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萬一鍛野認錯了呢?
這樣一來,城防守衛軍更加無法違抗柳項明的命令,咬牙硬着頭皮面對蕭城。
師爺是柳皇後身邊的人,他看得清楚,這裏靠近北域,又深知蕭城在北域的影響力,所以今日最好不和蕭城起衝突。
當初柳皇後派他來,就是為了能在關鍵時刻提醒,阻止柳項明。
“城主,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商量,何必動了和氣?”
“……一家人?”
柳項明眼神陰翳,他永遠也忘記不了看到母親屍首的那一幕,母親那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卻慘死在這二人手中。
她滿身的傷痕,以及缺失的手臂,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來人,給我殺了他們!”
師爺見他不聽勸阻,也不敢過於阻攔,只能盡量護住他。
蕭城沒有動,目光往城門處一掃,空氣中忽然飄起陣陣塵土的氣味,高高豎起的旗幟在震顫……忽然,城外傳來了千軍萬馬踏地的聲音。
師爺慌了,連忙吩咐道:“關城門!快關城門!!”
蕭城勾唇一笑,眼中閃爍着漫不經心的笑。
“晚了。”
就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個瞬間,城外忽然無數鐵騎踏着塵土衝來。
洛淺淺放眼望去,為首之人一襲袈裟,手持短刀,胸口的佛珠隨着他的動作激蕩而起,身後跟隨無數戰士,瞬間踏破城門,沖了進來。
浩浩蕩蕩的鐵騎出現在石城之中,進來的只是十之二三,後面烏泱泱一片,形成了黑雲壓城之勢。
洛淺淺記得為首的和尚,他是藍若寺新主持——藏鋒。
藏鋒手舉令牌,道:“北域十二軍在此,爾等還不速速放下武器!”
北域十二軍,表面看和大慕王朝沒有什麼聯繫,但是先帝臨終前規定,凡大慕軍隊,見到北域十二軍,必須俯首稱臣。
而蕭城,便是北域十二軍的主人。
柳項明眼球通紅,睚眥欲裂,卻不得不跪下。
就在蕭城即將出手的時候,洛淺淺摁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柳張氏行事與他無關,柳家大小姐現在既是當朝**,怎麼也要給她幾分薄面。”
蕭城頷首,吩咐道:“來人,將城主,恭送回府。”
北域十二軍駐紮在城外,藏鋒只帶了一小隊精銳,跟隨蕭城左右。
街道再次恢復了平靜,穆家村老婦人嚇得魂不附體,踉踉蹌蹌地出了城,連懷中的靈芝都沒有來記得典賣,跌跌撞撞上了牛車。
她租的乃是隔壁村的牛車,回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幕,她忽然想到自己兩天兩夜未歸的小兒子,怕真的被她說中,她的那個****,經常夜不歸宿的小兒子,被王妃吃了?
忐忑不安地回到村口,卻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到她,眼神立馬閃躲開。
她推開眾人,往地上一看,那癱倒在地,進氣少出氣多下半身渾身是血的男子,可不就是他的兒子。
“兒啊!”她撲倒兒子身上,連帶受了驚嚇,嚎啕大哭道:“你這是怎麼了啊?”
男人艱難地抬起頭,嘴唇蠕動着說出一個‘春娘’,便徹底咽了氣。
老婦人發瘋似的撲在他身上,可無論她如何使勁搖晃,男人再也醒不過來了。
“春娘!”
老婦人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字,忽然一把丟掉兒子,雙目充血,魔怔一般往穆老三家衝去。
……
石城城主府內,柳項明在房間裏大喊大叫,外人下人膽戰心驚地聽着,無一人上前幫他把門打開。
“蕭城,洛淺淺,你們這對狗男女,有種把老子放出去,我要去皇城,我要回京,我要去姐姐姐夫面前告發你們!”
洛淺淺坐在外面的石凳上,蕭城正在給她泡茶。
聽見這般聒噪的聲音,蕭城像是攆蒼蠅一般揮了揮手,藏鋒立即走過去,打開門,一把抓住想要藉機衝出來的柳項明,點了他的啞穴,封了他的嗓子,一把把他推了回去。
做完這些,再在柳項明驚恐滿是震驚的目光下,把房門嘭地一聲關上。
柳項明:“……??”
待藏鋒回身的瞬間,偷看的下人們連忙轉過身,繼續若無其事地打掃院子。
洛淺淺坐在石凳上一直沒有說話,她還是身着一襲紅衣,腳上多了一雙鞋子,身上那些雜七雜八的傷口,早已恢復的一乾二淨。
此時,她的腦海中,儘是洛淺淺的一生。
侯府嫡女,洛淺淺的一生。
到現在,她才明白那個聲音說的帶她回家是什麼意思,還有夢裏原主的聲音,她說的對不起,帶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宴請甄冰的當日,她應該是死了的,但是靈魂並沒有消散,而是與靈族聖物朱雀鳥融合,這等同於是一場獻祭,可她的情況又與其他聖女不同,她獻祭后並沒有消失,反而佔據了聖物朱雀鳥的身體,並且以人類形態存活了下來。
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手腳,又總覺得哪裏不太一樣。
蕭城在一旁只是點茶,並未說話。
不過這時,又有一個洛淺淺熟悉的人過來。
江順走到他們面前,行了一禮后,道:“王爺,皇城來信。”
蕭城輕輕挑眉,道:“他們動作,竟如此快?”
“怎麼了?”
蕭城輕聲一笑,“怕是我那三弟知道了你活着的消息,現在着急派人來打探。”
提到這個,洛淺淺現在才想起來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蹲在一旁啃玉米的大黑熊,嗷嗚一聲,滿是炫耀地搖頭晃腦。
洛淺淺忽然想起來,這傢伙認蕭城為主,和他乃是心靈相通,怕是第一次看到她,蕭城就已經知道了她的消息。
但是她還是有一點不明白,“你怎麼就認為,我還活着?”
萬一要是鍛野認錯了呢?
蕭城指了指黑熊鍛野,輕聲解釋道:“一是因為我與鍛野心靈相通,它知道什麼,我便知道什麼,而是岳母聽到你的……死訊后,表現得異常堅定,她告訴我,你不會輕易死去。”
“我母親?”
陳氏,她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