家人,與我要錢就是。”
莫家誠畏畏縮縮的和店家過來,兩人千恩萬謝,最後店家拉着莫家誠往後房走,嘴裏還嘟囔着:“你小子真的前世修來的福分,遇到善心的活菩薩,快跟我來后廚拿吃食吧。”
“郡主和老王爺一樣都有慈悲心腸,可恨天道不公,竟讓血……那魔教興盛起來……”蔡贇見木槿芝放下碗筷唉聲嘆氣,也想起往事,咬牙切齒道。
“郡主你放心,我定會幫你報仇雪恨,你先吃些東西,免得餓壞了身體,豈不是叫那些魔教賊人高興?”韓春龍給木槿芝倒了一杯茶水,柔聲寬慰道。
柳利人也長嘆一聲,放下筷子,冷哼道:“可恨賊人太狡猾,血魔教自千年前突然崛起,就殺的人頭滾滾,要不是碰到了大宗師雲東流,恐怕能開天換地,即便被滅,歷史上也死灰復燃了許多次,近十多年更是把滇南四州都佔據了一半,可惜血魔教老巢從來也找不到,就算正道聯合出手也只能殺死一些小嘍啰,傷不了他們根基……”
三人頓時開始聲討血魔教,侯通天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抱着豬蹄啃得速度也放慢了,唯恐遺漏了先天層次才能掌握的秘聞。
聽他們說了半天,侯通天忽然問道:“柳老師,韓兄,既然血魔教是人人共知的邪魔外道,為什麼你們點蒼劍派還會在自己身邊留這麼個正道之敵而不剿滅?血魔教再厲害比點蒼劍派可是雲泥之別啊?千年前雲東來能滅了血魔教,點蒼劍派里和雲東來一樣是大宗師的前輩應當也不止一位吧,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唉!”柳利人垂頭喪氣的說道,“侯小子你有所不知啊!天下一等一的大派,除了劍神山莊創立不足300年,也就點蒼劍派時間最短,不過1800多年,底蘊不雄厚,千八百年來大宗師只有祖師一人,而他老人家早已在武聖殿常住,而我派為了維持武聖殿的聽道名額,還要把大半先天弟子派到武聖殿聽侯差遣,與那天外邪魔交戰,因此我們點蒼劍派只是經營好自己的滇西一州便心滿意足,哪裏有心思和閑人去管鄰居的死活?”
韓春龍也有些羞愧,低聲道:“我們也是有心無力,無力消滅血魔教就只能派遣部分弟子出來救助支撐。”
木槿芝似乎早就知道這個情況,因此並不驚奇,反倒轉過來勸柳利人和韓春龍,說道:“我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天下一等大派不光要培養弟子,還得抵禦天外邪魔,能有柳叔叔和韓世兄出手相助,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柳利人一口氣喝了三碗酒,而後苦笑道:“你看自從點蒼劍派創立山門,哪有幾個弟子行走江湖?又哪有幾人離開過滇西?說來說去還是底蘊太薄,高人太少,自然不能像上清、迦葉和域外三派這等老傢伙們一樣底氣足,能威震九州,你且看這些戲文里講的大俠客多半都是這些大派的弟子……”
侯通天聽完頓時深有同感,前世里自己四個師侄被人打敗,都是自己親自不遠萬里去追殺敵人,門中後繼無人,無人可用,就是最大的悲哀。
等到幾人酒足飯飽后,柳利人已經有些微醺,而傷勢最輕的阿普和另一名少年阿布也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傷還未愈怎麼出來了?”木槿芝問道,“四伯伯傷勢怎麼樣了?”
“我們本就沒受什麼傷,歇一會就好了,四爺爺他說謝謝柳爺爺的丹藥,剛才四爺爺運用教中秘法已經穩定了傷勢,現在正在休息。”
阿普面帶哀愁,師長同門的死亡對她打擊太大,連聲音也不似以前活潑,反倒有些軟綿綿的。
“走吧,此處不肅靜,去我屋裏說話。”
柳利人起身本想回去睡一覺,但見眾人談興剛起,便招呼眾人去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