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不膨脹誰膨脹
玄黃界釋放出后，在莫夜的神念感知中，整個天地都變了，變得不再模糊不清，而是清晰到如同近在咫尺一般。
天地間流淌着，無窮無盡的氣流。
這股氣流十分駁雜，就好象打翻的燃料缸一樣，各種各樣的氣流，匯聚在一起，給人一種渾濁的感覺。
最讓莫夜震撼的是，當這渾濁的天地之氣，進入玄黃界后。
就那麼嘩啦一下，瞬間化為無數的細流，彷彿大海逆轉，江河倒灌。
那原本混合在一起的氣流，直接被拆分成了無數份。
簡直多如牛毛。
這散開的天地之氣，不僅各自為政，並且各自又都保持着一種神奇的節奏跟韻律，誰跟誰也不一樣。
“這便是天地之氣的原本面貌嗎？”
莫夜這一刻，感悟頗深，也總算知道了什麼是陰陽五行之氣，什麼是萬物之氣。
其中有十道氣流最大，幾乎佔了原本天地之氣的一半份額。
正是那陰陽五行之氣，因為不用猜都知道，這十道氣流所散發的氣息，很容易分辨，並沒什麼難度。
真正讓莫夜震驚的還是那多如牛毛一般的氣流。
這些氣流，有大有小，有粗有細。
神念掃過，莫夜震驚的發現，他竟然能夠感知這些氣流的來源。
萬物之氣，聽着虛無縹緲，無從捉摸，但究其來源，一點都不神秘，正是自於那天地萬物。
天地間，小到地上螞蟻，大到林間虎狼，又或是腳邊的小草，山間的參天古木，皆有氣流散發出。
只是不同的物體，氣流大小不同，氣息也不一樣，唯獨那波動的節奏跟韻律是一模一樣的。
當萬物的氣息，匯聚融合在一起后，便形成了這天地間最為神奇的氣流－－萬物之氣。
天道，天道，天地運轉之道，而這萬物之氣，就是天道運轉的具體表現形態。
“嘶～這兩道氣息是小胖子跟師姐的？”
只見那無數氣流中，有那麼兩道稍微粗大那麼一絲，正是來自於i小胖子跟葉青的。
“為啥沒有幾位大佬的呢？”
莫夜能發現四周一切事物的氣息，唯獨發現不了幾位大佬的氣息。
他不知道的是，修為達到天師境，就能完全屏蔽自身氣息，自然也就無法發現了。
感悟了片刻后，莫夜猛然反應過來，因為他看到了玄黃界中的那兩朵火焰。
“嘶～不僅這火焰有自己獨特的節奏跟韻律，那分散開的天地之氣，也有各自的節奏跟韻律，誰跟誰也不一樣，就算融合在一起，也不會互相改變對方，依舊保持着自己獨有的韻律。”
這一刻，莫夜似乎知道什麼是天地道韻了。
“是不是自己製作道符的時候，只要保證天地之氣，依舊按照自己的韻律來流動，就能成功繪製出道符？”
還別說，真讓他給蒙對了。
道符之所以強悍，就是因為道符中的天地之氣，並未遭到絲毫破壞。
當看出天地之氣的獨特韻律后，莫夜再次發現，那一品道符中的每一道道紋，並非是胡亂繪製的，還有那道紋的弧線，也並非胡亂轉彎的。
道紋，道紋，天道運轉之紋絡，豈是無緣無故隨意繪製？那都是暗含天地規則的。
這一下，莫夜完全搞懂道符的真正含義了。
既然搞懂了，那還等什麼，親自出手繪製一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萬事都要付諸行動，才能去理解的更深刻。
“引導天地之氣，融入神魂。”
最關鍵的一步來了。
當莫夜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去操控陰陽火之氣時，瞬間呆住了，因為那陰陽火之氣，無比的順從，一下就融入了他的神魂。
似乎這天地之氣，一點都不排斥他的神魂。
這一步，對於其他神符師來說，是最為艱難的一步。
不知道有多少天師級大佬，被卡在這一步，終生無緣神符師一道，哪怕你天資逆天，天地之氣說不鳥你就是不鳥你。
上古典籍記載，這跟人的命格有關，俗稱氣運，天道說你命格不行，那麼你就真的不行，天道排斥你，故而天地之氣就排斥你。
後來，檢驗一個人是否有神符師資質，就看他的神魂能否融合天地之氣。
陰陽圓滿命格，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歸根結底，還是跟莫夜自身的命格有關，這就是天賦，這就是資質，誰說了也不算，天道說了才算。
唰～
睜開眼，站起身，拿起外公畫的烈火符，然後徑直走到山崖邊，坐在了酒神的那張木桌前。
這一刻，山頂一眾大佬，紛紛被吸引過來，一個個盯着那個少年。
翻出一張空白符紙，然後拿起道紋筆，沾了點靈液。
在神念的操控下，莫夜將那部分天地之氣，緩緩融入靈液之中。
“嘶～”
酒神在發現那筆尖竟然融合了天地之氣后，驚的倒抽一口涼氣。
“這就融合了？毫不費力？”
我尼瑪，酒神想罵人，想想自己，每融合一絲都要消耗巨大神念，再看看人家，簡直如同信手捻來一般容易。
“酒老鬼，這資質逆天啊，你遇到對手了。”
那位大肚翩翩的老者，看着酒神一臉的壞笑。
酒神大佬喝了一口酒，悶悶不開腔。
筆尖緩緩劃過符紙，留下一道細細的道紋，畢竟是第一次畫符，莫夜畫的很慢，臨摹的也很仔細。
整整花了一刻鐘時間，莫夜才畫下最後一筆，反觀老爺子，也就幾個呼吸時間而已。
最關鍵的是，人家老爺子刻畫完后，整個道符還閃動了一下，這也是道符成功與否的唯一指標。
而莫夜畫的呢，絲毫沒有紅光閃現，說明天地之氣並未成功運行。
“失敗了？”
小姨葉紅月嘆息一聲。
“這不很正常嗎？神符師哪有第一次刻畫就成功的？”
酒神白了對方一眼。
放下道紋筆，莫夜靜靜的思考着，看看自己畫的，又看看老爺子畫的。
兩幅畫無論從線條上，佈局上，幾乎一模一樣，每道道紋，也都按照天地之氣的韻律來畫的，但他就是不知道錯在哪裏。
慢慢的，太陽偏西，莫夜始終不得要領。
“小子，老夫教教你～”本來作為比試的一方，酒神不應該去指點莫夜才對，但酒神這人就是這種性格，看你順眼了，那就指點一二。
“五行道符，無論如何複雜多變，皆離不開十個基礎道紋，正好對應陰陽五行，這一品烈火符，隱含了兩個陽火道紋，一個陰火道紋，它們分別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酒神隨手一畫，就將桌面上的烈火符，分成了三部分。
“陽火道紋，需要用陽火之氣繪製，陰火道紋，自然用陰火之氣，用神念把天地之氣提純后再融合進靈液里。”
經過酒神這麼一說，莫夜瞬間醒悟。
所謂的提純就是從駁雜的天地之氣中，提取出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天地之氣。
然而酒神不知道的是，這一步提純過程，莫夜壓根就不需要。
拿起筆，再次繪製起來，這一次就比剛才好太多了，因為在神念感知中，這第二次畫的道符，明顯開始蘊含天地道韻，看得眾人一陣驚愕。
然而莫夜又開始犯愁了。
因為烈火符依舊沒有光芒呈現。
這一下他是真的不知道錯在哪裏了。
時光如水，眼看着夕陽緩緩落下，馬上到了規定的比試時間，莫夜又試了幾次，依舊沒有成功。
”爹～“
還得是小姨出馬，只見葉紅月走到老爺子面前，輕輕搖晃着對方的手臂，嬌聲嬌氣的喊了一句。
“夜兒～”看了自己小女兒一眼，老爺子這才出聲道：“你可想通了？”
不是老爺子不教，而是有些東西，別人講出來，可能你很快能領悟，但靠自己領悟出來，那效果就不一樣了，只會更好，更深刻。
“請外公指點～”
莫夜放棄思考了，因為他自認缺的東西太多了，靠自己領悟，誰知道要好久去了。
“記住了，”葉老爺子一字一字說道：“道符自成天地，其內蘊含著天地大道，天地成，道符自然成也。”
“額～”
莫夜瞬間傻眼了，本來有些明白了，這一下，瞬間又迷糊了。
啥叫自成天地？
如何才能自成天地？
“小子，笨死了～”酒神實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敲了莫夜一下，“就是你小子畫的太慢了，等你最後一筆畫好的時候，第一筆早凝固了，連內部循環都做不到，如何讓天地之氣在道符內流動？”
酒神吹鬍子瞪眼睛，非要老夫說的這麼直白，這小子的領悟能力，也太差了吧。
“多謝前輩一敲～”
這一次莫夜是真的懂了。
隨後就看到他再次拿出一張空白符紙，然後就閉上了眼。
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在臨摹，將整個道符，分解開揉碎了去推敲，熟練，然後掌握每一道道紋的道韻，。
這是前世夜狂人最得意的絕技，看一遍別人的畫，他就能在腦海中臨摹出來，並能做到絲毫不差。
慢慢的，那種久違的感覺回來了。
呼～
臨摹了數十遍后，莫夜吐出一口氣，猛然睜開眼眸。
拿起道紋筆，沾了一些道符靈液。
唰～
只見他手腕瀟洒一帶，筆隨手動，那筆尖在一轉一劃間，一道絢麗的符紋，就被畫在了道符黃紙上。
緊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每一筆都快如疾風，飄逸而靈動，筆尖剛落下，道紋就被完美畫下，那速度看的一眾大佬，一愣一愣的。
這一刻，前世那位夜狂人，終於回歸了，連畫風都融入了進來。
當最後一筆落下后，一道強烈的紅光，一閃而逝。
“我艹～”
酒神瞪大着眼睛，完全見鬼了一般。
“哈哈～”
葉老爺子看着那滿眼自信的外孫，第一次笑出了聲，剛才的氣，瞬間消失了，有的只是興奮。
這還不算完。
莫夜再次拿出一張符紙。
唰～
唰～
筆走龍蛇，運筆如風，速度更勝剛才。
然後是第三張，第四張。。。
一口氣畫了十張，莫夜這才滿意的放下了道紋筆，也不去看自己的道符，緩緩站起身，走到山崖前，背着雙手，也不提賭約的事，就那麼靜靜的欣賞起了這美好河山。
嗡～
嗡～
伴隨着一連十道紅光閃過，山頂上變的鴉雀無聲，靜的可怕～
“妖孽～”
酒神第一個開口了。
“沒比就認輸了？”
大肚翩翩的老者，人送外號--大地神錘，開口調侃一句。
“這速度，逆天啊。”
第三位老者，身影挺拔，宛如一桿長槍，人送外號--斷魂槍，也讚嘆不已。
“葉老後繼有人了。”
第四位老者，身形消瘦，個頭不高，但身上的氣勢最足，人送外號--絕情劍，看着山崖邊上的那個少年，滿臉的笑容。
“比就比，老夫還怕了一個小孩不成。”
酒神來到桌邊，拿起道紋筆，同樣畫了一張一品烈火符。
“酒神前輩，由侄女來驗證如何？”
葉紅月滿臉笑容的走過來，左手拿起莫夜畫的道符，右手拿起酒神的大作。
神符師比拼道符，其實很簡單，就看道符的純凈度。
所謂的純凈度，就是看誰在提純過程中最完美，畢竟天地之氣是由無數的氣息融合而成的，駁雜不堪，必須提純后才能製作成道符。
純度越高，道符自然威力就越大。
“額～”
酒神大佬一陣錯額，自己還沒答應，就看到葉紅月已經走到了山崖邊上。
嘭～
轟咔～
兩種完全不同的聲音，同時傳來，就看到一團火球，跟一道火舌，憑空出現。
然而那火球剛飛出去沒多遠，就被火舌追擊上來，只一個衝擊，火球就炸的四分五裂。
火舌在飛出近百米后，才緩緩熄滅。
兩張道符，威力高下立判。
“嘶～至純道符？”
四位大佬都看出莫夜道符的不同之處，所謂至純，就是說道符內的天地之氣，純凈無暇，沒有絲毫雜質。
眾所周知，一般的神符師，在提純過程中，幾乎不可能做到完美提純的，或多或少會帶些雜質。
而今天他們再次看到了至純道符。
為何是“再”。
因為眾人面前還有一位至純神符師，正是葉老，天下稀缺的神品神符師。
“酒神前輩～似乎您輸了哦。”
乾兒子越優秀，做小姨的自然越開心。
“繪畫這一塊，哥從未怕過誰。”
莫夜迎着夕陽，一臉的瀟洒愜意。
嗖～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被踹出了山崖，瞬間隱沒在雲霧之中。
“跟誰哥呢？”
酒神捋着那山羊鬍，慢慢的放下了右腳。
站在一旁的小胖子，還有葉青二人，紛紛滿臉黑線。
“兄弟～知道你牛逼，咱就不能低調點嗎？”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