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就說嘛,一切總會悄悄變好的
宿醉的後果就是第二天醒來後會頭痛的要死。
“啊,小桃。”乾月一開口就愣住了,聲音是如此沙啞,太陽穴也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哀嘆一聲,起身撩開帷帳。
“小桃,我頭好疼。”
“該,讓您別喝那麼多,您非喝,本以為蘇公子來了能勸勸您,他可好,和你一起喝。”小桃端着醒酒茶,一邊伺候乾月起床一邊吐槽着。
想到昨天和自己談天說地的蘇胤程,乾月臉一紅,嘿嘿一笑。“哎呀,我不會啦。”
輕輕抬手撫平小桃擰在一起的秀眉,“別總是皺眉呀,小姑娘都不好看啦。”乾月討好的說。
小桃沒憋住,和乾月一起撲哧笑了出來。
“殿下快別打趣我了,快收拾吧,竹側君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誰?”乾月穿衣服的手一頓,瞪着杏眼不可思議的說。
“竹側君,等候多時啦。”流華端着漱口水走進來。
乾月抿抿嘴,眨了眨眼睛。默默的讓小桃幫自己把冕服穿好。長長嘆口氣,下定決心似的,“小桃,讓竹側君收拾收拾,和我一起用早膳吧。”
小桃先是一愣,繼而笑着說,“是,奴婢這就去添一副碗筷。”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彆扭,讓愛自己的,自己愛的,越走越遠呢。
終於收拾妥當,繞過屏風,乾月輕輕抬眼,滕硯白早已等候多時。
少年直挺挺的坐在軟榻上,一身月牙金絲刺繡直綴更顯得會弁如星,滕硯白雙手不停地在膝蓋上摩擦,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看起來實在是難言的緊張。
乾月倚着屏風,嘴角不禁彎了彎,還記得書上曾學過漢大將軍梁冀之嬖奴秦宮。當時說他年少而兼有龍陽、文信之資,冀與妻孫壽爭幸之。李長吉為詩云:“越羅衫袂迎春風,玉刻麒麟腰帶紅。樓頭曲宴仙人語,賬底吹笙香霧濃。人間酒暖春茫茫,花枝入簾白日長。飛窗復道傳籌飲,午夜銅盤膩燭黃。禿衿小袖調鸚鵡,紫綉麻霞踏孝虎。折桂銷金待曉筵,白鹿青蘇半夜煮。桐英永巷騎新馬,內屋涼屏生色畫。開門爛用水衡線,捲起黃河向身瀉。皇天厄運猶繒裂,春宮一生花底活。鸞篦奪得不還人,醉睡氍毹滿堂月。”
看到眼前的滕硯白,終於理解了什麼叫爭幸之。
乾月輕咳一聲,挑眉走過去。滕硯白騰的站起來,眼睛直直盯着乾月,舔舔嘴唇,張張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快來吃飯呀。”乾月伸出手,輕輕勾了勾滕硯白的小手指,牽起來向紅木圓桌走去,身後的滕硯白低頭看看被牽起來的手,再抬頭看看眼前笑着的乾月,終是跟着笑起來。
哪有什麼血海深仇,哪有什麼永遠過不去的坎兒,笑一笑,懂的人自然會懂。
乾月端起桌上的皮蛋瘦肉粥,輕抿一口,“硯白,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滕硯白見乾月如此認真,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你,你說。”好看的桃花眼閃閃的盯着喝粥的乾月,生怕下一秒再次失去她。
“下個月,就是我及笄的日子了,母親說,說想給我充盈府上。”乾月措辭良久,終於說了出來。
滕硯白頓了頓,苦澀一笑,“這是應該的,你年歲不小了,膝下無女也說不過去的。”
滕硯白的大度讓乾月一愣,“你不會介意嗎。”
“自然是介意的,”滕硯白揚揚眉,吸了吸鼻子,“可是,我知道月兒心裏有我,就夠了。”
乾月試想過滕硯白的各種反應,大鬧也好,冷戰也罷,都是有對策的,而如今的理解倒讓自己不知所措,都說五分喜歡的人,恨不得把他掛在嘴上招搖過市。有七分喜歡,就只能跟至親密友分享。有十分喜歡,那就誰也不捨得說了,憋着,每天憋着一點小高興像只松鼠攢着滿腮幫子的果仁。
乾月想,滕硯白就是自己十分喜歡的人。
相視而笑,“那,我吃好了,你一會兒,會等我的吧。”
“那是自然,我就在府門口等着月兒回來。”滕硯白哄孩子似的摸摸乾月的頭,“快去吧,一會兒去晚了,二殿下又該說你了。”
提到乾笙,乾月撇了撇嘴,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小桃見到自家九殿下和竹側君這麼快就重歸於好,樂得合不攏嘴。
“你快把嘴閉上吧,跟個傻子似的。”竹青見着小桃,默默吐槽着。
“說什麼你,小心我讓九殿下打你板子。”小桃發現最近的竹青總是懟自己,皺皺眉,扭過頭去不想看見他。
乾月見兩人小小的互動,不僅露出了姨母笑。
就說嘛,一切總會悄悄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