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玉頂焚骨爐

第二十章 玉頂焚骨爐

凌晨四點、頂着倆大黑眼圈的申遠打着哈欠坐在方老闆的別墅客廳裏面,聽着申不疑口沫橫飛的講訴着這一晚上的驚心動魄。不時地看看旁邊揉着眉頭閉目不語的劉文、腦子裏是一團漿糊、、、

“你是說、外面這四個人都是那個五仙教的出馬仙?”申遠問申不疑道。

申不疑鄙視了他一下、答道:“你聽了半天難道耳朵漏風了?那兩個年輕的才是五仙教的、剩下那兩個狗男女就是委託五仙教王子衡幹掉方老闆的人。”

申遠疑惑:“因為什麼要殺人?”心裏立馬緊張起來。華夏的百姓、算得上是人類歷史上對家國刑罰最為畏懼的一個群體了。申遠骨子裏自然對這些涉及到人命的事情極其敏感。

申不疑道:“對付一個生意人、還能因為什麼?錢唄、、、”

申遠撓了撓頭、不解道:“修行人還會缺錢嗎?要是連你們都要為了錢謀財害命挖空心思的算計、那還修的什麼道練什麼功夫?造假販毒走私豈不是更痛快?”

申不疑恨不得把敷在左臂上的冰袋砸在他的大臉上、氣沖沖的說道:“叔沒教過你嗎?修行人又不是全都是出家人!就算是出家人難道就不用吃飯了?敏珠林寺在全天下有多少產業多少{行走者}你知道嗎?法侶財地!修行也是對自我的提升、對所有資源的最大利用!說到底還是利己!順應大勢維繫大環境的穩定平衡才是衍伸出的利人!唉、、、愁死你叔了、、、”

申遠翻了翻白眼、在劉文面前被申不疑這個{保鏢}數落讓他覺得很傷面子,便有些不滿的說道:“怎麼?戳穿你們的紙面具就惱羞成怒了啊?、、、”

還沒等他說完、申不疑就陰陽怪氣的打斷了他:“停!別一口一個“你們你們”的、你現在是我的門主!你得說“咱們”了!”

申遠被噎了一下、沒什麼話可說了。隨即開始轉移話題:“那這幾個人怎麼辦?放了還是交給警察?總不能給、、、埋了?”

申不疑也撓了撓頭、答道:“交什麼警察?什麼罪名?佈陣用鬼咒術害人啊?放也不能這麼放、現在放就是低頭認輸!咱們丟不起這個臉面!這事本來就是王子衡他們白堂辦事過了界,{偽托天命、謀財害命,}這些可都是幾千年來修行道門的大忌諱!咱們受人委託救人性命、是正道,憑什麼低頭認輸?”

劉文睜開眼睛看着二人、一臉疲憊的說道:“這次真是連累你們了、我真沒想到後面竟然牽扯到五仙教這樣的大教門弟子、、、本來我以為最多就是有幾個走歪路的修行人設圈套詐些錢財什麼的,誰知道對方來頭這麼大!真是對不住了。我現在一切都聽二位的、你們要是決定收手,我即刻讓方老闆一家避到海外去。五仙教那邊我去交涉,我跟他們有一些聯繫、、、”

申遠擺了擺手,打斷她。說道:“別這麼說、既然決定交你這個朋友了還答應了幫忙,就算遇到什麼危險和困難我們也不能半路就撒手。那樣就該讓人笑話我們鑒玉師一門了!客氣的話不必再說、這次我替不疑做一次主!反正交手也沒吃虧、人在咱們手上,先扣着!等他上門來要,必要的時候讓方老闆再舍些錢財、各退一步也可以!你們看怎麼樣?”

劉文沒說話、感激的對申遠笑了笑便看向申不疑。申不疑抬頭看看申遠、出奇的沒有嘲諷,反倒對着申遠點了點頭。

申不疑道:“行!聽你的、不示弱,等着看王子衡怎麼出招。我總感覺這不是五仙教辦事的手段,裏面肯定有隱情。事情的起因、聽那兩個雇兇殺人的狗男女說是因為方老闆前些年在城北新區買下的一塊地皮!有人看上了這塊地皮想收購然後轉手賣給一個京城的大電器網商公司做倉儲物流基地。方老闆不想賣、就引出了這幫人背後算計他,這事似乎挺複雜。我已經安排人去排查了、方老闆這邊就拜託劉小姐也去查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發現及時通知我、我已經派刀仔和墨魚兩個去醫院暗中保護方老闆的安全了。暫時不用擔心醫院那裏。”

劉文點了點頭、答道:“好的、我聽你們的安排,我想這件事過後方老闆也一定會有所顧忌。會放手退避的、哪怕那塊地皮不要了,也一定以和為貴。不能讓你們太為難!”

申遠讚許的看了看劉文、回給她一個笑臉、、、這是個識大體知進退的女人。

劉文先行回市區去醫院找方老闆的助理去了解情況了,剩下申遠和申不疑加上小七三個、在別墅的廚房裏打量着捆的嚴嚴實實的四個傢伙。

原來就在申不疑被挾持上樓去見王子衡的時候、獨自趕到別墅這裏也想查探一番的劉文正好做了一回{黃雀},劉文發現了申不疑正在打探周圍別墅的情況、正要上去打招呼時,突然看見有人在暗處出手放倒了申不疑身邊的小七!然後申不疑被脅迫獨自進了小樓!

情急之下的劉文直接潛行到使骨針的黑子身後、暴起將他打倒!並且直接卸掉了黑子使骨針的右臂關節、、、黑子痛醒之後的一聲慘叫、讓樓上的王子衡方寸大亂,申不疑正好趁勢反擊得手擺脫困境。同時也驚動了監視方老闆別墅的斑仔和墨魚兩個人、還有在他們背後虎視眈眈的另一名王子衡的手下!

王子衡的那個手下衝過來想救下倒地的黑子、又引來了斑仔和墨魚,結果二人認出了劉文、三人便開始圍攻王子衡的那名手下,最後的結果就是王子衡損兵折將逃之夭夭。

“四對四、要不是劉文湊巧看到了這個黑子對我們出手,並且直接下手打亂了王子衡的部署,這次搞不好就是我們四個全軍覆沒了、、、”申不疑走來的時候唉聲嘆氣的對申遠說道。

申遠聳了聳肩、說道:“有心算無心、他們在暗咱們在明,佔個先手很正常。再說了、結果不還是你們大獲全勝嘛!別糾結了、看看還能不能從這幾個人嘴裏挖一點猛料出來。”

申不疑讓服了解藥恢復過來的小七把那兩個{狗男女}先帶到樓上看着,自己和申不疑審問白堂王子衡的兩個手下。

叫黑子的傢伙嘴裏還被塞了一團破抹布、嗚嗚嗚的在沖申遠兩個人瞪眼睛,估計拽出那塊臭抹布后肯定會噴出一股股的大髒話、國罵什麼的。

申不疑一把把他扒拉到一邊地上躺着、站在那名跟在王子衡身邊被他用骨針暗算過的手下面前,沉聲問道:“再問你一次、謀財不害命、、、是江湖的規矩,你們為什麼要直接取人性命?這事是王子衡私人接的委託還是你們堂口派的活?”

這名三十來歲的男子長着一雙透着冷漠的死魚眼、似乎不怎麼在意自己被捆成粽子一樣的階下囚境遇,一直安安靜靜的靠坐在牆角。聞言翻了翻眼睛看着申不疑:“我大哥就是五仙教白堂王子衡!我大哥就是五仙教、就是白堂!誰接的活、有區別嗎?你們怕了?怕也晚了、、、梁子已經結下了!謀財不害命?啐!謀財就特么是害命!也沒區別!、、、”

申遠突然問道:“樓上那兩個人怎麼跟你們聯繫上的?總不會是看了你們五仙教貼的小廣告跟你們打電話約來的吧?”

男子聞言嗤笑道:“我怎麼知道那兩個爛人怎麼聯繫的大哥?我們三個都是小弟、跟大哥混飯吃而已!”

申遠捏了捏下巴、對申不疑說道:“別問了、動大刑估計他們也不會說出什麼來。他吃死了咱們不會跟他們撕破臉。”

男子冷冷一笑、說道:“你們明白就好!半路壞人大事、這可是在咱們五仙教的地盤上面。管你們什麼鳥鑒玉師、都得給老子們老老實實的賠罪認錯!要不然、、、呃!、、、”這傢伙的狠話還沒放完!站在身前的申不疑一腳就點在了他肋下三寸左右的穴位上、頓時一口氣接不上來滿臉慘白,冷汗都瞬間流了下來!

申不疑眼裏露出狠厲神色、獰聲說道:“階下囚一個、說這些屁話你難道是想求死嗎?個人身手可以分個高低、但別家山門豈是你這種貨色說辱就辱的?五仙教什麼時候輪到一個白堂王子衡做主了?當胡家人死光了嗎?、、、”

男子咬牙忍着劇痛、死死地盯着申不疑,顫抖着說道:“有種就宰了我!看你們能不能活着走出關外!、、、”

申不疑收回腳、露出慣用的輕蔑神情:“想宰了你,你哭都沒用、、、不想讓你死,老子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想死也得哭着求老子?信不信?”

男子聞言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一言不發了。

申遠看了看躺在另一邊地上、捆的更加嚴實的黑子,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想了想、還是扯掉了黑子嘴裏的破抹布。沒等申遠發問、黑子先啐了幾口嘴裏的臟臭口水,然後大叫:“兩個癟犢子!別問俺了!俺二刀哥都啥也不告訴你、俺也不會說的!”

坐在牆角的“二刀哥”一下子張開了眼睛,惡狠狠的看着黑子、叫到:“閉上你的狗嘴!一個字也別再說了!你個蠢貨!、、、嗚!、、、唔、、、”申不疑一看這黑子張嘴就露了這個叫“二刀”的傢伙名號、立馬就是一樂,心想這還真是個憨貨!看來好好套一套話興許還真能挖出點什麼東西來。

申不疑撿起剛剛從黑子嘴裏扯出來的臟抹布一把塞進了這個叫二刀的傢伙嘴裏!堵住了他對黑子的威脅、臟臭的抹布加上黑子的口水味道頓時把這個叫二刀的中年男子噁心的差點背過氣去!

黑子被罵了一頓、眼裏流露出一絲自責和羞惱,然後哼了一聲。再也不開口了、、、任憑申遠百般誘導也不發一言了。

申遠和申不疑無奈、覺得這兩個人都是有恃無恐的主,根本就不買他們的帳。最後申不疑又找了塊抹布塞住了黑子的嘴巴、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兩個傢伙對面看着他們,申遠自己溜達着上了二樓去審問那對“狗男女”。

這對“雇兇殺人”的男女只被小七在背後捆住了雙手、沒像那兩個五仙教的傢伙一樣被捆的像粽子一般。申遠進入關押他們的書房的時候那個女人還在嬌聲哀求小七給她鬆開繩子讓她去衛生間方便方便、、、

小七是個年紀看起來比申不疑還小的小夥子、被這個只套着一件春光四泄的睡衣,媚態十足的婦人給纏磨的面紅耳赤,看見申遠走了進來立馬就跳起來喊了聲“門主”然後就推說要下樓去替申不疑看守兩個五仙教門人、、、趕緊逃之夭夭了。

申遠剛過來的時候就和申不疑三個手下一一熟悉了一番,知道這個小七剛剛十九歲、是申不疑從大馬老家帶過來的得力手下。大馬申家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從南洋一場“屠華”風暴中救下並收養了成為孤兒的小七,故此小七對申家一直忠心耿耿、算是申不疑的小班底之一。不過小七雖然辦事還算得力、但遠沒有申不疑的老辣圓滑,就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少年一般。

申遠打量了一下這對男女、女人看見小七已經下了樓,申遠則是一副老奸巨猾的玩味表情。一時間沒敢再鬧么蛾子、、、只是低頭哀求申遠讓她去一趟洗手間。申遠慢慢走過去、故作高深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兩個人,直到看的他們倆低下頭一個勁兒的哆嗦。

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傢伙是肯定知道修行者的恐怖手段的。申遠露出一絲壞笑、、、

半個小時后、申遠施施然的走出了房間,房內的兩個傢伙癱坐在地上滿臉沮喪。剛才他們就差把自己上幼兒園時做的那些破事都給招了出來、現在兩人只能等着命運未知的安排了。

申遠來到樓下把申不疑叫到了客廳、將樓上兩個傢伙供認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起來。中年男人叫王寶、是城北新區一個手握實權官員的弟弟,這些年藉著哥哥的威勢做了不少上下裡外勾結的斂財生意。

當然、大半錢財都要上繳哥哥以用作他升遷攬權的資本、、、嫵媚女子原是他哥哥偷偷養在外面的外宅、玩的膩味了就直接甩給了這個在外面替他斂財的弟弟來做‘接盤俠’!女的叫馬凌、這些年一直跟着王寶的哥哥王軍花天酒地的過着揮金如土的生活,現在有些人老色衰被拋給了王軍的弟弟。馬凌心裏自然是百般不甘!

但深知王軍心狠手辣性格的她,卻不敢有離開哥倆的心思、她知道太多哥倆見不得光的秘密了!一旦她有離開的心思、恐怕這哥倆絕不會讓她好好活下去,必然會將她滅口!

這次對付方老闆、王寶和馬凌兩個人其實就是聯絡員的角色而已,王子衡幾個人是王寶的哥哥王軍讓他在吉通地區的一個縣城直接開車接回來的。兩個人只是負責幫王子衡指認方老闆的面孔、房子、家人、公司等等信息,還有提供這套小別墅做為據點。

原來京城一家大型網商電器銷售集團看上了城北新區的一大塊地皮想做一個能夠輻射整個關外地區的大型倉儲物流基地。對很多官員來說、招商引資本就是一件極大的功績!而大面積地皮的轉讓,這裏面本來就會有無數貓膩隱藏其中、、、一收一放之間就可能有數不清的錢財落入中間人的口袋、、、光是幾百上千畝地的各種手續跑下來,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麻煩了。

方老闆這些年也算得上是八面玲瓏、生意做的是有聲有色,這一大塊地皮其實已經算得上是他手裏最大的一塊資產了!既然知道了地皮被這家大集團看中、方老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手?丟掉這麼大的一塊蛋糕?

就在王寶囂張的找到方老闆直接提出想原價收購這塊地皮后、知道輕重的方老闆當天晚上就拎着整整一箱的現金找到了王寶的哥哥王軍!想緩和一下對方的貪婪,保下自己的巨額利潤、、、

結果就是,對這些上門“看望”自己的老闆、向來都是來者不拒的王軍竟然罕見的大發雷霆!直接將方老闆連帶着一箱現金掃地出門!還給監察部門的朋友打了電話、威脅方老闆如果再有這樣的違法行為就直接扭送他到監察部門去‘喝茶’!

方老闆知道、這是對方執意要從他手裏收走這塊地皮了,這一點小錢。對方已經不放在眼裏了、、、一時間方老闆進退兩難。

這些年他的生意做的雖然沒有達到一方巨頭的規模、但也算得上是風生水起,幾個億的資產也還是有的。根基也都扎在了盛京城本地、按理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敢和這樣手握實權的官場人物翻臉,可這次的利潤已經超過了他一半的身家!而且就算是他沒有將地皮轉讓出去、自己擴大經營物流生意也算得上是穩健的投資,哪怕是直接跟那家京城的大型電器網商集團開展合作也都是有可能的!

俗話說:錢迷人眼、、、方老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最終選擇了不妥協!就這樣竟然引出了五仙教王子衡這樣的修行人對他直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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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玉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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