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科學
“這，這幫煉金師和員工也太過分了吧，我沒想到居然只剩下這麼點東西了......”蘭斯目瞪口呆。
他也想過破產的林立不會有什麼珍貴的魔法材料，但也不至於這麼慘吧，稍微有一點價值，超過一個金幣以上的魔法材料已經完全被搬空了，這種巨大的倉庫和空蕩蕩的貨架，而旁邊連垃圾都算不上，隨便放在那裏都沒人願意搬的仍一堆一堆地留在那裏，這樣巨大的反差，是讓人非常震驚的。一排貨架整整齊齊地列在眼前，蘭斯臉都快要歪掉了。
“這可怎麼辦呢？老子只是一個普通煉金師啊，又不是傳說中的連沙子都能變成黃金的掌控者，沒有材料，難不成要我把鐵架子拆了鍛造成煉金裝備嗎？”
蘭斯一陣犯難，之前可是自己打了保票，要讓林立擺脫債務的糾纏，難不成真要自掏腰包，去材料市場收購一點魔法材料嗎？
他在那裏苦思冥想，滿臉的苦惱，卻沒發現，身旁的林立逐漸從震驚的狀態恢復了。
林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認真地盯着眼前大堆的材料，沒錯，就是那些在蘭斯眼裏連垃圾都算不上的廉價魔法材料。
往前走了兩步，打開一個個破爛的麻袋，。
“混沌沙！！！”
“珊瑚樹枝！！！”
“金木樹葉！！！”
......
每打開一個袋子，林立就覺得自己怕不是在做夢，而隨着各種他認知中的珍貴材料出現，他終於慢慢接受了現實，現在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眼前的困境了，正相反，他簡直在擔心自己的心臟會不會因為這些眼前的震驚而崩潰。
這也就是林立，他多次穿越的充足精神力保證了在這種情況下仍能正常思考和行動，換了別人，突然接受這樣劇烈的刺激，沉浸在自己一夜暴富的幻想中，是真的有可能瘋掉的。
在認清了眼前的情況后，林立倒是沒有什麼過激舉動，他下意識地做出的動作，就是冷靜地回頭，看了蘭斯一眼。
蘭斯突然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就好像那巨大的壓力一旦降臨，自己都不一定能有反抗的機會。
他陡然抬起頭，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情況，有些茫然，難道自己感覺錯了？
林立看到了蘭斯的樣子，明白自己似乎有點反應過激了。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林立熟悉的那個末世時代了，並不需要為一點點資源就在背後偷襲，乃至奪人性命。
那只是林立下意識地反應，多年的獨立生活已經讓他養成了時刻保持警惕的性格，如果在末世，可能在袋子打開的一瞬間，一發風刃就已經割開了另一個同伴的喉嚨。
沒辦法，永遠不要考驗人性，林立不希望自己被別人幹掉，就要永遠保持警惕。
這也是為什麼末世幾乎所有人都是獨自行動的原因，對朋友心存念想的人的屍骨簡直可以在末世的沙漠搭出一座宮殿。
蘭斯看着林立的動作，覺得奇怪，畢竟，這裏所有麻袋裏的材料加起來，即使零售都不一定能賣到50金幣。
如果打包賣的話，40金幣就會被收走，回收的人還會跟你要運費。
這樣的一堆東西，自己那位師弟居然正在一包包地檢查，唯恐少了什麼東西。
“我說，你沒事吧，這麼點東西，你要是捨不得的話我們找個回收站賣了，這些垃圾有什麼可檢查的呢？”
“哎，你不會是想讓我幫忙處理這些東西吧？我警告你，我可是高貴的魔法師，這些垃圾根本不配讓我出手的。”
一臉驕傲地說完，蘭斯昂着頭，等着林立來求自己。
“師兄，問你個事，這些材料在你看來有什麼用嗎？”其實林立只是想套個話，蘭斯雖然只是一個普通魔法師，但也基本能代表這個時代人們對事物價格的規定。
如果所有人都對這些材料沒有任何想法，那林立也能放心地使用了。
“沒用了！”蘭斯一臉的神氣活現。
叫你把老子晾在一邊，去檢查那些垃圾，就讓你知道魔法師有多高貴，等到這傢伙來求我的時候，我再仁慈地幫他一把。蘭斯解氣地想到。
“師兄，過來幫我把這些材料搬走吧。”林立沖蘭斯喊道。
蘭斯被氣得臉都發黑了，他覺得自己今天過來就是個錯誤，這個時候，他真想把手裏的法杖頂到林立的腦門上。
“你他媽懂不懂魔法師是個什麼概念？老子的意義就是過去幫你搬材料的嗎？更何況，還是一堆5金幣可以買一車的低級材料？”
“沒看到我站在這裏等你求我嗎，你就過來向老子請教一下吧，我求你了。”
林立倒是不關心蘭斯在想什麼，蘭斯想什麼跟林立有什麼關係呢？只不過是幫忙搬東西的勞力而已。
既然他不過來，林立自己動手，一袋袋的材料往實驗室搬走。
蘭斯目瞪口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人為了廉價魔法材料把自己晾在一邊。
“完了，神經了。可是，這不科學啊！”
雖然在破產後被人搬走了不少材料，但實驗室其實並沒有怎麼遭到破壞，畢竟，對研究這種費力不討好，且花費巨大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還是敬而遠之的。
林立把需要的材料擺上了實驗台。正打算開始煉製藥劑。
煉金師的等級大致分為學徒-煉金師-大煉金師-巨匠-規則掌控着-聖煉金師
他在煉金這件事情上經驗不多，確實，末世能夠拿來煉金的大概也只有滿地的廢鐵了，找不到材料，煉金就是一個無解的事情。即使是那幾位聞名巴頓大陸歷史的聖煉金師，他們了解天地間的規則，對規則的掌控如同喝白開水一樣，但就是這樣翻雲覆水的掌控和權能，他們也沒有辦法憑空創造。
所以，林立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煉金方面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就是林立的水平和眼界絕對甩開這個年代的煉金師幾百條街。
煉金需要長時間的實驗，需要親手完成，這不假，但在這個年代，幾乎所有的煉金師，包括那些站在普通人眼裏頂峰的強者，在林立眼裏統統可以歸入土鱉的行列。
魔法技能的開發應用，各種材料的藥性，原理，定理體系的不完善，都是很多煉金師無法更進一步的原因。
而林立的見識，腦子裏的知識，可以讓他不用思考，就走完巨匠的道路。目前他只是缺乏實踐，缺乏對規則的體悟，最重要的是，他的魔法實力不夠。
煉金是魔法的產物，沒有魔法這種神秘力量來填充，鍊金術也只是一堆好看的花架子，起不到絲毫作用。
舉一個簡單例子，當你控制着一個坩堝和一隻試管時，你能否用火焰之手和寒冰之手交替控制溫度，能不能做到對每一個時刻溫度的調節？
因此，所有人公認的定理是：“煉金師一定是優秀的法師，但很多頂級法師不是煉金師。”
蘭斯剛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林立已經把金木樹葉處理完成了，放進坩堝里，進行下一步的準備，而珊瑚樹枝也大致完成了洗滌，不會因為溫度的突然升高發生爆炸。
雖然製作經驗不多，但這種最多到達大煉金師級別的煉製對林立來說實在是太過輕鬆了。
甚至都不需要多少思考，他就能完成需要的調配。恰到好處地完成每一個對新人煉金師巨大的難題。
這樣的操作，直接就讓一旁的蘭斯看傻了，這真的是我那個廢柴師弟嗎？能在煉金的時候同時釋放火焰之手和寒冰之手，他怕不是已經跨過5級法師的門檻了吧。
當然了，為了維護他心中的真理，他絕不相信林立能夠憑藉那些廉價魔法材料配製出什麼有用的魔法藥劑來。
魔法藥劑學漫長而深奧，如果一個普通法師都能讓廉價魔法材料發揮特別的作用，那簡直是顛覆蘭斯想像的。
伴隨着林立的配置有條不紊地進行，各種器材一一被使用，簡直稱得上秩序井然，這沒什麼可吹捧的，因為這是見識的絕對碾壓，任何一個巨匠以上的煉金大師，去完成這樣的堪稱小兒科的煉製，都是無比輕鬆的。
林立覺得沒有什麼，某人在旁邊可坐不住了。
看着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蘭斯覺得這種操作方式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在蘭斯的記憶里，哪怕是那些在學院裏演示的煉金老師，也做不到這樣的流暢，充滿藝術感。
他滿臉挫敗地坐在一旁，等着林立完成整個配置過程。
林立一共配置了兩瓶藥劑，一瓶名叫沸騰藥劑，針對法師群體，需要大煉金師的煉金水平。具體效果是讓任何階段的魔法師體內的魔法元素進入沸騰狀態，直接把他們推向大魔法師的境界，維持5分鐘之久。
另一瓶是神聖藥劑，讓一切能力附帶神聖魔法效果，對待亡靈、地獄生物尤其好用。任何職業都可以使用，這已經是逼近巨匠水準的煉金藥劑了。在布蘭迪這樣的城市裏，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了。
“親愛的師兄，睡醒了嗎，起來了。”
可憐的蘭斯從睡夢中驚醒，抬頭就看到了林立似笑非笑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