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個少司命
“行了潘先生！”鐵開打斷了想要再多說什麼的潘江，道：“如果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請講！如果沒有，就去按照我說的話辦吧！”
潘江等人看鐵開面色嚴肅，面面相覷之後便起身告辭了：
“哎，老潘，你說這鐵司命，有點意思哈？”
“那是當然，我都點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不明白，那我就得懷疑他是不是敖將軍兒子了！”
“瞧你能耐的...”
門外低聲的私語一字不落地被鐵開聽到了，待三人走遠，聲漸漸不聞的時候，鐵開才睜開雙眼，燦然一笑。
“我明白了！”站在鐵開身後的素錦狠狠一擊掌，秀眉一挑道：“這魯能的情況斷然不是卷宗上所說的那樣簡單，他應該是九江太守的子侄，然後又在國子監內有人脈，三位少司命怕惹禍上身，就從輕發落，意圖矇混過關！”
“尤其是這個潘江，我早就覺得這老小子不是個好人，平時就一副諂媚的樣子，現在果然淪陷了，還想趁着我們剛來，對案子不是很清楚的時候將案件定調，生米煮成熟飯！”
“好一個老奸巨猾的奸臣！幸好你心思細膩，發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不然豈不是讓冤魂不散，奸賊得脫？”
鐵開詫異地看着素錦，素錦矜持地收斂着臉色，但是一股求誇的意圖卻顯露無疑，鐵開展顏一笑，道：“基本就是這麼個意思，不過這潘先生可不是奸賊，他應該是故意如此，以引起我的懷疑！如果不是他急匆匆地將卷宗交給我，或許我就認為這只是一件尋常的案件罷了！”
“啊~”素錦朱唇微張，迷茫地回想着，實在沒有察覺到潘江的‘故意’，好半晌才眼神飄忽地點頭道：“原來如此！”
鐵開嘴角一咧，偏過頭去拿起桌子上的卷宗開始翻閱了起來，接着陸陸續續的有皇城司密探將消息傳了回來；
首先：這魯能果然與九江太守魯華升有關係，魯能乃是魯華升的幼子，自小就聰慧過人，被魯華升視為魯家下一代家主的不二人選！其上的兄弟四人雖然不滿，但是四人或是才能平庸，或者乾脆就是紈絝子弟，根本就沒有半點的競爭力！是以也就認命了。
其次：這魯能平時在學校里，仗着自己才能很受師長賞識，囂張跋扈，時常欺凌一些沒有背景的同學，只是其在師長面前掩飾得很好，所以並不影響其在師長眼中的形象，總的來說，這是一個校園暴力中的霸凌者，同時還是一個很受師長偏愛的學霸。
至於是否殺過人，或者殺人未遂，就不明確。
但是，魯能沒有精神疾病，這是明確的！
下午三時，潘江等三人再次匯聚到了鐵開的辦公室，潘江接過素錦遞過來的茶水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後道：“司命大人英明，這魯能確實有問題，除了之前彙報的消息之外，我們還查到了國子監這些年，也就是這魯能入學以來的近四年時間裏，國子監一共有七人留下書信就不辭而別，都是偏遠地區的，有說回去為長輩守孝的，還有說自己學業上很迷茫，想要回家鄉尋找自己的....”
“總而言之，這些人的離去都顯得匆忙而突兀！”
“國子監就沒過問？”鐵開皺眉道：“這些學生離去，不需要自己去辦理手續嗎？”
“嗨~”徐勇道：“別提了，這些人平時就是半個隱性人，或者是學習不好，或者是性格孤僻，根本和其他人處不到一塊！和一個院子裏的同學都沒什麼交流，更不用說師長了。”
鐵開沉吟了一會，道：“你們的意思是？”
潘江三人面面相覷，最後崔軍目光堅定地看着鐵開，道：“我們還查到，負責去這些失蹤學生宿舍處理行李的傲風託運，與魯家有密切的關聯，傲風託運在傲來國最大的中轉站就設立在九江郡！我估計魯華升至少也持有傲風託運的三成股！”
“所以，我認為此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建議徹查！”
“不是啊~”鐵開雙手搭在扶手上，笑吟吟地看着三人，道：“你們三位先生剛才還一副生怕惹事，各種暗送秋波，這會怎麼就光明正大的來了呢？”
“怎麼，現在不怕魯能身後的勢力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崔軍被兩人眼神推舉出來回答這個問題！
崔軍輕咳了一聲，緩緩開口道：“這不性質不一樣嗎？之前那只是一點點的懷疑，我們雖然想查，但是這毫無根據的，咱硬下手不是白白得罪人嗎？現在不一樣了，既然他已經露出了狼人尾巴，那我們這做獵人，不得有貨沒貨砍兩刀嗎？”
“況且，咱身後現在站着的是司命大人，咱誰也不怕！”
“行！”鐵開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去看看這個魯能，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
“得嘞！”
於是素錦推着鐵開在前，崔軍三人跟在身後，再後面便是鐵開的保鏢們。
“司命大人~”半路上，潘江道：“按照規定，如果今日下午六時的時候魯能沒有招供，而我們又沒有拿到證據，那我們就必須放魯能回國子監去。”
“現在什麼時辰？”鐵開半眯着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身體的變化——好像，沒有那麼疲憊了...
“下午三時二刻左右！”素錦往走廊外的天空瞟了一眼，便回答道。鐵開微微點頭道：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只剩下兩個小時又兩刻鐘？”
“是的！”崔軍道。
咕嚕咕嚕~鐵開的輪椅輕輕地從卵石路上走過去，鐵開閉着眼睛不知道想什麼，身後的人也都悄無聲息，知道臨近審訊室的時候，鐵開才伸手示意素錦停下來，輪椅與鵝卵石咕嚕咕嚕的摩擦聲戛然而止，素錦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鐵開的後腦勺...
“你們剛才說，這些失蹤的人都留了信件給國子監，對嗎？”鐵開頭也不回地問道。
“是的！”崔軍微微一頓，隨即便肯定地點了點頭。
背對着眾人，鐵開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如果是我的話，如果不是只寫一次的話，那麼這些信件，我一定只放心素錦姐姐來寫...”
潘江等人的目光突然一亮，情不自禁地再次對視，皆發現了對方目光中的光！
“這樣，咱兵分三路，徐先生帶人去抓跟着魯能的身邊人，尤其是老僕、管家之類的，我想他雖然家財萬貫，但是入京乃是為了求學，身邊帶的人應該不多！查一查，有沒有擅長模仿筆跡的！”
“明白！”徐勇狠狠地一點頭，扭頭就去召集人馬抓人去了。
“崔先生去一趟欽天監吧~”鐵開繼續道：“借一下欽天監的寶貝聯繫一下這些失蹤學生的家鄉，看看他們有沒有回去！或者說，這些年有沒有收到報平安的信件！”
崔軍苦笑道：“這，欽天監...我去了恐怕不好使啊...”
“嗯？”鐵開疑惑地轉頭看向崔軍，道：“什麼意思？我們出點手續費，應該不難吧？”
“這~”潘江嘿嘿一笑，道：“我看不如我去吧，老崔的前期在欽天監當值，別人去或許可以通融，老崔去，恐怕得跪地服軟才行。”
“嘖嘖~”鐵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自輪椅的扶手邊上取下一劍，扔給了崔軍，道：“還得你去，潘先生得負責審訊，我這個人就喜歡各司其職，錯位了就難受！”
“此劍名叫都寂，是我外公的佩劍，臨時用來扯一下虎皮應該沒有問題！”
“呦~”本來單手握着都寂劍的崔軍驚詫一聲，連忙將都寂劍捧在手心，開心地咽了咽口水，道：“這不合適吧？大元帥...”
“快去吧，別墨跡！”鐵開轉過頭去，素錦默契地推着輪椅向前，潘江念念不色地看了一眼崔軍手中的都寂劍，隨即便踹了崔軍一腳，向鐵開等人追了過去。
“哎~眼紅！”崔軍不忿地瞥了一眼潘江逃離的背影，然後寶貝地從懷中掏出一條錦繡，小心翼翼地將都寂劍包了一圈，然後才隔着錦繡握着都寂劍，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欽天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