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你不是源茶茶。”
安倍晴明也凝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換個方向想，為什麼源茶茶就不能是你呢？”
茶韻心頭一跳，“你什麼意思！”
大陰陽師揭曉答案,“你不是源茶茶的轉世,你就是源茶茶,源茶茶即是你。”
她皺眉，“我們不同。”
晴明換了個話題問：“那你可有源茶茶小時候的記憶？”
茶韻：“……”
沒有。
大多都是源茶茶少女時期的記憶。
彷彿憑空就這麼大。
“你們不同。”晴明逼近她，“人都是會變得。”伸手把她散落的碎發捋到耳後,“我現在與少時相比，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人。”
他鬆開手。
視線掃視到櫻花樹上。
“你還是少女的時候喜歡在雪天賞梅，在細雨中漫步,在山巔盪鞦韆的浪漫。”頓了下給她緩衝的時間，“你現在喜歡的浪漫可和以前相同？”
——不同。
少女時代頭鐵的穿單薄但飄逸的衣服在雪天賞梅，因為覺得自己像是小仙女。現在她更喜歡躺在溫暖的懷抱里,在擋風的屏風和紗簾中賞梅。
以前有點蠢。
茶韻有點不想承認，“我們不在一個時代。”
“因為你忘記了。”
晴明一格一格的展開蝙蝠扇，“你現在是怎麼來的,源茶茶就是怎麼誕生的。”他揮舞了下扇子,扇墜的珠子發亮,有一副映像浮現出來。
空中有裂紋浮現，空間被撕裂,緊接着有一個少女從裏面跌落在一件奢華的房間內。原本跪坐在房間內長相英武的男人對自家突然掉落一個少女的事情似乎並不驚訝,相反對她的到來早有預料,神色非常的淡定自然。
他問：“你叫什麼？”
少女答：“茶茶。”
他神色淡淡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源茶茶。”接着道,“我,源賴光,以後就是你的兄長。”
“你是我源氏珍寶，瑤姬。”
咔嚓，映像碎裂。
隨即又展現出另外一幅畫面。
少女貼在有點年少感的大陰陽師耳邊說悄悄話，眼裏閃着星碎，“這個秘密我只告訴晴明一個人哦。”她臉上帶着少女跟喜歡的人分享秘密的雀躍歡與喜說，“我其實不是源茶茶，真名叫藤原茶韻，小名茶茶。我出生在日月昭昭的時刻，你可以叫我昭昭，這個名字獨屬於晴明哦~”
茶韻陷入沉默。
她並沒有這段記憶。
“當時為了保護你的靈魂不受損的可以回到未來，就抽取了你在這裏所有的記憶偽造了一個假的‘靈魂’塑造成人偶騙過詛咒。”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記憶珠被打碎了，有部分徹底的消失，我只挽救回了一些。”
茶韻看了眼他的扇墜，指節大的珠子遍佈裂痕，還有細碎的短缺。之前不理解為什麼用破損的珠子當掛墜，現在明白了。
——所以她所謂的‘前世記憶’才是一個個片段並不連貫，前後對比才更加的明顯像是前世今生。她少女時期曾經因為雪中賞梅高燒了一個月，當時病的厲害意識都是模糊沒記憶的。現在想想，是魂穿千年，兩邊的時間流速不同，可以就對上了。
“抱歉。”大陰陽突然道歉。不論擁有什麼理由，終究是他沒護好她。
“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話落又陷入沉默。
她以為自己是轉世，所有認識源茶茶的人也以為她是轉世，可實際上她就是本尊，只是因為這秘密只有三個人知道且她還忘記了。這個突來的事實造成的衝擊有點大，要知道她有段時間還中二痛苦的糾結過‘我是誰？’的問題。
茶韻現在心緒有些亂。
晴明也安靜的沒有繼續再說什麼了，伸手把她重新攬過來平放在腿上。茶韻的身體僵硬了下，這次沒有反抗。
胡思亂想了會。
腦子雜亂思緒閃現，茶韻突然問出個死亡問題，“那你喜歡的是以前的‘源茶茶’還是現在的‘藤原茶韻’？”
晴明眨眨眼。
用蝙蝠扇遮掩住翹起來的唇角，取巧的回答道：“喜歡一個人，就該喜歡她的全部。”他神色戲謔，語氣中略帶調侃的道：“喜歡你純真少女時，也喜歡現在老司機的成熟——咳咳……”
茶韻小拳拳捶了下他胸口。
晴明岔氣，咳嗽不止。
緩過後又認真盯着眉眼間已經不見純真全都是成熟風韻的她道：“不是藤原茶韻，該是安倍茶韻的。”
茶韻垂下眼睫。
對於這個隱晦的表白，她除了心裏有點點的漣漪之外再無其他的情緒波動。即使知道了源茶茶和藤原茶韻是同一個人，但缺失的就是缺失了。她只有記憶，卻沒有支撐記憶的感情，就像是看別人的電影。
做不到感同身受。
這次輪到她道歉，“抱歉。”
晴明似乎對這個答案早有心理準備，神色絲毫沒有波動，手上給她按壓的動作都沒有停頓。“男未婚，女未嫁，你總不會連機會都不給我吧？”
茶韻眨眨眼。
看向庭院的櫻樹，“我不會給你跳舞。”
“看過一次足矣銘記一生。”又道：“我可以給你跳。”說著他轉動手腕耍了個漂亮的扇花，拋扔上去再接住玩了個更複雜的。
他微微側首，笑得風華絕代，“怎麼樣？”
茶韻心跳有丟丟的加速。
作弊。
有本事你別笑！
她有點點惱的道：“你是蘿莉控嘛，我那時候好像才十四歲。”說起來源茶茶在這個世界是十五歲那年舉辦的婚禮。
這個鍋他不背。
晴明為自己洗清：“我們這個時代十五歲都已經可以當母親了。”所以和十四歲的少女談戀愛才不是變態。
茶韻嬌蠻的道：“我不管，你就是蘿莉控。”她當時要是真的嫁了，才十五歲的水靈靈的小白菜可不就被拱了嘛。
晴明：“……”
行叭。
他突然說了句成年人的騷話：“我現在喜歡熟女了。”按壓的手指順着她的臉滑下去，指腹在唇上摩挲了下，“比如，你現在這樣的。”
茶韻：“！！！”
你風雅高潔的人設崩了阿喂！
晴明笑的風華絕代，“你該回去了。”他俯身低頭在貪戀已久的紅唇上輕輕的烙下一吻，用近乎呢喃的聲音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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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你沒事吧？”
茶韻剛睜開眼，就看到四張掛着關心神色的臉。這邊時間的流速似乎沒有過去多久，她軟倒的身體才剛剛被扶住。剛才酒吞距離她最近，撐着他的胳膊站穩身體搖頭道：“沒事，就是起的太猛了，眩暈了下。”
化了妝，也看不出臉色。
跡部提議道：“要不要休息會？”
她擺擺手，“不用，就這兩天虛點，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跡部懂了。
“你們先吃，我去廚房再備點菜。”看她精神頭不錯，幾個男人就沒有再勸了。就在剛才已經有肉片煮熟了，又一輪新的廝殺開啟了。
吃飽喝足。
跡部雖然是在修年假，但他掌管偌大的一個財閥集團真的完全的甩開公司的事情一個月不管也不現實。今天還要去在橫濱的分部轉一圈，有些緊急的事件需要本人過問。
酒吞剛才凈顧着吃了，沒有喝痛快，決定出去昨天無意間看到的酒館再去喝一波。茨木最近沉迷吃雞戰場，這次沒有跟着摯友留在家裏打遊戲。
宰崽想吃蟹黃酥，膩在茶韻身邊。
今天答應要給亂步做點心。
太宰站在凳子上，一針見血的問道：“你剛才去那邊了？”飼養員時不時會被大陰陽師召喚夢回千年的事情他知道。
剛才她的表情不對。
跟宰崽也沒隱瞞的，茶韻點頭：“嗯。”
太宰眯眼，“發生了什麼？你態度變了。”
被宰崽看破她一點都不稀奇。
前因後果他也知道，就直接說了，唇邊無意識勾起一個弧度，“我搞錯了一件事。之前以為我是轉世，其實我就是源茶茶。”
大陰陽師在剛才把所有前因後果都告訴她了。
其實說她是‘源茶茶’的轉世也沒錯。那具身體可是真實的，屬於源賴光妹妹的，只是靈魂不知道怎麼就消失了就召喚了她這個‘轉世’。姑且不論轉世是真是假，但認識晴明和那些妖怪朋友的經歷，卻從頭到尾都是她。
太宰眨眨眼。
然後角度犀利的分析道：“你就是源茶茶的話，雖然沒過門，但名義上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你連着綠了他兩次，這都還愛你，真是好風度啊。”
茶韻：“！！！”
“怎麼說話吶！”
茶韻抬手抽了下小兔宰治的屁股，“沒過門就不算。”再說，“我可是實打實的死了兩次了，有什麼約定都不算了。”
一次是身體死亡。
大陰陽師的那聲抱歉，可是包含精神層面的再‘殺’了她一次的。記憶被抽走，相當於扼殺了源茶茶，但救了藤原茶韻。
不這麼做。
她早都徹底死亡了。
轉世也別想。
太宰神色有些緊張：“那你要再嫁給他嗎？”
茶韻的手頓了下。
十四歲的少女靠着感性和愛情選擇拋棄現代的一切選擇留在平安京嫁給大陰陽師，如今的她可有太多的牽挂，“不會丟掉你的。”
“我就知道茶茶你最愛我了。”太宰親了她一口，說著把捏在手裏的藥劑丟進垃圾桶。
茶韻看了眼。
是頭孢。
這小兔宰治剛才偷喝了酒。
這是威脅啊。
茶韻挽起袖子，笑容核善，“當然愛你啊，我的宰。”拎着想跑的小兔宰治的後頸皮，“現在就讓你體驗下我熱烈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