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暢所欲言

立軍很高興終於有個能了解他在說什麼的人了，讓立軍愈聊愈開心，他一直期待着能遇到像東泉這樣的人。

立軍雖然在出版科學新知的公司里工作，但裏面根本沒人對那些事情感興趣，每個人都只想到如何讓自己的工作少一些、升遷快一點、中樂透發財的白日夢。

但東泉和他們都不一樣，雖然兩人交談不久，但對方卻很了解自己，當立軍一時找不到適當的用詞形容某件事時，東泉像是能知道他內心想表達的意思，適時的幫立軍接話下去，立軍像打開塞悶已久的壓力閥一般，愈聊愈暢快。

晨曦看到二人聊得這麼開心，也很懂事的沒去打擾他們說話，那一日兩人聊到忘了吃晚飯，談到咖啡店的人員在收拾桌面準備打烊，晨曦把雜誌櫃的雜誌全部看了一遍望着窗外的湖面發獃，三人才離去。

當晚立軍回家時月華已經睡著了，立軍看着她熟睡的臉，還是那麼的漂亮，就像當初在酒吧看到她一樣，立軍輕聲的爬上了床，親了親月華的頭髮，溫柔的抱着她入睡，立軍沒注意到的是，那晚他的文章瀏覽數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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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立軍比平常晚起了十幾分鐘，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后就出門，愈接近公司交通就愈塞。

立軍心想：「奇怪，平常這時間沒這麼多車，今天怎麼了，一早就不順利。」

低頭看一下表，已經快要遲到了。

立軍着急的在車陣里，催着他的摩托車一會往右擠到汽車間空隙，一會又往左鑽，好不容易終於讓他看到了公司大門。

門口停了好幾輛箱型車，每台廂型車前面都有人拿着麥克風對着另一位肩膀扛着攝影機的人在說話，原來是行進間的車為了看熱鬧都放慢了速度，才造成大塞車。

立軍停好機車后，穿過周圍看熱鬧民眾快步往公司門口方向前進，撇頭看了一眼那些箱型車，箱型車外分別印着幾個大字都是新聞台的名字。

立軍心中納悶着：『今天是什麼大日子，這些媒體全都擠到這來了。』

一進辦公室，看到大麥可跟艾咪位子還是空的，立軍鬆了一口氣，心想遲到沒關係，別比這二位晚到就好了。

才剛坐到位子上，就聽到聰山辦公室傳來一陣斥責的聲音，聽聲音不是聰山的，立軍覺得奇怪，在這小公司里屬聰山職位最高，誰敢在他的辦公室里罵人。

立軍拿着空杯子，假裝要裝水慢慢走過聰山的專屬辦公室，看到辦公室里一共有四個人，其中三個好像在公司的簡介上有看過，有一位正指着聰山的鼻子開罵。

只聽那人說道：「現在媒體都說我們公司是黑心企業，為了省錢就無故解聘員工，還搞出人命，樓下擠了一大堆記者你說我等等要說什麼？之前解僱好幾個沒事，就你們這裏出事，誰要負責，是你嗎，還是我？」

說到最後，聲音更是大了一倍，之後的話立軍就沒聽到了，立軍心想：「什麼搞出人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立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此時大麥可、艾咪也已經到了，應該也是感受到今天異常的氣氛，都沒和平常一樣說垃圾話，放下東西后就假裝工作，而聰山的辦公室持續傳出咆嘯的聲音。

沒過多久，原本在聰山辦公室那四人一齊走到電梯前，個個表情嚴肅，搭電梯下去了。

此時整個辦公室像開了鍋一樣，紛紛議論起來。

大麥可第一個忍不住問道：「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立軍搖搖頭說：「那三位是什麼人？」

艾咪一臉八卦的表情說：「你們有看到樓下那一堆採訪車嗎？」

同時間三個人都是向對方詢問。

立軍思索着剛聽到那人的話，我們這最近解僱的人就是郭老，難不成郭老出事了？

大麥可看着他的手機突然說道：「嘿，快看，有現場轉播。」

大麥可的手機螢幕顯示正在播出的新聞，那位剛指着聰山鼻子罵的人正在對記者解釋公司絕沒有惡意裁員的事情發生，公司對員工的保障絕對周全，這次的事件是單一個案，發生意外的郭老平常精神就不太穩定，公司沒能儘早給予應有的輔導，的確是有失誤，在此對家屬和社會大眾深感抱歉。

說完四人一起對着鏡頭鞠躬，記者們又開始一連串的問題。

此時立軍已經把視線移到螢幕前試圖在網路上搜尋相關新聞，一打開瀏覽器首頁就看到他們公司的名字出現在社會版，新聞內容大致是說，被公司無故解聘的郭老，因不勘忍受長年來妻子對他不忠，子女間又常為金錢爭吵，前不久，子女為了創業要求他挹注資金，金額之大等於他多年的工作積蓄，郭老和子女溝通希望能多他一點時間考慮，子女認為郭老不願幫忙，一陣口角后，親子關係疏離。

生活唯一的重心只剩工作，於昨日也被公司無預警的通知解僱，為公司奉獻了大半輩子的郭老，現在工作沒了，家庭也瀕臨破碎，未來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萬念俱灰下，留下遺書，在昨夜晚間爬上頂樓一躍而下。

立軍感到不可思議，平常這麼忠厚的人，背後居然有這麼一段故事，還記得自己剛進公司，每當工作遇到瓶頸時，郭老都會主動關心自己，教導自己要正面思考，想到這，立軍不經鼻頭一酸，感嘆人生無常。

立軍提議下班后一起去醫院探望郭老，大麥可和愛咪好有默契的同聲表示晚上已經有約了，真的很想去前去看望，但晚上的約會又很重要推不掉等言不由衷的話，還勸立軍：「事件在風頭上，新聞鬧的好大，我們晚一點會再去探望他的，依我看你也別去比較好。」

立軍看着艾咪心想：「郭老能不能熬過今晚都不知道，你之前要求的加薪，不是郭老極力推薦才準的嗎，現在居然說這種話，算了，跟這幾位多說一個字也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