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夜魔蹤
夜幕降臨，偏僻的小山村一片靜謐，白天的酷熱已經消散，冷冷的山風正好伴人入眠。
晚上十點鐘左右，本來明朗的夜空突然間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烏雲飄來，瞬間遮擋住了漫天的繁星，讓原本亮堂堂的小山村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山風漸漸大了起來，由原來的徐徐微風逐漸增強，不多時已經變成了狂風怒號，飛沙走石，寂靜的小山村被吹得一陣亂響，連一直狂吠的狗兒也在大自然的威壓下屈服下來，只是嗚嗚了幾聲就再沒有了聲息……
這是要變天了嗎？
熟睡中的村民們紛紛起身關好自己家的門窗，心裏卻在暗暗期盼着：
老天爺啊，快點下場暴雨吧，今年夏天還沒有降過一場大雨呢，不僅樹木乾渴，連人也快要悶死了啊。
…………
凌晨時分，一陣陣的悶雷聲從北方轟隆隆地壓了過來，隨着一聲炸雷的響起，一道道的閃電猶如銀色一般在漆黑的天幕中劃過，瞬間將下方的世界照得一片通明……
“八里窪村”北側的山腳下，兩間簡陋的石屋在狂風閃電中孤零零地挺立着，彷彿一位堅強的鬥士在獨自抗擊着天地之威。
在一道閃電劃過的瞬間，一道白森森地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村子北側，狂暴的大風吹起了那人一尺多長的銀色長發，將他的臉龐遮擋得模糊不清，一身寬大的白色長袍隨風飄蕩，讓那人影看起來彷彿地獄中的幽靈一般。
人影看起來有些瘦弱，彷彿隨時會被狂風吹走一般，但他卻向著北方逆風而行，身形飄忽詭異，速度飛快，片刻間已經到達了山腳下的石屋附近。
一道雪亮的閃電劃過，將小小的石屋照得分毫畢現，藉著閃電的亮光看去，石屋的房門竟然虛掩着，隨着狂風的吹動左右擺動，併發出陣陣“吱吱呀呀”的聲音，在滾滾的悶雷聲中都依稀可聞。
就在白色的人影微微錯愕之際，一道毛聳聳的黑影突然從門內閃電般竄出，一張大口猛然咬住了人影的右腿。
媽的，竟是這畜生！
白色人影心裏咒罵一聲，右腿猛地掄起，帶得那畜生象個破布袋一樣的在空中飛起，但那惡太的兩排利齒依舊死死咬住他的右腿，絲毫沒有放鬆。
白衣人環顧身旁，突然彎腰拾起地下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棒，向著咬在腿上的畜生狠狠掄去，黃狗的狗頭一閃，被一棒重重擊在前腿上，終於“嗷”地慘叫一聲鬆開了那人的右腿，一溜灰地鑽入了黑暗之中，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人影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終於手持木棍，一把推開石屋的小門走了進去……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將石屋的外屋照得一片雪白，裏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而在石屋的裏屋中，一個黑幽的人影正盤膝而坐，一雙渾濁的雙眼正直直地盯着穿入的不速之客。
“你終於還是來了。”老人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彷彿在和自己的孫子聊着家常。
“你知道我會來？”白衣人的聲音在裏屋的門口響起，聽起來嘶啞生澀，彷彿多少年已經沒有張口說過話。
漆黑的裏屋裡一片死寂，顯然老人並沒有搭話。
“你知道我是誰？”白衣人再次開口問道，聲音里不含有一絲感情。
“我不知道你是誰，或許連你自己也不答道自己到底是誰吧？”
老人幽幽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隨後又是一聲長長地嘆息：
“塵歸塵，土歸土，來來往往皆有定數，與其留戀紅塵，不如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或許，未知的地方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石屋裏一陣死一般的寂靜，突然，一聲驚天的炸雷打破了這世界的寧靜，隨後，一陣“桀桀”的怪笑聲在石屋裏響起……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整個石屋又被瞬間照亮，電光石火之間，只見一條全身白衣、鬚髮皆白的高大人影正手持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棒，狠狠擊向床上盤膝而坐的老人，老人雙目微閉，彷彿對將要到來的致命傷害渾然未覺……
…………
凌晨四點多鐘，積蓄已久的暴雨終於傾盆而下，剎時間，天地間只剩下了“刷刷”的落雨聲，一陣陣的驚雷時時響起，一道道的閃電時隱時現，大自然彷彿被激怒了一般，向卑微的人類徹底宣洩着自己的天威……
饑渴已久的山川大地貪婪地吸收着這天降甘霖，轉眼之間，大地的吸收已經飽和，乾涸的河流、湖泊、水庫、水井的水位頓時瘋長起來，水位越來越高，漸漸地溢出地面，匯流成溪，在廣闊的大地上肆意流淌……
…………
早上七點多鐘，天空中終於雲收雨散，東方的太陽又再次普照大地，山中的空氣清新之極，一道絢麗的彩虹掛在天邊，讓小小的山村又恢復了世外桃園的景象。
“噹噹噹噹……”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杜明家的院子外響起，杜父打開院門時，卻見李虎的妻子正着急地站在門外。
“大叔，出大事了，快去幫幫忙吧。”女人的臉色蒼白之極，語氣哽咽着極力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怎麼了孩子？出了什麼事了？有話進屋再說。”父親關心地說道。
“昨天颳了大半夜的大風，後半夜又下起大雨來，我一直惦記着奶奶，但有妞妞纏手，一直沒能過去看她老人家，今天早上雨一停我就去了她住的小屋，發現她已經……已經……”女人一邊說道一邊痛哭起來。
“孩子，難道老人家已經故去了？”母親一邊從房裏走出，一邊着急地問道。
“嗯！”哽咽中的女人一邊點頭一邊解釋着：
“早上我在奶奶的小屋裏沒見到人，以為她老人家出來散步了，就圍着果園轉了一圈，竟然在旁邊不遠處那處廢棄的枯井裏發現了她的屍體，那口井已經被雨水灌滿了，她老人家的屍體就漂浮在上邊……”
“可憐的老人啊。”母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急忙催促道。
“你把小明也叫起來吧，讓他跟着一起去幫幫忙。”父親向母親建議道。
“暫時先不要叫他了。”母親答道。
“我剛才到他房間裏看過了，那孩子臉色蒼白，還在一直沉睡着，昨夜又是風又是雨的，想來那孩子又做了惡夢，現在才剛睡着不久，我們先過去看看，如果實在人手不夠再來叫他不遲。”
“再說了，那孩子從小就八字極弱，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少參與一些……”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外走去，隨着“吱呀”一聲大門關閉的聲音傳來，小小的院落里頓時安靜下來……