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咒迷蹤
站了有十幾秒鐘、申遠只覺得劉文好像已經獨自下樓溜了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了。更別提申不疑那兔崽子、更是蹤影皆無。
手裏的黃紙符咒已經有點發燙了、申遠知道:要麼馬上收起符咒、要麼立刻就將符咒打出去。
但是灌注靈力激活后的符咒如果不使用就斷掉靈力收起來的話,這張符咒就算是徹底廢掉了,變成廢紙一張!
可如果現在這樣連續用靈力激活控制這張符咒、自己估計連三分鐘都堅持不下來就得虛脫掉!怎麼辦?扔不扔?往哪扔?、、、
糾結的要死。申遠咬了咬牙,決定探身進門看一看!心想:要是看到壁爐里已經鑽出了什麼‘東西’就把符咒一扔,然後立馬跑路。
如果壁爐只是‘變身’成了個大空調往外噴陰氣玩、沒有噴出來鬼怪什麼的、就把這符咒貼在壁爐頂上,再把懷裏那三塊驅魔玉符也壓上去看看能不能勉強鎮壓一下。
不管什麼情況、最後的結果當然全都是跑路,頭一個結果是往別墅外面跑、后一個結果就是往樓上跑,馬上去找申不疑。
鼓足勇氣的申遠左手攥着三枚玉符、右手虛引着黃紙符咒,一閃身、轉到了門框旁邊,眼珠子瞪得老大。仔細看向壁爐的方向、、、
果不其然!那口壁爐此時就像是幽冥地府開的一扇天窗一般正在哇哇噴吐着大團大團的陰寒氣息、不用運用靈力,用肉眼幾乎都能看出來那陰森冰冷的氣息彷彿是灰色的薄霧一樣糾結着噴出來。
但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恐怖成型的東西出現,只有一團團讓人恐懼的陰氣在壁爐外面翻滾。
申遠稍稍鬆了口氣、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一步、兩步、申遠慢慢的移向陰森的壁爐,已經陰涼到能讓人渾身發抖的溫度里、申遠的額頭鬢角處還是流下了一滴滴的冷汗!
小心地站在壁爐旁邊、申遠側耳聽了聽門外的動靜,另外兩個人就像讓別墅里看不見的鬼怪給吞噬了一樣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傳過來。申遠打定主意:貼上符咒、壓上玉符后立刻往別墅外面猛竄!絕不停留、、、
申遠運轉靈力、感覺到手裏符紙的溫度已然達到最高,然後猛地一抖手!將符紙向壁爐的頂部外檐那裏射了出去!距離不足兩米、本來輕飄飄的一張符紙灌注靈力后卻像一道光芒一樣筆直的飛向壁爐。
“啪”的一聲輕響、符紙牢牢地吸附在了申遠瞄準的那個位置。“咕咚”申遠竟然咽下了一大口口水、心裏居然感嘆了一下:好神奇!、、、
隨即申遠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猛地躥過去一大步、抬手就想把左掌心裏一直牢牢攥着的三枚玉符鎮壓在壁爐的頂上、、、“轟”的一下震動!一股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就把張牙舞爪衝過來的申遠震飛了出去!
“吧唧”一下、措手不及的申遠足足飛出去有三四米遠的距離,然後像個麻袋一樣重重的仰面拍在地面上。陰冷的氣息炸的申遠渾身的皮膚像被人拿乾冰砸了一樣如撕裂般劇痛。連眼球都被凍的酸澀難受!
緊接着就是腦袋、五臟六腑和渾身的關節裏面,疼痛感瞬間鋪天蓋地的襲來。
而在半空中飛起來的時候,申遠竟然正好看見那張符紙隨着陰氣的爆炸、上面的符文一閃!一瞬間就燃成了飛灰、、、“T,M,D、真的好神奇、、、”這是申遠仰面砸在地上的同時腦子裏瞬間閃過的念頭、、、
“嗚、、、呼、、、”勉強抬起頭的申遠看着暴走的壁爐,煙道裏面就像有一頭凶獸想擠鑽出來一般的在顫動!發出像陣陣空氣在猛烈流動般的聲音。他想爬起來、掙扎了幾下,只勉強抬起了上半身。看着一團翻滾濃稠的灰色陰氣撲面而來,申遠腦子裏一片空白、、、
就在申遠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聽見背後急匆匆的腳步聲臨近,還沒想到會是誰跑過來。只覺得後背上一下子貼上來一具身體,肩膀用力的撐在了搖搖欲墜的申遠後背上。
同時一隻纖細的手臂越過申遠的右肩、手掌打開正對着那團翻滾而至的灰色陰氣:“薩卡切尼、多艾爾和、、、”
申遠這時神智都已經不清醒了、只覺得眼前伸出的那隻纖細手臂上、襯衫袖子已經被撕開到手肘的位置,白皙的手臂皮膚上縱橫交錯的紋畫著一組組黑色的字符圖案、一直延伸到了手掌根部。
隨着年輕女聲喊出的奇怪密咒、那只有着詭異甚至帶着神秘美感紋身的手臂上,爆發起一陣強烈的波動!一股看不見的靈力從手掌中猛地噴發出去!
翻滾而至的灰色陰氣就像是被一柄看不見的利刃猛然劈砍成了兩半、向二人身體兩側飄散開來、、、“是劉文嗎?”這是申遠昏迷前最後的念頭、、、
昏迷中、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只過去了一瞬,申遠齜牙咧嘴的睜開了眼睛。努力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書房的沙發上面。
感受一下渾身上下依然存在的疼痛、申遠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連忙掙扎着抬起頭來、只見申不疑正閉着眼睛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休息,劉文則在旁邊的小沙發上面拿着一件東西在獃獃的看着。
申遠注意到、劉文手裏拿着的正是壁爐頂上放着的那個錢包。
“醒了?怎麼樣?沒什麼事吧?”申不疑察覺到申遠的動靜、抬頭看着申遠。申遠注意到、這小子笑容裏帶着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劉文趕緊過來扶着申遠坐起來、然後遞上一個綠色的玻璃瓶子,上面都是英文。
“快喝吧!、、、是礦泉水、、、”劉文注意到申遠似乎不認得這瓶進口的礦泉水,急忙解釋道。
“咕咚、咕咚”申遠一口氣喝下大半瓶,抹了抹嘴巴、感覺這進口高檔貨味道也就一般般。這時申不疑帶着一點玩味的笑容看着他說道:“你膽子挺大、命也夠硬!剛才要不是劉文先趕回來、估計你最少也得在床上趴上幾個月才能緩過來了。再慘一點丟掉半條命都有可能!”
申遠看了看燈光、問道:“過去多久了?那隻鬼呢?”
申不疑道:“你昏過去一個小時了,鬼?什麼鬼?”
“壁爐里的鬼啊?要不然哪來的那麼大的陰氣、跟瀑布似的!”
申不疑撓了撓太陽穴、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有陰氣並不一定就有鬼,一般的情況下哪有什麼真正的鬼怪會在世上顯形?都是修行人借用陰氣施展咒術而已、、、”
“嗯?那陰氣暴動到底是怎麼回事?”申遠突然覺得這孫子有點不對勁、、、
“好啦好啦!是我在三樓的閣樓窗口那裏發現煙囪上很不對勁,就爬上去查看。結果發現那鬼咒術的咒力就是從那裏散發出去的,主顧可正在醫院裏要死要活呢!我感覺咒力正在越來越強!怕醫院那裏方老闆挺不住翹辮子了、一着急就直接用靈符把煙囪口給封死了、誰知道你們正好在壁爐旁邊。劉文去三樓找我、發現我不在就給我打電話,我一聽你正在壁爐旁邊就趕緊爬下來救你,誰知道你自作主張也在裏面堵壁爐!幸虧劉文先跑回來一步、幫你擋了一下陰氣倒灌,要不然你可就夠嗆了!”
“搞了半天那陰氣是你給堵回來的?咱們兩頭堵結果給堵炸了?”申遠瞪着申不疑。
申不疑一拍手、誇到:“聰明!當得上本門門主的大位!你看、我一說你就明白了、、、”
“我當你奶奶個腿!搞半天差點把我炸死都是因為你作的妖!你差點害死我知不知道?”申遠氣得半死。
申不疑嬉皮笑臉道:“巧合、嘻嘻、純屬巧合!我還以為你沒嚇得竄出去就不錯了,誰知道你膽大包天的竟然拎着符咒就衝上去【堵槍眼】了、、、不過你現在不是好好地嘛、木事木事啊!還不趕緊謝過劉文道友、要不是她先一步沖回來救了你,現在你肯定趟醫院裏搶救呢!”
申遠看着他磨了磨牙、不再搭理他,轉過頭看着劉文、說道:“劉小姐、這次真是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非得讓這坑人的貨給害死!”
劉文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應該的,你們倆是過來幫我處理這鬼咒術的。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遇險呢!還好都有驚無險、我剛才給醫院那裏打了電話,申不疑先生其實處理的很及時。差不多就在他發現鬼咒術的靈力變強時、醫院裏方老闆突然傷情惡化了,差一點就救不過來了。咱們這裏封住了鬼咒術的陣眼、剛剛好救下了方老闆的性命。”
申遠疑惑道:“不是說那枚‘青牛’、、、”
“咳咳!”申不疑一聽見他差點說出來‘青牛印’三個字急忙大聲咳漱起來生怕他說破了青牛印符咒的秘密。申遠抬起頭白了他一眼、繼續問他:“那枚符咒貼在方老闆胸前不是能保他一段時間嗎?怎麼突然就不靈了?”
申不疑歪了歪嘴巴、說道:“本來肯定可以的、不過剛才劉小姐說那枚符咒不見了,不知道被誰拿走了。所以咒術突然變強那一下、應該就是要取方老闆的老命!結果被咱們倆兩頭一堵、、、給破掉了。”說著、申不疑從身後掏出來一個蓋子貼着黃紙符咒的小塑料箱,能看到裏面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呶!你要看的【鬼】就在這裏面了!”
申遠站起來盯着那個半透明的小箱子、問道:“鬼?這就是壁爐煙囪裏面的【東西】?”
“對!佈置鬼咒術的所有東西都在這裏面了。”申不疑有點得意的搖了搖箱子、繼續顯擺:“方老闆的血、指甲、生辰八字,還有照片。施咒用的符骨、符咒灰燼、墳土、、、用一塊紅布包着釘在了煙囪裏面。下手的應該是關外的老薩滿教門子弟、手法不低,如果沒人干預、正常是八天。八天過後被鬼咒術纏身的人必死無疑!”
“什麼人乾的?”申遠急忙問道。
“這個、就是下一話題了。”申不疑笑嘻嘻的看着劉文道:“至少現在、方老闆的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我們現在只管解決這些【非人】的麻煩,至於是誰下的手、要看劉小姐要不要追查下去了。”
劉文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我明白、這次多虧你們了,要不然我自己連鬼咒術都認不出來、無論如何也救不下方老闆的性命。報酬你們放心、我回去后馬上準備,明天就打到申先生的卡里。”說著、劉文看了看申遠。之前在申遠的古玩店談妥的時候、劉文就已經要到了申遠的銀行卡號。
申遠還有點不好意思:“沒什麼、報酬那些不提也罷、、、”申不疑在一邊翻了翻白眼。
劉文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二人說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二位能幫忙查一下究竟是什麼人在對方老闆下手,千日防賊終究不是辦法、、、”
申不疑搶先答道:“劉小姐、這事就複雜很多了,咱們江湖人輕易不參與世俗事、這你應該知道。我不多說什麼、這件事我可以幫忙查一查緣由,但需要時間。至於能不能查到什麼、查到后應該怎麼做,還請理解我們的難處。我們倆是想跟您結個善緣才幫忙查下去的、但現在不能打包票一定能解決,您應該會理解吧!”
劉文趕緊點頭:“應該的、您能答應繼續幫忙我就十分感激了,這份心意我記在心裏了!以後但能報答一定義不容辭!”
申遠倒是覺得自己兩人有點攜恩圖報的意思、有一些慚愧,但也沒好意思多說什麼。只是向劉文點了點頭,表示他也同意。劉文見到又是對他感激的笑了笑。
佈置在別墅內的鬼咒術陰陣被毀掉了、三個人又仔細的排查了許久,確定房子內沒有別的【手腳】后便帶着封印好的塑料盒子走出了別墅。
隨着三人走出那個小院落、申遠只覺得剛剛來這裏時感覺到的那股陰冷的氣息在迅速的消散,四周的綠色植物似乎都透出了一股生氣。就連玻璃窗看起來都不在有那種灰濛濛的感覺了。
開車返回市區的路上、劉文再次打電話確認醫院裏的方老闆已經轉危為安了,雖然還未清醒過來。但是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醫生說這幾天如果能清醒過來的話就可以慢慢恢復了。
三個人都是鬆了口氣、尤其是申遠,第一次踏入修行者的江湖處理這種【事件】他是真心的希望能開門大吉落個皆大歡喜。雖然兩個人差點弄巧成拙害了自己,但終歸算是就下了方老闆的性命。似乎也算不錯了、、、
申遠注意到身邊坐着的申不疑拿出手機在發著幾條信息、申不疑沒吱聲,申遠也知趣的沒說什麼。
三個人在申遠住的小區門口分手、申遠還是渾身酸痛的要命,申不疑便扶着他慢慢的向家裏走去。路上申遠問道:“剛才你在發信息?有什麼安排嗎?”
申不疑答道:“嗯!安排了兩個人今天晚上仔細盯着那幢別墅、今天晚上肯定有人會去那裏打探,下手的人有點門道、不簡單,我在等對那個方老闆和劉文的調查結果。再加上這幾天守着那幢別墅、應該能摸到一些蛛絲馬跡。到時候咱們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幫劉文保這個方老闆。”
申遠想了想、說道:“你在盛京城手下還有很多人手嗎?”
申不疑答到:“沒有、我在關外能直接指揮的不超過十個人,再多就得從南方調人過來。那就得請示我老頭子了、現在還用不着。”
申遠點點頭、沒再吱聲,兩個人回了申遠的家裏、申不疑給申遠拿來了一顆通紅的藥丸、有點肉痛的說道:“我老頭子給我預備的好東西、趕緊吃一粒吧!祛除寒毒陰氣很有效果的,要不然你挨這一下子、恢復不好要落下一輩子病根的!便宜你了、我一共也沒有幾粒。”
申遠謝了一句就直接把藥丸子扔進了嘴裏、嚼了幾口用力的咽下去,一邊嚷嚷這藥丸簡直跟大便一樣難吃一邊急吼吼的找水喝。
申不疑賤笑着打趣他是不是真的吃過大便然後遞給他一瓶水、眼睛裏卻帶着一絲安然的意味,申遠對他的毫無戒備讓他的心裏一時間感覺很舒服。
安排好申遠休息后、申不疑獨自一個人下了樓,臨走時他告訴申遠要去別墅那裏看看情況,他總是感覺今天晚上下手對付方老闆的人回去那裏查看情況。
申遠本來也想去、申不疑說什麼也不同意,說他這樣的狀態去了也是累贅。又保證自己不會輕易與人動手、申遠才同意他出去。
申不疑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路邊已經停了一輛打着雙閃燈的黑色越野車。申不疑直走接向車子、拉開後門鑽了進去,車子在申不疑上車的同時就關閉雙閃燈一掉頭駛向了城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