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成利潤
李老爺李之榮忙得焦頭爛額,痛並快樂着。在他印象中,自從接掌家業以來,宴賓樓還要數今日的生意最為火爆。這可真是祖宗庇佑啊。
高峰期終於過去了,總算可以緩口氣了,李老爺疲憊不堪地來到了櫃枱前。
管家張贊趕緊扶着老爺坐下。
李老爺呼呼的喘着氣:“累死老夫了!”四處一看:“弘兒呢?”雖然心裏一直罵孽障,但當著外人的面,還是要保持父慈子孝的形象的。
更何況,這次家業起死回生,孽障還是頗有功勞的,老夫也不是是非不辨的人。
張贊搖了搖頭:“興許少爺他......”剛才明明還看見少爺了呢,怎麼一轉身,人哪去了?但是張贊堅信,少爺此時此刻肯定是忙正業去了。
李老爺忽然醒悟:“這孽障一定是本性發作,眼見這裏亂鬨哄的,藏起來躲清閑了。”不禁慍怒起來:“老夫含辛茹苦,所為何來!還不是為他日後打基礎。這孽障竟然還敢躲清閑!老夫算是看出來了,他就一炷香的熱度,關鍵時刻,還要老夫出來主持大局!”
張贊沉吟着說:“少爺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畢竟,這段時間,尤其是這兩天,張管家對少爺可是徹底膜拜了。要是再照着老爺原來那套模式經營下去,不但少爺要喝西北風,自己的兒子張安平也要跟着上街討飯去了。好在,少爺英明神武,化腐朽為神奇,中興了家業。
“怎麼不會!”眼見對自己俯首帖耳三十年的老管家竟然可恥的叛變了,李老爺怒氣更盛:“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老夫會不清楚?此時此刻,那孽障要麼是躲在屋裏睡大街,要麼是跑出去花天酒地了!管家,老夫可跟你說好,雖然孽障這次頗有功勞,但是咱們也要明白,嚴管才是厚愛,你可要在賬目上對他卡得嚴一些,絕不能讓他胡亂支取銀子,否則便是害了他!”
張管家陣陣無語,老爺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管家!”李老爺一看張管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你可曾聽清!”
張管家弱弱的說:“少爺......”
“少爺什麼!老爺我在此.......”一看張管家的目光朝自己身後望去,李老爺回頭一看,只見那孽障竟然與錢老闆有說有笑地從樓上下來了。
李老爺愣了愣,趕緊起來,快步上前與錢東亮寒暄起來:“錢老闆。”
錢東亮似笑非笑地說:“賢弟,你可生了個好兒子。”
李老爺一愣,看來孽障這兩天的所作所為,還是很受認可的。想到這些,多年來因為孽障頑劣而低人一等的感覺頓時一掃而空,不由得挺起胸膛來,很是自豪地說:“錢兄見笑了,犬子雖然有點小聰明,但還頑劣的很,還需要嚴加管教。”
錢東亮搖了搖頭說:“賢弟,如果你家公子也算是頑劣不肖的話,那老朽的兒子可就是頑石了。”
李老爺有點懵圈,對於錢東亮的為人,他還是多少了解的。如果說錢東亮第一句話還有客套的含義,那麼錢東亮的第二句話可就是實打實的誇讚自己的兒子了。錢老闆雖然貌似平和,其實眼界很高。那孽障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被錢老闆如此看重?
錢東亮笑吟吟地說:“你口中的頑劣兒子,就在剛剛,就在你們樓上,可是坑走了老夫馬車生意的一成利潤呢。”
“啊......”李老爺驚呼出聲,下意識地看了看孽障,這孽障剛剛坑了錢老闆一成的利潤?怎麼可能啊?難不成......李老爺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這孽障,不會是仗着那金國人的勢力,恃強凌弱,巧取豪奪吧?
“你個孽障!”李老爺頓時篤定了自己這一想法,一巴掌就朝李弘招呼了過去。
李弘閃避不及,額頭上頓時挨了重重一下,不由得茫然地望着眼前,腦海里浮現起那曲童謠:“一閃一閃亮晶晶,原來都是小星星......”
這老爺子不是更年期,就是他大姨夫來了,要不然怎麼如此喜怒無常,說打人就打人?李弘心裏恨恨地想。
李老爺卻一點不含糊,君子動手之後,接着動口:“想我李家,歷代先祖,均是老實本分的商人,坑蒙拐騙、恃強凌弱的事情,從來不做!你這孽障,仗着你與那金國將軍稱兄道弟,便要橫霸鄉里,為禍一方嗎?”
這都什麼什麼啊?李弘覺得有點懵圈。這老爺子的思維,跳躍性是不是有點大?饒是自己的思維經過“四個現代化”的洗禮,竟然也跟不上這個老頑固的節奏。
李老爺眼見孽障還不主動認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究竟如何強迫錢老闆的?”
啊......李弘頓時明白了過來,敢情老爺子是誤會了啊。不由得幽怨地看了一眼錢老闆:“錢伯伯,我可有強迫過你嗎?”
錢老闆剛才始終都在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他又不是聖-母,被李弘憑空拿走馬車生意一成的利潤,畢竟心裏不爽,因此剛才眼看着李老爺教訓兒子,錢老闆始終在一旁看戲。
如今,聽李弘問起,錢老闆笑吟吟地說:“不錯,你剛才確實強迫過錢某。”
“還有什麼好說的!”李老爺一巴掌又招呼過來,這次好在李弘有準備,趕緊閃躲開了,然後滿臉憤怒地瞪着錢老闆。
錢老闆笑了笑,一把攔住李老爺:“賢弟,錢某是自願拿出一成的利潤的。”
李老爺哪裏肯信:“錢老闆放心,只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容許這孽障任性胡來,今天且看老夫清理門戶!”
錢老闆一聽,這都上升到清理門戶的高度了,要是自己不趕緊解釋清楚,是不是要出人命啊?
錢老闆忙道:“賢弟誤會了,令郎是以四輪馬車的技術入股,這項技術將會給錢某的生意帶來極為豐厚的利潤,這一成的利潤分紅,是令郎應得的!”
李老爺一聽,頓時呆愣了,詫異地看着錢老闆,顯然有點不敢相信。
錢老闆一把取出合同,以及李弘畫的圖紙:“賢弟要是不信,可以看這合同與圖紙。”
李老爺一聽,先取來合同看了看,越看越是震驚,隨後又要拿圖紙看。
哪知,這時候錢老闆又改了主意:“賢弟,並非錢某信不過賢弟,只不過這圖紙關係重大,還是謹慎的好。”收起圖紙,眼看李老爺將信將疑的樣子,錢老闆正色說:“錢某以人品擔保,到時候如果真的按照這份圖紙生產出合適的四輪馬車,一成利潤肯定會分文不少地送至府上的!”
李老爺聽了,這下終於信了,想了想自己剛才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打兒子,確實有點過火了,便略帶歉意的望著兒子:“弘兒,你沒事吧......”
沒事?能沒事嗎?李弘有一種撞牆的衝動。這老爺子,動輒就動手打人,分明是雄性激素分泌過剩,自己是不是該考慮給老爺子找個小老婆了?
李老爺索性不再理會兒子,忽然想起“一成利潤”的事來。錢老闆這些年來靠着馬車運輸,其所賺取的利潤,早就讓李老爺艷羨不已。如今,想到自己也要有一成利潤的分紅了,頓時心裏活泛起來,望着錢老闆,弱弱的問:“錢老闆,咱要不修改修改合同,犬子還尚未成家,平時又頑劣不堪,實在是靠不住,不如這字還是老夫代他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