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掌上明珠
“白琉璃，你這廢物！”
“交出金印，我留你一命！”
往生崖上，一名年僅十四歲容貌傾城的少女右手捂着左肩的傷口，神色痛苦地向後退卻，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她手指縫裏流出。
左手手腕上的手鐲此時已被鮮血沾染，湮沒原本溫潤的色澤。
雖然狼狽至極，但眉眼間有掩藏不住的貴氣。
在她面前，有兩名女子步步緊逼。
其中一人身着華服，手裏提着的劍還留有殘血。那兩句盛氣凌人的話便是出自她之口。而另一人則是白初悠的侍女。
廢物？可笑！她身藏深厚靈力，奈何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印，導致她多年以來一直使用不出靈力！若不是這個原因，就憑白初悠也敢跟她叫板？
“本宮是廢物，可也是名正言順的東宮之主，東和國的太子殿下！而你不過是普通的皇女而已！你連我這個廢物都比不過，那你又是什麼？二皇姐。”雖身受重傷，但白琉璃依然條理清晰，毫不示弱。
不咸不淡的語氣配上略微嘲諷的眼神，讓人有一種她並非處於弱勢的錯覺，彷彿她就是天生的王者。
這就是白初悠最厭惡她的地方！
全國上下世人皆知白琉璃是第一廢材，可就因為她是嫡女，母皇依舊沒有廢掉她！
“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快！快交出金印！”憤怒不已的白初悠此時已經面容猙獰，似乎面前這個女孩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的宿敵。
金印，傳說中能號令天下的東西，她垂涎已久。
可她翻遍東宮都沒找到，肯定被白琉璃藏起來了！
“呵，白初悠，你不過是個庶女，即使沒了我，即使你得到了金印，你上頭還有皇長姐。”
白琉璃冷眼看她，語氣中的不屑不減反增。
不知道她這個傻二姐哪來的自信，出身不行也就罷了，還資質平平。這令人眼紅的太子之位，怎麼著也輪不到她。
她們上面，還有一個號稱“天才少女”的長姐啊。
白初悠氣極，迸發出靈力狠狠朝白琉璃臉上打去，後者身形一偏，堪堪躲過，但另一隻胳膊已經斷掉！斷肢處鮮血噴出，將一大片衣服染得通紅。
疼痛席捲全身，冷汗涔涔。強忍着疼痛支撐着，才勉強維持身形不倒下去。
真疼！斷口的地方彷彿有無數只細小的鉤子，勾着骨肉，還使勁在裏面攪動！
白初悠覺得還不夠，運轉靈力直擊白琉璃的眼睛！
片刻，白琉璃的左眼便被割傷，禁閉的眼睛裏血淚長流不止。
這隻眼睛基本廢了。
“我若不死，定要你百倍償還！”
白初悠不屑。不想跟她浪費時間，冷哼一聲命令侍女擒住白琉璃。
她想要太子金印很久了！
沒有與長姐競爭的優勢，那她就創造優勢！
最後再給白琉璃施一個遺忘術，天下人便不知這金印的去向。
實在不行，殺了她也無妨。
至於這個侍女……眼神一沉。
死人才是最忠心的。
白琉璃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心中所想，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這該死的身體！
“謀害太子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你做好準備了嗎？”她朝那步伐堅定卻沉重，接過白初悠長劍的手還略微有些顫抖的侍女說道。
雖然現在自己確實是身處絕境，但她也要在敵人身上種下害怕的種子，將來才有周旋的餘地。
果然聽到白琉璃這麼一說，侍女的腳步頓住了。眼睛裏明顯表達着猶豫與害怕。
“猶豫什麼！給我上！”
“還有你，就不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么？”明凈而又沉靜如水的眼眸直視着白初悠，看得後者心中發毛。
聽到這話，白初悠也慌了，可她計劃周密，長姐絕對不會知道的！
該死的白琉璃，就會耍花招！咬牙切齒，正要親自動手。
白琉璃冷笑，但倏地笑容凝結，遍地哀傷。
眼睛裏的震驚與悲傷流露徹底。
只見青雲之上有一白鶴飛撲而來，羽翼潔白勝雪，展翅飛翔有凌雲之姿。迎風呼嘯，攜帶着十足的內力。一掌襲來，直直打在白琉璃心口，心痛欲裂，彷彿五臟六腑都被打碎了，絞得血肉模糊。
頓時鮮血從口中噴出，沾染了柔嫩絕美的臉頰，劃過一生滄桑。而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推下山崖，就算她反應再快，也只能勉強用剩餘的那隻完好的手抓住崖邊一塊凸起的石頭。
而這時從白鶴上躍下一人，身着金色華服，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陰冷地看着她，毫不掩飾臉上厭惡的神情。
她緊緊地盯着來人，眼睛發澀，那隻被弄瞎的眼睛愈加疼痛。顫聲道：“母皇……”
只見那冷酷的女人面容扭曲，狠狠說道：“閉嘴！我白蓁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廢物女兒！你怎麼還不去死？害我在天下人面前偽裝這麼久！害我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我一世英名，而你是我唯一的污點！”
她痛苦地搖頭，滿臉淚痕，哀聲道：“我不信，我不信！您說過我是您最疼愛的女兒，我是您的掌上明珠。母皇……”
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喉嚨哽咽幾乎說不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手上傳來劇痛，像是要狠狠碾碎她的骨肉般，毫不留情！
她朝那抓着石頭不放的手看去，竟然是母皇伸出腳在踩碾她的手！
“你死後，給下面的植物精怪提供點養分，也算是你唯一的價值了。”說罷，便抬腳用力踢翻了她的手，連帶着一些碎石，白琉璃就從崖邊墜落下去。
這身體本是強弩之末，現在她更是萬念俱灰。
墜崖之際，她緊緊地凝望着那天邊的一抹金色殘影。
這短促的一生，她想過很多人會害她、背叛她，可唯獨沒有想過她也會……
那畢竟是她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啊。
耳邊除了呼呼作響冷冽的風聲，還有她永遠銘記的話。
“哪怕你一輩子不能修鍊，你依然是母皇的掌上明珠；哪怕世人對你嗤之以鼻，母皇也會堅定地站在你身後。”
……
看到這一幕的白初悠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身體顫抖，只覺得口舌極干，甚至頭腦有些眩暈，只能勉強吐出兩個字：“母皇……”
白蓁回過頭來，面容平靜：“今日之事……”
“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白初悠脫口而出。
“那廢物呢？”
“她？她去白藤蘿森林歷險，下落不明。”
“很好。”
留下這二字白蓁便乘白鶴乘風歸去，只留下沒緩過來的主僕二人面面相覷。
不過白初悠回過神來立刻出手將那奴婢殺死。
滅口。
她朝那懸崖望去，那猶如被風吹落不堪一擊的枯葉的白琉璃早已消失在視線里。這是往生崖，高有萬仞，崖下更是有“白色幽靈”之稱的白藤……
從這裏掉下去，必死無疑。
而兇手，竟然是母皇！那個絕對意想不到的人。
白初悠在極度震驚后便是得意張狂的大笑：“哈哈哈哈，白琉璃，果然連母皇都想除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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