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貪婪的劉承信
眾人砍柴的時候,秦延手持自己的一石半戰弓戒備着。
一聲鳴叫傳來,一隻蒼鷹盤旋而來,接着幾隻龐大的禿鷲盤桓而來。
它們在天上畫圈降低高度,觀察眾人的動靜,瞄着的卻是那幾具屍體,這個冬天西夏境內到處是禿鷲的盛宴。
秦延熟練的抬手一箭,嘶,羽箭破空之聲傳來,百步左右的天空上最先降低高度的禿鷲驀地側身,羽箭驀地出現在它的面前,禿鷲伸出鐵爪揮擊,一聲凄厲的鳴叫,這支禿鷲的爪子受創,羽箭也被它抓落。
嗯,和這個本體融合的很好,他沒想到這個傻小子弓馬純熟,真是一個騎射的好料子,秦延搖搖頭,弓箭的力度還是小了點,到了那裏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其他幹活的小子們喝了聲采,秦延弓馬純熟倒也未讓他們驚訝,在寨子裏秦延本來就是騎射第一。
砍了十幾棵樹,用三匹馬拖着,一行人向北方數里之外的大營而去。
有了幾匹馬的幫忙,一行人很快回到幾裡外山腳下的大營,如果沒有幾匹戰馬的拖拽,本來他們要折返好幾次的。
嗯,這大營,秦延看了看,真是辣眼睛。
這個營寨就是在道路的兩側野地里臨時歇息而已,在道路的兩側用拒馬馬馬虎虎的截斷了道路,在秦延看來是哪裏都業餘,一千禁軍,三千民夫、弓手、強壯混亂無比。
拒馬後面兩個都的禁軍在值守,看到一行人回來很是詫異,因為這些小子們走的時候就是拿着幾把弓,還有些刀槍,現在回來竟然有四匹戰馬。
“哪裏撿來的戰馬,”
一個都頭眼熱的看着戰馬,秦延一看就沒啥好事,在這個大營里,就是普通的軍兵也可以隨意斬殺民夫,這就是戰場上的規矩,這裏沒有人會尊重生命,只有上下尊卑和絕對的服從。
這一路上已經有百多人民夫被隨意打殺或是逃離被捉回后斬殺示眾,戰時的軍營里就沒有天理,這樣的威懾,讓所有民夫絲毫不敢和兵卒爭辯。
“是種指揮的親兵射殺了幾個羌人游騎,他們追擊下去,讓我等把戰馬兵甲帶回,”
秦延拍拍戰馬和手裏的戰弓,劉三驚恐的看着他,三郎,沒這回事吧,你膽子咋就這麼大呢。
秦延面不改色,扯個謊也算個事兒,為了他的小命着想,也要保住手裏的兵甲,在這個亂世里沒有兵甲隨時可能喪命,投奔下一世。
都頭看了看,很不情願的一擺手,讓十幾個人過去了。
“三郎,嚇死俺了,你膽子怎麼這麼大呢,”
劉三現在的臉還是有些慘白,如果被揭穿,這個都頭可以當場斬殺幾人的。
“多大的事兒啊,一會兒我給種指揮送一匹戰馬就去就是了,”
秦延輕輕鬆鬆的坐在馬上,四處踅摸着,其他的小子們只敢牽着馬跟在他身後,他們真的沒有那個膽氣。
這樣越發的顯出秦延的豪氣,劉三就跟在他身邊,不是偷眼的看看這個陌生了的發小。
一行人回到自己的地界,這裏都是延州西北各個邊寨的民夫,他們在大營的外圍,這是因為這些這一帶邊寨的民夫都有守城的經歷,所以他們禁軍把他們當做弓手強壯使用一同守營,在秦延看來就是炮灰。
一行人回到這裏,引起了小騷動,只是幾匹戰馬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了。
四周的民夫們紛紛詢問這幾匹戰馬怎麼得來的。
小子們紛紛七嘴八舌的說著他們的經歷,這個時候他們在營門口的怯懦不見了,吐沫星子亂冒的解說著。
秦延則是坐在馬上向東邊百步的距離上一個帳篷看去,只見那個帳篷邊上栓了幾匹戰馬,秦延點了點頭,嗯,看來還在,這就好啊。
秦延剛要下馬,眼角掃到了什麼,他放眼看去,只見幾個兵卒走了過來,嗯,是李盎的親兵,也是位指揮。
西軍指揮李盎是鄜延路第二將李浦的公子,李盎和種師閔都是統領他們幾個城寨民夫的禁軍軍將,官職不高,不過是一營指揮。
但是兩人都是西軍將門,一個是名鎮西軍和大宋的種家,種世衡之名誰人不曉得,他雖然逝去,但是八子中大部分還是西軍大將,最有名氣的就是鄜延路都副總管種諤。
一個是李家,在環慶路、涇源路、鄜延路等處都有李家的人擔任都監等要職。
種家、李家都是西軍兵卒心裏天般的存在,必須敬畏。
秦延看了眼過來的這幾人,嗯,麻煩。
“這是你等繳獲的兵甲戰馬嗎,”
當先一個人面色蠟黃,很是健壯,裹着宋軍的紅色大氅。
“劉承信,正是我等繳獲的戰馬,”
其他人噤若寒蟬,秦延拱手道。
這個劉禹有個官身是承信郎,雖然是個不入流的武官,但畢竟有品階的官身了。
“不錯,不錯,”
劉禹貪婪的圍着戰馬走了幾圈,
“把這幾匹戰馬交給某家,某家給你等報功就是了,”
劉禹大刺刺的伸手去拉秦延戰馬的韁繩,根本把這些民夫視若無物。
“劉承信,方才大營外,張殿侍已經把這幾匹馬索要去了,”
秦延笑着拱手道。
什麼請功,這就是說辭,秦延敢保這幾匹戰馬一去不回頭,這些都會成為劉禹等人的繳獲報功,轉天過去,劉禹見到他就當是路人甲了。
秦延可不想讓這幾匹戰馬兵甲這麼為他人做嫁衣,他可是想留着自己應用的。
“哪個張殿侍,”
劉禹臉上陰冷道。
“就是種指揮身邊的親兵統領張殿侍,”
秦延不眨眼的忽悠道,其他的小子們不自覺的離他遠點,入了大營後秦三郎是謊話連連,他們已然嚇怕了,他們可是沒見過什麼張殿侍。
“原來是張榮,”
劉禹咬牙道,他是李盎的親兵統領,而張榮是種師閔的親兵統領,種家和李家的不對付讓劉禹也是對張榮惡意滿滿,身為屬下必然站隊,聽到這幾匹戰馬讓張榮要去了,劉禹這個痛恨,
“小子,你最好立即把戰馬交與某,否則以後有你受的,”
劉禹轉向秦延威脅道。
“這是張殿侍的索要的物件,劉承信還是不要為難某了,”
秦延笑着拱手,臉上帶笑就是不交出戰馬,
劉禹臉上一青,他指了指秦延,他沒想到一個民夫也敢不聽他的,他瞄了眼不遠處那個帳篷,在人群中他已經看到有人出現在帳篷門口向這裏瞭望,嗯,便宜這小子了,如果不是在這裏他早就打殺了這個混蛋,現下是不成了,
“賊殺才,你等着以後劉爺怎麼打殺了你,”
劉禹帶着幾人盛怒的拂袖而去。
其他的民夫都是一縮脖子,這個劉禹平日裏可是打殺了幾個民夫的,很是毒辣,何況現在劉禹深恨秦延,可別是被株連了,這些人都是離着秦延遠點。
秦延笑容褪去,眸子冷冷的看着遠去的劉禹,呵呵,和他稱爺,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