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洵王二子
洵王王府,坐落在文虛皇朝的邊境一帶,一府落,眾朝靜,洵王僅靠一人之力便震懾着周圍眾多皇朝對文虛皇朝的覬覦之心。
雖說現在的洵王是一個鎮守邊境的戰王,不問朝事只固守在文虛皇朝的邊境,但是在十年之前,洵王可是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王侯,以一己之力差點改變文虛皇朝的格局,那時洵王一怒山河震動,日月換色,不過這些原本輝煌無比的戰績放到現在更多的反而是笑柄。
霧峰山嶺,群巒疊翠,山綿起伏不斷,其中獸吼鳥驚,時常有着猛獸出沒,偶爾還可以看到祥瑞之獸的蹤跡,而在眾多山嶺包圍的正中有着一個高聳如雲的主峰,在主峰的半山腰之間有着一個巍峨勢大的王府盤踞其中,正是洵王王府,而霧峰山嶺之外便是文虛皇朝的邊境地帶。
今天的洵王王府之中更多的是嘈雜紛亂的聲音,家僕四處奔波,一時間巨大的門檻都快被踩斷了,府中之人接到芸正王妃的命令,近日王爺將回府,徹底清掃王府一切,所有角角落落都要好好打掃一番,命令一下,全府的家僕都開始慌忙勞作,生怕惹得芸正王妃不快而自討苦吃。
在洵王王府西院中的一處小院,院中無比雜亂,家僕下人來到此院都感受到一陣頭暈眼花,西院本就是洵王王府無人問津之地,平日有一些髒亂的東西物件都往這邊挪,現在芸正王妃徹底清理王府可是愁壞了來這裏打掃的奴僕。
西院的一角有一個破爛的馬廄,破爛的牆體其中乾草鋪的甚高,不過裏面並沒有高頭大馬,而是有一個年紀約十二三的少年躺在其中休憩着,烈陽半空,微風陣陣,舒服的感覺帶給了他陣陣的困意,少年長的煞是好看,可愛的臉龐帶着黑汪汪的一雙眼睛,有一些消瘦的身軀陷在草垛之中,漸漸沉入了夢鄉。
家僕在收拾西院的時候也是受到了不少的阻礙,費時費力好不容易清掃到這裏了,發現有一個祖宗呆在這裏,雖說這個少年不受洵王的重視,在洵王四個孩子之中是地位最低的,最沒有言語權的,但是終究是個少爺,下人可不敢招惹,便將此地空下,收拾其餘地方。
良久,洵王王府之中最難收拾的地方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了,而馬廄之中的少年依舊酣睡着。
“見過王妃。”
“見過王妃。”
家中奴僕正在清掃西院的時候,芸正王妃突然來到西院,平日的她並不會來到這個無人問津的地方,今日為了收察清掃進度出其的來到西院之中。
不來則好,一來便看到趕緊利落的西院之中有着一個髒亂的馬廄突兀的立在一旁,這讓芸正王妃氣不打一出來,怒斥道:“那個馬廄為什麼不拆掉,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看不到那麼髒亂?”
“回王妃,二公子還在裏面。”小管事顫巍巍的躬身伏在芸正王妃一旁,回道。
“黎溫?不會叫他起來嗎?一群廢物。”
芸正王妃下令,下人急忙向馬廄之中走去,輕輕伏在少年身旁,輕輕搖着少年的手臂,呼喚着。
少年其實在芸正王妃斥責下人的時候便已經驚醒,但是並沒有睜開雙眼,待有人呼喚他的時候才朦朧的睜開雙眼。
“嗯?怎麼了?”
黎溫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樣子,揉了揉眼睛便起身坐在草垛之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金華貴氣的長袍出現在眼中,上面金線銀絲勾畫著鳳飛凰舞,而在其上便是一張極為俊俏的臉龐,不過現在卻冷若冰霜的望着黎溫。
“怎麼了?今日王府大掃除不知道嗎?”芸正王妃看着黎溫的模樣冷冷的說道,“真是一個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黎溫靜靜的聽着芸正王妃的斥責,按在草垛之中的小手早已緊緊的攥了起來,指甲深深的陷在肉中,不過面龐卻毫無變化,心中一緩,便將拳頭鬆開,從草垛之中抽出,輕輕一跳便出草垛中跳了下來,走到芸正王妃面前,行禮。
“黎溫見過正妃。”
“哼...你們趕緊給我收拾好這裏,要是收拾不好,小心我將你們掛在山峰喂鷹獸!這哪裏還是王府,豬圈都比這裏乾淨...”
芸正王妃冷哼一聲,輕甩衣袍並未理會黎溫,而是指揮下人將馬廄拆掉,其中言語指桑罵槐,就連下人也聽的甚是彆扭,黎溫卻立在一旁面色不改,微微帶着笑容。
芸正王妃瞥了一眼黎溫,便漫步離去,只留下黎溫呆在原地,而下人之間也看着黎溫竊竊私語着。
黎溫輕輕咬了咬牙,便微抬頭顱向自己的屋中走去,顯得一副高傲的模樣。
在王府之中,黎溫經歷過太多的這樣的事情了,聽別人講,黎溫的母親在他兩歲的時候便逝世,而黎溫的記憶之中並沒有母親的身影,只有在年少時受屈受辱時嚎啕大哭卻從未有人問津的凄涼畫面。
洵王對黎溫一直不好,家中共有三子一女,除了他所有人都感受過父親懷抱的溫暖,只有他從小受到了洵王的白眼和不耐煩,芸正王妃的無端斥責,家僕之間的嘲笑和鄙夷。黎溫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受到這樣的待遇,後來經受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像今日這樣的事情,黎溫時常經受,今日芸正王妃也只是斥責兩句,並沒有責罰與他,皮不痛肉不癢的,說兩句就說兩句吧。
黎溫回到自己的屋中,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中也空蕩蕩的,在洵王府之中,他便是一個被遺棄的物件,遊盪在王府之中,山嶺之間,無人問津。
大哥黎關年紀比他大四歲,從小習武修行,一身武藝高超無比,現在早已跟在洵王身邊上陣克敵,身受洵王的喜愛,黎關的母親鄭宣妃還生有一女名叫黎芷,每日學琴學藝,一牆之隔的他時常能聽到黎芷那曼妙的琴音,而芸正王妃的孩子名叫黎承霄,自小便有一個修為高深的師傅陪伴他左右,諸多武藝無一不學,在府中最是飛揚跋扈,也是最愛欺辱打罵黎溫的人,黎溫睡在馬廄之中也是因為黎承霄的欺辱。
黎溫長到如此歲數,並沒有人傳授他任何正統的修鍊方法,而他經常跑到東院的一角,藏在陰影處偷看黎承霄修鍊,久而久之也算會一點花架子,而且黎溫平時多多挨罵挨辱,並不喜歡呆在王府之中,經常在霧峰山嶺之中玩耍,也因此練得一雙好腿腳,即便黎承霄尋他的麻煩,黎溫也經常跑到他尋不到的地方,夜晚在悄悄回到馬廄之中休憩一晚。
“馬廄也拆了,也不知道父王回來幹什麼。”黎溫有些憤憤的說道,平時最愛待的地方也被拆除了。
黎溫躺在自己的床上,睜着一雙大眼愣愣的瞪着屋頂,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裏,眼眸之中逐漸帶着霧氣在眼角也凝聚出一滴淚流了出來。
“二公子?”
一道低沉干啞的聲音在院落之中響起,黎溫也從莫名悲傷的情緒之中清醒過來,急忙從床上跳起,向院中奔去。
“遲爺爺!”
黎溫從屋中衝出來便看到在院落之中有着一個佝僂着身軀的老頭立在那裏,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手中攥着幾塊靈力不足的靈石,向黎溫揮舞着。
遲斷山原本是洵王手下的一個將領,在一次邊境戰鬥的時候遇到伏擊,在被包圍的情況之下以耗費生命精華為代價竟然與敵軍硬戰一日一夜,生生等到援軍來助。大退敵軍之後,遲斷山也修為被廢大半,生命精華所剩無幾,洵王體恤舊部便讓他到王府之中做了大管家,自前些年來到王府便成了唯一一個與黎溫親近的人。
“二公子,你這院落倒是整率了不少啊。”遲斷山看着西院一片空蕩乾淨,與平時一片雜亂相比倒也顯得氣派了一些。
“乾淨倒是乾淨了,就連馬廄也拆了。”黎溫抿抿嘴說道,“我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遲斷山哈哈哈一笑,便說道:“屋裏不好睡嗎?為什麼非要睡在馬廄之中。真搞不懂你。”
黎溫並未回答遲斷山的問題,岔開話語便說道:“這一次給我帶來幾塊靈石呢?”
遲斷山攤子他那粗糙的手,手掌之中便出現四枚顏色不同卻玲瓏通透的靈石,不過其中大半靈力早已被吸收,只剩餘些許靈力。
“今天一共四塊,比前天多了一塊。”遲斷山將靈石塞在黎溫手中,摸了摸他的頭。
“王爺一向是寬宏大量,怎麼對你就如此刻薄。”遲斷山口中呢喃着,望着黎溫的眼神儘是惋惜之色。
黎溫手中抓着四塊靈石,宛若獲得重寶一般,身為二公子的他從未獲得過一塊滿靈力的靈石,遲斷山曾經向芸正王妃問過,芸正王妃回他的話便是二公子不能修鍊,何必浪費靈石,並讓遲斷山管好府中事宜便好,剩下的不必多問多管。
遲斷山身為王府的管家,又對黎溫的行蹤甚多在意,久而久之便知曉了黎溫偷學之事,便將黎承霄用罷的靈石收集起來送給黎溫,剛開始黎溫對遲斷山也是抗拒的態度,隨着兩人慢慢親近,黎溫對遲斷山也親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