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重回京城
“主子，喝水。”
丁二把水袋送到月清澤的面前，為了防止被刺客發現，他們這幾天都沒吃熱食，就着水啃硬梆梆的乾糧，加上負傷的折磨，誰的臉色都不好看。
月清澤喝了水，“兄弟們怎麼樣了？”
“都很好，並沒有大礙，還能繼續趕路。”
丁二等人臉色帶着失血過多的蒼白，渾身肅殺，凌然的煞氣令動物都不敢靠近周圍。
“辛苦你們了，等回到京城，我必定好好犒勞你們。”
“主子說的這是什麼話，要是沒有主子，屬下等人的命早就沒了，當初跟了主子，屬下等人便已經發誓，這條命願意為主子而死。”
丁二沉聲說著，語氣真誠，並沒有任何作偽。
月清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彼此都知道含義。
他們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所有人的精神都變得好了很多。
皇上之前派來的人已經全軍覆沒，只有丁字輩的人還在保護月清澤的安全。
饒是如此，丁字輩的也死了幾個。
丁二沉重地將他們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對他們的屍體道：
“兄弟們，等我護送了主子回去，必定會回來將你們安葬，你們先在這兒睡一會，別害怕，我不會拋下你們。”
從蘇杭回到京城，沿途一共遇到十六次的刺殺，到了最後月清澤也會出手，那些刺客震驚他居然也是一名好手。
等到了京城，月清澤通過便裝混入戒嚴的城門，繞過二皇子的耳目，進入了皇宮。
皇上在深夜裏召見他。
月清澤跪在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月清澤跪着沒動，反而衝著皇上叩首，“臣不能起來。”
“為何？”
“還請皇上放了臣的一家老小。”
皇上因為他歸來的好心情，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凝重，語氣也變得奇怪了很多，“愛卿在京城裏居然還有耳目，知曉你的月府已經被禁衛軍圍起來了。你嘴上說著求朕，心裏是不是已經恨死朕了？”
月清澤跪得更低，“皇上明察，臣一心為皇上效力，怎會出了那樣的心思。沉在蘇杭接到了夏大人的書信，惶恐不安，加快了進度，將調查到的東西全記錄下，一路帶了過來。”
“臣沿途遇到十六次刺殺，皇上派來保護臣的，全部戰死，臣也是僥倖扮成乞丐，這才有機會見皇上一面。”
月清澤來求見皇上，一般都要沐浴更衣。
可這一次，他和范榮喜提前打了招呼，特意沒洗澡，就來見皇上了。
他雖然努力讓自己的形象好一些，可憔悴根本掩飾不住，渾身也很狼狽，就連臉上都有一道血口子。
原本皇上還沒注意，此時就着蠟燭的光，他把月清澤看得真切，心裏是真的動了怒。
“大膽！他們居然都敢對你下手，根本沒把朕放在眼裏！”
皇上將桌子拍的作響。
他一動怒，全屋子裏的人大氣不敢出，下人們跪了一片，生怕皇上的怒火波及到他們身上。
皇上看得心煩，揮了揮手，“范榮喜留下，其他人出去。”
內侍和宮女們鬆口氣，齊刷刷退了出去，步伐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月清澤還跪在地上，“皇上，臣真以為自己會死在路上，當時並沒有別的想法，只想把這個賬本交給皇上。”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雙手舉過頭頂。
皇上衝著范榮喜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這才敢把布包接過來。
上面沾了血，濕了賬目的一角，范榮喜看得心驚肉跳，遲疑着不知道應不應該交給皇上。
月清澤先解釋：“還請皇上莫要嫌棄，那血是臣的，當時有刺客刺中臣的胸口，還好有這個賬本幫着擋了一下。”
范榮喜一看，賬本上的確有劍傷，衝著皇上點點頭。
皇上伸手，“拿來給朕。”
范榮喜交給他。
皇上展開，一頁一頁地翻着，越到後來，他的臉色越難看，到了最後已經黑如鍋底。
“好！真是朕的好兒子！”他氣得把賬目摔倒地上，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無比，捂着胸口，重新坐了回去，身體向旁邊歪倒。
“皇上！”范榮喜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住。
皇上虛弱地擺擺手，“莫要生張，一會讓太醫過來。”
他雙眼凹陷，一瞬間竟好似老了好幾歲。
月清澤悄悄打量着，皇上的臉色太難看了，都說他得了大病，顯然這並不是傳聞，他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
這事一直是個隱晦的秘密，不能被眾人知道，他這次機緣巧合下遇見，若不能處理得當，也許會被滅口。
月清澤眸子一閃，心中有決斷。
果然，皇上經由范榮喜喂葯后，身子終於緩和過來，睜開了眼睛，眸子裏一片清明。
“月愛卿，你也看見了，朕的身體不行了。”
“皇上千秋萬代，萬壽無疆。”
“呵呵呵，那不過是所有帝王的追求罷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皇上的眼神空洞無比，又含着一股詭異的光芒，讓一旁的范榮喜看得驚慌不已。
他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對他的性子太了解了，他這個人最是小心眼，萬一真的被他盯上了，不管月清澤做了多麼好的功績，還是難逃一死。
他忍不住看向月清澤，就這一眼讓月清澤心生警覺，又道：“就算皇上身子不好了，皇上依舊是我們的一國之君，沒有人能替代皇上的位置。臣願意永遠效忠皇上，絕不生二心。”
“哦？就算朕將你的妻兒扣下，你也要對朕衷心？”
皇上彷彿聽到什麼有意思的事，睜着眼睛看向他，整個人的精神頭都變得很好。
“自然。”
月清澤點頭，像是知道皇上不會相信一樣，又說：“臣的家人就算被扣下，臣也清楚，臣和妻兒並沒有罪，一切都是有心人士為了栽贓，故意在我們身上落下的陷害。臣相信，以皇上的威嚴，必定會明察秋毫，還臣的清白。”
“好一個明察秋毫，朕在你心中真有那麼大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