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逃出皇宮尋找線索
半月後。
清晨,第一道陽光穿過窗戶,映照在陶酥酥的眼睛上,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微顫動,緩緩張開。
“夫人,您醒了?”
入眼,就是一張明快的笑臉,歡悅愉快的聲音絮絮傳來,“今個稚稚捎人傳了話,說陛下已經答應她了,今個可以帶酒明姐姐來看您。您這身體在她的調理下漸漸康復起來,陛下高興極了,也就放鬆了對騰閣宮的看守,近些日子以來,也送了許多好吃好喝的來,等回頭煙兒就都收拾好了,做給你吃。對了,反正今個酒明姐姐也來,不如就勞煩她下個廚,給夫人做些好菜,換換口味。”
在她的攙扶下,陶酥酥坐起了身,穿好衣裳,坐在梳妝枱前任由她為自己盤發,整理儀容。
銅鏡里,那張嬌艷如花的臉漸漸恢復了氣色,再不似前些日子裏那般慘白無血色,輕點朱唇,描眉畫眼,上完妝,又多了點精神氣。
“夫人,您可得注意着點,稚稚說了你底子薄,一定得多注意休息。葯要喝足,飯要多吃,不能餓着凍着累着,有什麼事你就只動一下嘴皮,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從一睜開眼睛,到洗漱穿衣梳妝,再到飯桌上吃飯,陶酥酥的耳朵里全是蘇煙如同唐僧念經般的聲音,歡快絮叨,喋喋不休,直聽得人昏昏欲睡。
直到走到庭院,坐在太陽下打盹,蘇煙才算是放過了她,安靜地拿起針線坐到她的身邊,專心致志地繡起了花。
眯了會眼睛,陶酥酥毫無睡意,復又睜開眼睛,側頭看向旁邊繡花的蘇煙。
一瞬間,腦海中閃現出似曾相識的類似畫面。
略一思索,便想起了,那是幾個月前,在秋名山休養時,也是這樣的時辰,她們在竹屋內,一個小憩,一個繡花,互相調笑。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舊年已去,新年到來。
一切,也已物是人非。
傍晚時分,天色暗沉,北風呼嘯。
大殿內,長明燈燃起,案几上擺滿了海味山珍,陣陣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酒明姐姐好手藝,這一桌飯菜看得人口水直流,夫人您也許久未吃過酒明姐姐做的飯了,快嘗一口吧!”站在身後,蘇煙滿臉期待地望着陶酥酥,見她舉筷卻不夾菜,不由急切地催促道。
坐在桌子另一側,酒明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蘇煙莫急,輕輕理袖夾了一塊翠綠鮮嫩的筍片說道,“夫人,這是雨後竹筍尖,入口嫩滑爽膩,以往您最愛吃酒明做的這道菜,今日也先嘗嘗,品品酒明的手藝有無退步。”
靜默地看了一會,陶酥酥才伸筷夾起碗中的嫩筍,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下去,一塊不足一指長的筍片,她足足吃了三分多鐘。
眾人皆沉默,看着她緩慢堅決地吃下飯菜。
待到一桌菜,她全都挨個嘗了個遍,放下筷子,才聽到白稚用尖細的童音說道,“吃完了,就上路吧!”
蘇煙哽咽道,“夫人,一路好走!”
“夫人……”
酒明拉過陶酥酥瘦到脫骨的手,笑着說道,“夫人,切莫回頭,大步往前走。酒明,等您早日凱旋歸來……”
四個人中,唯有白稚最為冷靜,沒有半分傷感,勸說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機會難得,早走早安全!再說了,來日方長,總會有再見的那一天!”
“對不起……”
三個簡簡單單的字,陶酥酥愣是憋了許久,才說出口。
對不起,哪怕知道互換身份逃出宮去,你們留在宮中的人,會有危險,也要放手一搏。
對不起,明明你們才是最無辜的人,卻要生生被扯進這些陰謀權欲的漩渦中來。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們,還要連累你們,守在宮中迷惑他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她卻不得這麼做,不得不逃出皇宮,逃出燕琪的視線範圍,去尋找風崖留下來的線索,尋找那個她以為此生再也不會相見的戀人。
哪怕冒着巨大的風險,她也要堅定決絕地,一往直前地走下去。
酉時,天色全黑。
皇城大門,白稚持着專屬令牌,順利地帶着隨行女子一同離開了皇宮,兩人坐着馬車,腳步不停地奔向城外密林。
密林中,一棵參天古樹旁,留守着一匹毛色發亮的黑色駿馬,它正安靜地啃食着樹根雜草,耳朵靈敏地捕捉到一絲聲響,抬起了頭,噴出一口粗白氣體。
木輪停靠在路邊,白稚領着“酒明”走進了密林內,七轉八拐地繞了幾道小路,最終走到古樹旁。
上前輕拍馬脖,白稚抱住了黑馬,用力蹭了蹭它的鬃毛,像叮囑孩子似的說道,“黑子,姐姐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生領路,切不可貪玩貪吃,誤了正事。”
黑色駿馬似懂人話,揚揚脖頸,衝著白稚叫喚一聲,像是回應她。
“聽話就好!”
白稚與黑馬話別完,將手中韁繩遞到一旁等待的“酒明”手中,交待道,“黑子交給你了,它聰明懂話,認路能力一流,定能助你早日尋找心愛之人。”
“謝謝你,稚稚。”
頂着“酒明”的臉,實際為逃出深宮的陶酥酥,真誠地對她道謝。
白稚從懷中掏出一白一紅兩個瓷瓶,交到陶酥酥的手中,說道,“白色為去容膏,等到了安全的地方,用此物膏清洗臉部,即可將易容術去除,恢複本來面目。紅色為穿腸毒,服了此毒,雖不致死,卻會在每月月初腹痛兩個時辰以上,你可以自己看着使用。”
接過瓷瓶,陶酥酥好奇地問道,“穿腸毒,有解藥嗎?”
白稚隨口答道,“有啊!”
“哦。”
“你看起來好像很失望?”
白稚癟了下嘴巴,想起之前她向她要的毒藥,心下明了,“解藥是有,可不是誰都能做。穿腸毒,毒過腸,穿入腹,想要解此毒,需要開膛破腹,截斷中毒的腸部,取出后再完好地縫合,直至血肉融合,重新長好。”
“哦?這樣就好!”
陶酥酥放下心來,把兩瓶重要的葯這膏貼身放了起來,蹬鞍上馬,拱手道,“謝謝稚稚了,等到來日我凱旋而來,定當以禮重謝。”
“不必了,你且路上注意安全,莫要讓人傷了黑子。”白稚拍拍馬背,又蹭了下黑馬,這才退後幾步,站得遠一些。
“自然。”
陶酥酥應下,也回頭說道,“酒明與蘇煙,也拜託你多照顧了,燕琪那裏你也費心了,我會儘快回來,爭取早日結束這一切。”
“嗯,去吧!大家都會等着你們的!”
白稚沖她揮揮手,“期待你們的好消息早日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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