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 交談
……
隨手取出質地如粉色鑽石的純念珠，陳離來回撥弄，並且仔細的觀摩着這顆粉紅色的珍貴寶石。
然後足足過去幾分鐘，陳離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便是——這顆半透明的晶體珠子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換成我還不知道你價值那時候，分分鐘把你捏碎了研究知道嗎？’不懷好意的盯了眼純念珠，見珠子還沒有反應，陳離悻悻然的重新收好了純念珠。
隨後他又把陣盤拿在手中端詳片刻，確認沒有貽誤這才站起身，先是撣了撣衣服上其實並不存在的灰塵。
又理了理頭髮和衣服的褶皺，陳離滿意的點點頭，準備出門去尋那便宜老師，將自己的領悟成果拿去給他看看。
只是，還沒等他把房門推開，腦海中就響起了雲霧道人溫和的聲音，半空中也多出了一道略顯虛幻的投影，雲霧道人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那般道：
“不用找為師了，乖徒兒，你的天分我都看在眼裏，事實證明，為師雖老朽，但眼光還是在的，沒有看走眼，呵呵。”
聽雲霧道人這麼一說，陳離臉上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拱了拱手，出聲道：
“還是老師教得好，弟子花去這麼久的時間才將最基礎的聚靈陣參悟透徹，實在愧對老師的諄諄教誨……”
雲霧道人失笑道：
“行了，我哪有教會你什麼，都是你自己肯下苦功夫，不用在這裏用言語來擠兌我，放心好了，答應你的好處，馬上就給你。”
陳離剛要張嘴說些什麼，雲霧道人一句話讓他把自己想說的又重新憋回了肚子裏：“先別急着反駁，就這樣說定了，我且與你先說點別的事情。”
好像在打腹稿，思量究竟該怎麼開啟話頭，雲霧道人的虛影頓了頓，半晌后，又才溫和的問道：“經過這段時間的修行，徒兒應該知道我們宗門的傳承特殊之處吧？”
“其實我不說，你應該也猜到了，宗門的功法是分人的，只有最適合的那部分人，才能將功法的精髓發揮到極致。”
“相應的，若不適合，即便再怎麼努力，莫說得到其中精髓，連想要學成都是困難無比的事情……”
“這種傳承的嚴苛，有利有弊，從長遠和以往的先輩們留下的經驗教訓來看，應當是利大於弊的。”
“但是……如今這天地，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時刻不停的發生着巨大轉變，變化大得令傳承了數萬年時間的十二部功法，也再無法完美適應。”
“或許讓這些獨特神奇的功法傳承自己適應，花費數百上千年，到時候它們能再次適應天地潛移默化的轉變，但是我們已經等不及了，宗門也已經等不及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雲霧道人一臉唏噓，好像在擔心陳離聽不懂似的，他又解釋道：
“因為傳承的核心是人，當這數百上千年的時間內，再也無法招收到能夠通過考核成功傳承下功法的新一代弟子，那麼即便百千年過去功法自動適應完善了新天地，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實際上，在我宗入門考核通過率越發低下的時候，就已經意味着宗門的根基徹底動搖，或許，到時候真到一個新弟子都收不到的那種情況，離滅宗也就只差一步了。”
雲霧道人嚴肅的看着陳離。
這番話讓在現場做一個安靜聽眾的陳離為之側目，好像……還真是這麼個理？
看着雲霧道人一臉嚴肅的表情，想了想，陳離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表態一下，但是沒等陳離回話，雲霧道人幾乎不停頓的說道：
“對於這樣的情況，我，一個苟活了萬餘年的老傢伙，完全沒有好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情況一步步往最壞的情況發展下去。”
雲霧道人神色暗淡下來：“說到底，還是我宗功法實在過於特殊，老朽無能，即便到現在，我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就在下一瞬，陳離卻看到那暗淡的神色陡然煥發出不一樣的色彩來，只見雲霧道人面色激動的道：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你的出現讓我看到了一個契機，能夠轉變我宗數萬年來的傳承根基的契機。”
“……”
陳離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這裏，好像嗅到了一股陰謀和套路的惡臭……
忽然，有些走神的他感受到了炙熱的視線投在身上，驚得他立馬回神，只見雲霧道人的虛影朝他投來恍如實質的期待目光……
陳離一個激靈，徹底回神了，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
不然按着對方的節奏走下去，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會背離自己加入至親閣的初衷…不，是一定會違背自己加入大勢力的初衷！
這麼想着，陳離忽然變了個臉色，認真的凝望着空中在不久前出現的那道雲霧道人虛影，打斷雲霧道人的話道：
“老師，您和宗門的長輩們這段日子裏這麼照顧我，於情於理，我也是願意竭盡全力為宗門付出自己的力量的。但實際上我真的就只是一個勢單力薄的小修者罷了，無法回報您的厚望，讓您失望了。”
說到最後那句話時，陳離面帶愧色，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一樣。
而後他手裏多了樣東西，正是那顆粉色的剔透的純念珠，陳離將純念珠雙手奉上，嚴肅的看着雲霧道人虛影：
“宗門和老師這段時間的照顧，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無以為報，我願意將這顆純念珠，贈予老師，相信這等寶物，唯有在老師您手裏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價值！還望老師能收下！”
面對陳離雙手奉上的純念珠，靜靜看着陳離動作的雲霧道人啞然失笑。
他緩緩搖頭道，“你的就是你的，在你心裏，為師是那種會和弟子爭奪寶物的老師嗎？”
陳離下意識搖頭，如果雲霧道人真是那樣的人，他就不會這麼坦誠的對待自己了。
“呵呵，看來老朽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雲霧道人就這樣看向陳離：“你不要忙着拒絕和推脫，放心，不會為你增添多少麻煩的。而且，你勢單力薄，我可不贊同，論能夠幫助宗門改變現有的格局，沒有誰比你更合適了，為師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且仔細聽好——實際上，事關我宗傳承的那件事，其實你想拒絕也是沒辦法的……”
“咳咳……”看到陳離臉上明顯流露出的驚訝，雲霧道人輕咳兩聲才嚴肅道：
“因為並非為師和我宗其他的長輩要將自己的意志強迫施加與你身上，而是這‘天’需要你做到某些事情，恰逢其會，你入了我宗，所以我宗不過是被選上了罷了，還望小白你能見諒。”
說到這裏的時候，雲霧道人那張顯得有些虛幻的面頰恰如其分的帶着苦笑道：
“這還是為師在前不久，天心有感，掐指算出某些大概走向，明白自己該出去逛逛，果不其然，出去一趟回來一趟，為師便多了兩名弟子……”
雲霧道人幾乎將所有的真相都說與陳離聽，只是作為當事人，並且還是現在唯一的聽眾，陳離認為自己實在不合格。
他臉上神色平靜波瀾不驚穩如老狗，但心裏已經慌得不行，有一句話很想說出來，但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說出來。
‘老師啊，你說的話每個字我都懂，但是為什麼組合起來我就不懂了呢？而且你總是一副‘你懂的’的樣子，但我懂了什麼我自己真的不知道啊……我是廢物，打擾了，告辭！’
雲霧道人自然看不出此時陳離心中所想，只覺得他靜靜的聽自己說話沒有打斷，非常欣慰，覺得他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臉上帶着給晚輩說媒特有的慈祥笑容：
“如果你同意幫助宗門的話，那事情就好辦了，感謝你為宗門作出的貢獻，等事情成了，為師再給你一些保管滿意的獎勵！所以……你覺得你小師姐怎麼樣啊？”
陳離更加懵逼了，‘我沒有說話所以就當作默認了？什麼叫小師姐怎麼樣？所以又怎麼所以到小師姐頭上去了，這關林花兒什麼事情嗎？轉折這麼生硬的么？’
陳離壓住愈發旺盛的吐槽慾望，決定不動聲色的問出自己的疑惑，“小師姐？小師姐自然是一個好師姐了，老師問這個是？”
“咳咳，沒什麼。”雲霧道人輕咳一聲，臉上的笑容多了些曖昧的意味，“為師想要的答案可不是這樣的回答，你覺得小師姐相貌如何？”
“？？？”陳離頭上緩緩冒出幾個問號。
這下還看不出什麼來，那就是真傻子了。
‘這是給自己介紹小師姐的意思？為我拉紅線？雖然在藍球沒有體驗過，為什麼……異世界的長輩牽紅線也是這種操作呢？給我一種傳說中的即將相親的即視感？’
面對這樣的問題，陳離決定還是說點什麼比較好，裝傻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他正色道：“小師姐國色天香，但老師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未完待續】
PS：待會兒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