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治之症

滴滴滴……

心跳監護儀上原本平直的線，在孟深付完款那剎那詭異的重新波動起來。

“有反應了，病人有心跳了。”護士指着屏幕上恢復的曲線，激動不已。

病房內傳來一陣歡呼。

與此同時。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高定西裝預定成功，一百五十萬已經到賬，獎勵100小時生命值。】

【恭喜宿主獲得新手大禮包，額外獎勵10小時生命值。】

右上角的生命餘額重新恢復到【110:00:00】。

余晚是被硬生生氣活的。

新手大禮包就10小時生命值？

怎麼會摳門！

【對了，屏蔽痛覺是新手期福利。宿主平時不會犯病，只有在生命倒計時最後五分鐘，宿主身體器官將會全面衰竭，立即陷入暈厥中。所以，請宿主盡量提前完成每一次任務，不要當作遊戲。】

余晚大驚失色，“等等，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的。”

【倒計時開始，十，九，八……一。】

倒計時到了“一”，下半身那又酸又痛的感覺重新回來了。

狗比唐越！

殺人犯法，殺人犯法！！！她才二十歲，人生正值年華……余晚在心頭一遍遍默念，努力將心底那股暴戾平壓下去。

過了一會兒，她試着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余建國那張蒼老憔悴的臉。

“閨女，你醒了。”他聲音沙啞又驚喜，說話間眼圈再次紅了起來，努力將瀰漫到眼眶裏的淚水逼退回去。

余晚鼻頭滿是酸澀，卻嫌棄的說：“老頭，我沒死呢，你先別哭喪。”

余建國：“……”

一口氣提不上來，又咽不下去。

自家閨女怎麼那麼氣人呢？

兒女都是上輩子欠下的債，這句話誠然不欺人。

“老頭，我可能不會死。”

“什麼？”余建國瞪大眼，不敢置信。

余晚剛要張口，腦海里驀然間再一次闖入一陣電流。

余晚握拳：智障系統，你電我幹什麼？

和平號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這次是警告，宿主時刻要謹記，不能對任何人袒露出系統，亦不能讓人知道為唐越花錢能夠提升你生命值的事情。】

余晚：“……”

太難了，活着太難了。

你特么就是唐越搞出來的玩意兒吧。

【黃牌警告，宿主繼續統生攻擊，我會採取強制性措施。】

余晚鄙夷。

驀地，腦海里一陣劇痛傳來。

“嗯……”余晚忍不住悶哼出聲，“智障系統你做了什麼？”

【我漏電了。】和平號理直氣壯。

“……”

“智障系統。”

【黃牌警告x2。】

“積累三次黃牌，再電我一次？”

【電到你死為止。】

余晚：“……”

她就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可愛。

就在余晚和系統胡扯期間，余建國已經重新整理好情緒，疑惑的問：“閨女，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

余晚認真的說：“老頭，我接下來說的你一定要記清楚了。”

和平號警惕。

余建國一臉正色地點點頭。

“我前些日子遇到個世外高人，他告訴我命里會多災多難，只有唐越能夠幫我化解。”余晚一本正經的胡謅。

【……】

余建國：“……”

“閨女，咱們要相信科學，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他憂心仲仲，要不要再帶女兒去看個腦科？

“不然，為什麼我剛才給唐越打了電話，病情就有所好轉了？”

余建國一臉懵逼，“真的是這樣？”

余晚篤定的點點頭，循循善誘道：“沒錯，不過不能太便宜他。所以我想了個好辦法，他不是破產了么，咱就用錢狠狠羞辱他。”

余建國再次懵逼，閨女的話怎麼越聽越聽不懂。

“你想啊，唐越以前多麼清高假正經的一個人，有朝一日為了錢被我們狠狠踩在腳底下為所欲為，不是最好的踐踏嗎？”

“沒錯。”余建國一拍手掌，不過他智商還勉強在線，疑惑的問：“他會屈服嗎？”

余晚理直氣壯的說：“讓他屈服的過程，才是當反派的……爽點啊。”

“這法子好，我閨女真厲害！”余建國佩服的豎起大拇指。

【……】和平號默默圍觀這一切，覺得這父女倆真的有當反派的潛質。

-

又在醫院觀察了整整一日。

余晚恢復速度幾乎成為醫學上一大奇迹，各項生命體徵逐漸趨向正常，就連秦主任都一臉懵。

因此在余晚強烈提議下，余建國爽利且低調的辦理好出院手續。一整天跌宕起伏的經歷，讓此時的他已經不相信醫生那一套，可對余晚的說辭同樣持着懷疑態度。

余家雖然是暴發戶，但都沒有信奉玄學的傳統，他更願意閨女是得了什麼罕見的不治之症，就連現代科學都沒有辦法檢測出來。與其在醫院飽受折磨，不如成全她最後的心愿。

余建國面上一張老臉笑靨如花，心頭卻沉甸甸的，時不時將目光放在余晚身上，擔憂她隨時就會呼吸停窒。

余晚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很快，余家到了。

車剛停好，余晚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奔了出去，打算甩掉身後那灼熱的目光。一抬頭，又看到劉伯等人紅着眼圈，滿面的悲痛欲絕站在別墅門口。

她頓時有種自己命不久矣的錯覺。

余晚抬頭看了下右上角生命值。

【生命餘額：85:34:02】

時間的確有些緊迫。

然而。

智障系統居然沒有發佈任務，肯定是在暗戳戳準備什麼陰謀。

【……】

“小姐，你回來了……”

劉伯憂心仲仲，如鯁在喉。眼看小姐步伐邁得那麼快，強忍住阻止她的衝動。先生事先交待下來，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切如常，盡量讓小姐在最後的人生中度過一段快樂的日子。

眾人心底壓着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小姐還那麼年輕，怎麼會得了不治之症了呢？

被眾人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余晚微不可查的皺緊眉頭，蹬蹬蹬中氣十足地跑上樓。

見狀，眾人目光中滿是憐憫。小姐再怎麼假裝堅強，還是對不公的命運感到怨恨吧。

劉伯看着走近的余建國，哽咽地提議道：“先生，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國外醫療條件比國內先進，不如我們去國外查查？”

“晚晚不肯去國外。”余建國沉沉的嘆了口氣，手指用力拽緊成拳頭。“不過，我已經特地邀請兩位國外著名心臟和腦科方面專家過來做檢查。這段時間內，晚晚要做什麼就讓她做，盡量別留下什麼……遺憾。”

遺憾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帶着無盡的悲痛與疲憊。那個在商場中殺伐果斷的余氏家主，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聽到這，眾人臉色皆是一沉，已經有人啜泣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