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初來乍到
第151章初來乍到
星期一，入職的日子。
早上，許鳶按照辛哲的吩咐準時到達公司，先去人事部報了到。人事專員對許鳶說：“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先幫你制證，很快你們客戶部總監苗姐就會過來接你了。”
“好的。”許鳶於是安靜地坐下等待。
不一會兒，她的入門證就做好了。看着照片上朝氣蓬勃的女孩子，許鳶突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這張二寸照片是一年前照的。回國匆忙，許多東西都沒帶回來，公司要照片的時候只能從錢包的角落裏翻出了這張照片。那個時候的許鳶萬事順遂，意氣風發，父母、愛人、朋友、學業、事業，一切都勝券在握。而現在，她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父母一死一傷，愛人家庭不容她，學業不得不暫停，事業也被迫進入冬眠期，唯獨朋友還在，聊以為慰。
似乎，人在這世界上活着，就如同行走在丘陵地帶，有上升必有下降，有高峰必有低谷。誰也不可能永遠在高峰一覽眾山小，但也不可能永遠在低谷困頓無出路。
許鳶看着照片，安慰自己：“現在已經走到了最低處，還能怎樣呢？明天也不可能比今天更差了，只會慢慢變好，即使只有一點點。所以，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白猿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客戶部推廣專員，許鳶。”她默默地念着入門證上的文字，心想：“從此就是這家公司的員工了，一定要像對待自己的公司一樣，努力工作，不但要想辦法給媽媽賺足醫藥費，也要對得起如此照拂我的幕後BOSS。也不知道這個學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被她這麼一念叨，“幕後BOSS”白昂在頂樓自己的辦公室里打了個噴嚏。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不小心噴出來的鼻涕，然後繼續對着電腦上公司的監控發獃。屏幕上，許鳶模糊的身影站起來，和剛進屋的女子一陣寒暄。白昂看着看着，臉上露出了滿意又邪魅的微笑。
進屋的女子就是客戶部總監苗若荑。她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但是保養得當，看起來比實際年輕許多。
一見面，苗若荑就主動伸手拉住許鳶，溫柔又熱情地說道：“鳶鳶你好，我叫苗若荑，你叫我苗姐就行。以後你就跟着我干，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問我。”
“謝謝苗姐！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以後就拜託您多多關照，還望不吝賜教。我一定努力學習，爭取早日為公司做出貢獻。”許鳶謙虛地說。
“一定一定。”苗若荑笑着拍拍許鳶的肩膀，又沖人事專員點了點頭，便帶着許鳶出了人事部。
許鳶跟着苗若荑，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走廊，往客戶部走去。一路上，許鳶感覺許許多多目光像秋天陽光下飛舞的“小咬”似的，躲也躲不開，鋪天蓋地地落在她身上。同時，一陣陣竊竊私語傳入耳中：“她就是那個自殺副市長的女兒？”“怎麼到咱們公司來了？”“好像高中時還做過小三，害死了一個同學。”“長得倒是挺好看，原來是個‘綠茶婊’。”……
這種莫名其妙遭人議論的感覺，一下子把許鳶帶回到了得知王馨寧自殺身亡的那一天。那是她此生第一次受到千夫所指，第一次懂得了人言可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她至今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散佈了那個謠言，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況且這個謠言也並沒有和王馨寧一起死在當年，而是在數年後的今天復活了，連同她父親的事情一起發酵成了一杯苦酒，逼着她黯然飲下。
雖然得到了一份工作，但是許鳶未來的路也並不會容易走，畢竟父親的事如今在本城已是人盡皆知，她早就成了眾矢之的。
苗若荑放慢了腳步，對許鳶說：“別管他們，慣會嚼舌根，永遠上不了檯面！”
“哦。”許鳶心中一暖，馬上對這個未來頂頭上司充滿了感激和親切感，想必她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居然沒有落井下石，還主動安慰，實在是難得。
到了客戶部，苗若荑對助理Judy說：“召集所有人，十點鐘到會議室開例會。還有，這是新來的同事許鳶，給她安排一個位置。”
“好的，苗姐。”Judy說道，並轉而對許鳶說：“跟我來吧。”
Judy帶着許鳶到了客戶部推廣專員辦公的區域，聲音冷漠得聽不出一絲情緒，對在場所有人說：“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同事，許鳶。”
接下來，就是鴉雀無聲的一片寂靜，眾人各自腹誹，似笑非笑地看着許鳶。
Judy見無人說話，便指着臨近落地窗的一個位置對她說：“許鳶，以後你就坐在那邊吧。”
許鳶點點頭，謝過了Judy，在一片如針如芒的目光中不卑不亢地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並用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以示回擊。結果，那些好奇的、敵意的、看熱鬧的各種眼神便都像紙老虎一樣低頭退卻了。
“呵，果然上不了檯面。”許鳶在心中好笑，原來自己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怯懦的高中生，這些流言蜚語帶來的人際關係危機早已不能傷她分毫，因為她一點兒都不在乎這些跟她毫無關係的人，更不在乎他們怎麼看自己。
事實上，一個人的內心強大以後，別人的目光根本無法動搖心之根本。流言蜚語就像玻璃子彈，如果你是一副泥胎自然會被打成篩子，但如果你是一尊銅佛，它們打在你身上只會撞碎自己，又能拿你怎樣？
許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透過落地窗遠眺。
也就是這短短几年的光景，開發基本完畢的北岸新區，脫下了原本綠野農田的肉體凡胎，換上了一副高樓林立的鋼筋鐵骨。白猿文化所在的中心商務圈，如同北上廣最繁華的經貿地標一樣，成了這座城市經濟騰飛的始發地。不遠處的“金中環”是商業街和高檔住宅的彙集地，從許鳶的位置望過去，甚至可以看到川流不息、人頭涌動的繁華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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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